第214章 群眾裡面有壞人!

  大唐本記——《唐武宗實錄》記載:

  大同元年秋,武宗北伐漠北,首戰即決戰,一戰定乾坤。

  陰山一戰,驅逐胡擄,飲馬瀚海。

  至此,從武則天時代丟失了近兩百年的草原,終於被大唐收復。

  漠北陰山素有聖地之稱,武宗隨之下令,拆除漠北所有祭壇,斷其文化,以融大唐。

  絕了傳承,多闊霍才算在輪迴之中,徹底消亡,不再有轉世之身。

  大同二年始。

  常年兵荒馬亂的大唐百廢待興,即使之前的北方已有數年恢復,但其餘各地依舊民生雕敝,一個國家的傷痛,只有用一代人的時間才能恢復起來。

  文景之治,休養生息。

  與民無為,方是正道。

  大同五年。

  沈風獨坐在長安的太極宮內,皺著眉頭處理政事。

  五年,只是五年。

  有些地方的官員,就已經太不像話了。

  世人皆知一句話,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但在這句話里,卻有一個最關鍵的點:那就是賣。

  既然談賣,就得談錢。

  有些賣不出利益的人,就會想著法的給自己找利益。

  像這些人也有話說:老子吃了一輩子學習的苦,貪幾年的錢,又怎麼了?

  沈風現在手裡的這一份不良人奏報,就是如此。

  「揚州不良人密報,揚州知府夥同主簿虛扣賑災糧餉,截留大半中飽私囊,欺上瞞下,多徵稅額,百姓多有怨言,去年已有人鬧事,卻被秘密處死。隨後揚州上報謊稱倭寇從海關入境劫掠,再將這些苛扣的錢糧都嫁禍在莫須有的倭寇頭上,偽裝成倭寇劫掠損失,最後將其洗白.」

  「哼!」

  沈風冷哼一聲,目光微動,他的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一旁劍架處的天罡劍上。

  半晌。

  戾氣終是收回。

  「來人。」

  「臣在。」

  一聲清喝,一個不良人就跪倒在大殿之中。

  「傳旨中書省,大唐已有數年恢復光景,朕念及諸卿治理地方諸省,勞苦功高,特此頒旨,按各部官員品級,依次提餉,增加俸祿,讓中書省給朕擬一套合理的方案出來。」

  「諾!」

  「還有,令揚州不良人,收網,拿人。揚州貪腐案,犯法罪重者,盡皆五馬分屍!」

  「諾!」

  在應諾聲中,不良人下去傳令,沈風卻在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人性,這就是人性。

  不讓這些當官的吃飽,他們就會吃老百姓的血。

  雖然有些當官的吃飽了,他們還會吃老百姓的血,但能少一個被迫的,就能多活太多的老百姓。

  錢總是要花,還不如用相對合理的方式去花,這樣還能少了很多不安定的亂子。

  這是朱元璋犯過的錯,也是在實踐中最簡單的道理。

  就一個原因,人是有欲望的。

  只能先給他滿足一部分的欲望,然後,那屬於人性里更多的欲望,再用刀去令行禁止。

  沈風吸取教訓,大唐的每年俸祿著實不低,但有些人還是無法改變。

  就只有死。

  「倭寇,倭寇倒是個好藉口!」

  沈風呢喃自語,念頭思索之中,他再次下令道。

  「來人。」

  「臣在。」

  又一個值守宮門的不良人頂上。

  「傳令下去,著戶部及兵部擬一個摺子,就說,揚州,杭州,蘇州等沿海諸地,被東瀛倭寇所劫掠,命禮部提前挑選精幹,準備派遣使者,過海入東瀛,向其問罪!」

  「諾!」

  這幾年的航海事業,沈風也確實沒閒著。

  東瀛使者入唐都能來那麼多次,天朝上國人才濟濟,只要想發展一個事業,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標。

  這海貿,當是未來一段時間經濟的國本。

  所以,現在的大唐海軍,已經初具規模,不過其主營還是南下貿易護航,而且受限於經濟和軍費開支,大唐目前無法大幅度的增加海軍力量。

  不過,再緩幾年,這都是未來的事。

  東瀛那地方的銀山,遲早連銀帶山都得姓唐。

  大同六年春。

  大唐水師陳兵杭州灣,做出過海東渡之勢。

  禮部使者興師問罪東瀛倭寇一事,並放言道:勿謂言之不預。

  東瀛遂派遣使者臣服,武宗命其賠款白銀七萬兩,並租借西國一城為大唐貿易港口,同時允許大唐駐軍。

  這個時代的白銀七萬兩,購買力非常驚人,著實讓東瀛背負了很多年的債務,也讓大唐的內政狠狠地回了一口血。

  但東瀛還是認了。

  在他們眼中,這個時代的大唐,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國。從他們給大唐畫的地圖就能看出,他們對中原的嚮往由來已久。

  而沈風一統華夏的壯舉,早已在臨近諸國全面傳開,引得一些弱國主動朝貢歸附。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動,這種波及的範圍還會不斷的擴大。

  大同十年。

  民生逐漸恢復,大唐經濟在海貿之中穩定增長,府庫漸漸充盈,人口也隨之爆發增長。

  武宗遂下令西征吐蕃,於次年徹底平定雪區,將嬈疆與西域都護府連成一體,並於同年,設立嬈疆為大唐雲南道,立為中書省直轄管理。

  有些時候,政策的變化,會根據國家的變化而變化。

  三代人的事,如果走得快了,一代人也未嘗不可。

  蚩離和鮮參都會配合他的。

  大同十二年。

  多年以來,相對穩定的大唐,在這一年,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啟奏陛下,不良人總舵主,三千院求見。」

  「讓他進來。」

  「諾。」

  寂靜的宮殿中,三千院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在微垂的餘光里,沈風一如既往的忙碌著政事,這種格外勤勉的姿態早就贏得了大唐的人心。

  沈風對他的來意心知肚明,但他卻明知故問。

  「何事?」

  「陛下,不良人里,有一個人……犯了錯。」

  「何錯?」

  「陛下,自陸佑劫死後,天損星位空缺,屬下提點了一個部下升任,並下放到了楚地,任湖南道不良人指揮使。」

  解釋到這裡,三千院直接朝著沈風跪下,聲音澀然道:「是屬下查人不明,此人與楚地官員和商賈相互勾結,斂財害民,屬下為其舉主,願受牽連之罪。」

  「請陛下,責罰!」

  說完,三千院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

  寂靜的大殿裡,就連沈風還在批改奏摺的落筆聲,都聽的清晰可聞。

  果不其然。

  不管是哪個朝代。

  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沈風日前剛剛查清,勾結一事,牽扯甚多。

  楚地南岸,不良人指揮使就不說了,不止官員,還有商賈,三教九流,盤蹤錯雜,兩湖甚至還能勾結兩廣,插手一道海貿。

  若不是貪心太重,也不會露了破綻。

  一倍的利潤就能踐踏法律,三倍的利潤就敢犯任何罪行,更何況十倍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種事,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

  看來,群眾裡面,當真也有壞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