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兒啊,這大梁江山遲早會是你的!

  汴州皇宮,焦蘭殿內。

  朱溫正與張貞娘飲酒作樂,好不快哉。

  此時的朱溫,體型比起兩年前更胖了。

  他坐在龍椅上,喝得醉眼惺松,顯然不願挪動一步。

  一旁的張貞娘為朱溫滿上酒,然後遞到朱溫的嘴邊,溫聲細語道:「陛下海量,來,再來一杯嘛。」

  「好好好,朕今日高興,就再陪你喝一杯。」

  朱溫一手摟著張貞娘的細腰,一手接過酒杯,一仰脖便將酒水一口飲下。

  這時,一名侍衛在殿門外跪倒。

  「陛下,冥帝朱友珪求見。」

  朱溫立刻皺起了眉,「他來幹什麼,不見!」

  但他話音剛落,朱友珪竟已經站在了殿中,朝著朱溫行起了臣子之禮。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朱友珪的姿態很謙卑,不料朱溫卻勃然大怒。

  他猛地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憤怒簡直寫在了臉上。

  「朱友珪,你大膽!朕不召見你,你竟敢擅自進殿!你是要造反嗎?!」

  朱友珪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父皇猙獰的面龐,忙拜道:「父皇息怒,兒臣只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想要稟告父皇!」

  「天大的好事?」朱溫微微皺眉,問道:「有什麼天大的好事?」

  朱友珪道:「兒臣已經得到了龍泉劍。」

  聽到這話,朱溫立刻站起了身。

  「龍泉劍?你是說你得到了龍泉劍?龍泉劍在哪?」

  朱友珪抱拳道:「啟稟父皇,龍泉劍即使意義非凡,但畢竟是兇器,不適合帶進這大殿上,兒臣在覲見父王之前,特意將它留在了宮外。」

  朱溫迫不及待地說道:「兒啊,快去將龍泉劍呈上來。」

  「是。」

  朱友珪一抱拳,便要退下,想要去拿龍泉劍。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試探般問道:「父皇,龍泉劍既然已經到手,那麼兒臣的事......」

  朱溫聽到這裡,頓時意識到了朱友珪想說什麼。

  無非就是挾功圖報,妄圖索要太子之位!

  朱溫當然不想給朱友珪這個太子之位。

  在他看來,朱友珪這副鬼樣子,根本就是怪胎!

  再加上朱友珪又是亳州一個營妓所出,朱溫一向都是不喜歡他......

  當初,那個營妓帶著朱友珪來到汴州認親的時候,朱溫便有所懷疑這個朱友珪究竟是不是自己所出!

  這種懷疑一直保持到現在。

  所以,朱溫根本就不想立朱友珪為太子。

  他的心裡,更傾向於朱友文。

  不過,這種想法根本不可能就這麼說出來,畢竟朱友珪找到龍泉劍,剛立了大功。

  於是,朱溫便安撫朱友珪道:「兒啊,你替朕立下了如此大功,這大梁江山遲早會是你的!」

  聽到這裡,朱友珪頓時一喜。

  「那,兒臣這就將下去,將龍泉劍呈上!」

  說著,朱友珪躬身退出殿外。

  看著朱友珪慢慢離去,朱溫頓時面沉如水。

  張貞娘隱晦的看了朱溫半晌,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陛下,君無戲言,您剛才的話……當真?」

  朱溫看了張貞娘一眼,緩緩道:「當然是假的!朕一世英名,怎會將皇位傳給這麼一個怪胎?!」

  「來人,把朱友文給朕叫過來!」

  .......

  潞州城外,梁軍軍營。

  帳內,陸林軒正躺在床上。

  陽叔子正搭著陸林軒的脈門,為她探查病情。

  顯然昨日孟婆不僅僅是綁住陸林軒那麼簡單。

  此時,陸林軒的經脈之中,全是混沌一片,窒礙難行。

  她顯然已經全身經脈寸斷,從此成了個廢人。

  探明這種情況,陽叔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師父,怎麼了?」

  陸林軒見著陽叔子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妙。

  陽叔子搖了搖頭,道:「沒什麼,軒兒你先好好休息,為師去給你熬些藥湯。」

  陸林軒當然也不傻,見到陽叔子含糊其辭,立刻問道:「師父,你不用瞞我,我撐得住!」

  陽叔子又嘆了口氣,半晌後才說道:「軒兒,那孟婆下手確實狠毒,你全身過半的經脈,都已寸斷。今後,你恐怕很難再用武功了。」

  陸林軒聽到這裡,面色大急。

  她立刻坐起身運功,打探內息。

  可她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催動內力,甚至能完整地進行一個周天小循環。

  「師父,我好像還能運功!」

  「什麼?」

  陽叔子聞言,也是非常吃驚。

  他立刻伸手搭在陸林軒的手腕上。

  半晌,陽叔子已經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這世上竟有如此神功!軒兒,殿下教給你的武功,竟然有重塑經脈的作用,此功簡直堪稱人間難覓!」

  聽到這話,陸林軒立刻想到了朱友寧。

  她沒想到這嫁衣神功竟如此神奇。

  也沒想到就是這麼個神功,朱友寧竟然毫不猶豫就教給了她......

  陸林軒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朱友寧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

  .......

  此時的朱友寧,卻是在一間帳篷內審問著水火判官。

  說是審問,其實也並不算是審問。

  倒更像是降服。

  朱友寧若要起事,少不了楊焱楊淼的幫助。

  他需要楊焱楊淼的說辭與作證。

  此時,朱友寧看著被迫跪在地上的楊焱楊淼,淡淡道:「楊焱楊淼,本王就挑明說了吧,我要你們歸順本王。」

  楊焱楊淼對視了一眼,並未立刻說話。

  說實話,他們要是立刻投降,那就有點太丟人了。

  畢竟他們並不是主動歸降,而是被打服的。

  朱友寧也知道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麼忠勇的操守,無非是想要個台階下。

  他便說道:「昨日孟婆所言你們也聽到了,冥帝朱友珪意圖謀反,爾等都是國家重臣,如不棄暗投明,那便只能被當成反賊誅殺,實在叫人惋惜。」

  聽到這裡,楊淼已經聽出朱友寧言語中的威脅之意了。

  他的意思無非是:投降免死,不降就死。

  朱友寧這時繼續說道:「大丈夫生於世間,當建功立業,威震天下,萬人敬仰,豈能追隨朱友珪這等叛賊犯上作亂?你們何不再給自己一個機會,投於本王麾下,伐罪討逆,屆時封侯爵賞,都不在話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給十足的台階下了。

  楊焱楊淼當即有了歸降之心。

  他們打算歸降,並不是因為什麼棄暗投明,反而是因為小命要緊。

  沒錯,楊焱楊淼本就是惜命之人。

  如今有了活命的機會,他們立刻就不約而同地抱拳道:「楊焱(楊淼),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