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霓虹燈的世界,那一輪皓月可以說是為數不多的夜景了,如果還有其他的,便是那數不盡理還亂的燦爛星辰。【記住本站域名】鞬
只是這十二峒里,既沒有詩人,也沒有大文學家,並沒有人在意這副夜景,即便有人關注,估計也只是感嘆一聲:哇,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不過,有一個人是例外,他踏著月華而來,敲響了姜雲卿的窗戶。
只是,他並不是來欣賞月色,而是來找麻煩的!
從緊閉的窗戶,可以看到房間裡存在著兩個人人影,李茂貞頓時就有破窗而入,怒斥狗男女的衝動。
不過,考慮到自己打不過房間裡的男主角,李茂貞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此時衝進去,激怒了姜雲卿,他免不得要挨揍。
但如果把人喊出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他將擁有無限的優勢。鞬
「誰啊?」
回應的,並不是姜雲卿的聲音,是一個清脆的女聲,這個女聲李茂貞也不陌生,正是白日裡纏著姜雲卿,而姜雲卿並沒有拒絕的那個女孩,蚩離與鮮參之女——蚩夢!
深夜當中,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已經不需要過多的猜測了。
看來,這兩人果然有一腿!
默念靜心訣,李茂貞強忍著心中飛揚的怒火,冷聲道:「姜雲卿,出來聊聊!」
「啪!」
似乎有什麼人拍桌而起,可是沒看到人影啊?鞬
李茂貞疑惑著隔著窗戶看著屋子裡頭。
忽然,一個腦袋出現在窗戶邊上,窗戶猛地被人從裡邊推開。
李茂貞下意識的往後一仰,躲開了窗戶的襲擊,身形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的同時,看向窗戶。
只見一個大腦袋從窗沿底下探了出來,兩個小小的麻花辮甩在腦後,眨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理應是有些可愛的,但李茂貞是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出來。
因為此時的螢勾正齜牙咧嘴的怒視著他:「大半夜的,聊什麼聊?正打牌呢!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
不是孤男寡女?
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李茂貞微微一愣。鞬
「什麼事?要進來說嗎?」
旁邊,姜雲卿打開了房門,從裡邊探出半個身子來,看向窗戶邊的李茂貞問道。
李茂貞回過神來,心想即便今晚是誤會,那白天裡兩人親親我我也是不爭的事實,隨即神情再次布滿一層冰霜。
「你出來下,我有些事情要與你說!」
「行,稍等。」
姜雲卿點了點頭,心想大舅哥這一劫終究還是來了。
轉頭進了屋裡,揚了揚手裡的木牌,吆喝道:「誰來接手我的牌?好牌哦!」鞬
「師父,我覺得我可以的!」
靠在牆邊的侯卿突然起身,走向姜雲卿。
「弟弟,你耍賴,你看過我的牌了!」
阿姐聞言立刻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撲向侯卿,想阻止侯卿接手姜雲卿的牌。
「我我我!」
趴在床上的鮮參也爬了起來,翻身下床伸手便抓向姜雲卿手裡的牌。
「老媽,你不能這樣,你都已經看過我的牌了!」鞬
蚩夢頓時焦急的站了起來,跺了跺腳,她就坐在床邊的位置,她的牌剛剛就被趴在床上的老媽看光了。
「又不是我想看的,明明是你沒遮好牌,大不了待會兒不收你的籌碼嘛!」
鮮參努了努嘴,耍起無奈賴來,卻是六親不認了,也不管蚩夢這個女兒了。
姜雲卿原本是想著先到先得,誰先拿到手,這手牌就給誰了。
結果,侯卿輕喝一聲:「師父,我出一個籌碼!」
頓時,鮮參便只感覺眼前一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牌瞬間便失去了蹤影,雙眼迅速環顧四周,發現姜雲卿將那一手牌伸向了侯卿的方向。
「我出兩個籌碼!」鞬
鮮參立即喊道,這一把已經出了兩個炸彈,這也就意味著翻了兩番,原本一個籌碼的底籌瞬間變成四個,姜雲卿是地主,若能贏即便扣除給姜雲卿的兩個籌碼也還有六個,又加之她看了自己姑娘的牌,贏的機率至少八成。
聞言,姜雲卿頓時眼前一亮,立刻收回了手,看向了侯卿。
那玩味的眼神,似乎在說:你要加價嗎,不加價我就給她了哦。
「我出三個!」
鮮參算好了帳,侯卿自然也是算了的,而且他同樣偷看了阿姐的牌,贏的概率不小,毫不猶豫的提了價。
「你呢?還有加價嗎?三個籌碼一次,三個籌碼······」
姜雲卿再次看向鮮參,嘴角微微翹起,催促著加價。鞬
「四個!」
鮮參瞪著侯卿,咬了咬牙加價道。
侯卿亦是看向鮮參,雙眸露出凝重之色,停頓了一會兒後還是說道:「五個!」
當籌碼的數量來到五個,鮮參的神情頓時一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放著六個籌碼,如果她再加價的話,所有的身家就全搭進去了。
而據她所知,侯卿現在的全部身家是五個,只要她加價到六個,侯卿便無力與她競爭了。
即便是支出六個籌碼,拿下這一手牌,她很快就能收入八個籌碼,到頭來還是穩賺不賠的。
打定了主意,鮮參一把將口袋中的六個籌碼全部掏了出來,遞向了姜雲卿,微微仰起頭,得意的看著侯卿,說道:「我出六個!」鞬
姜雲卿沒有在意較勁的兩人,而是看著身後的牌桌上,正在偷偷換牌的蚩夢與阿姐。
阿姐與蚩夢兩人發現了姜雲卿的目光,阿姐尷尬的笑了笑,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而蚩夢則是抬起手指豎在嘴唇前,比了個噓的手勢。
看到兩人出千,姜雲卿也沒叫破,反而是故意幫忙拖延時間,將手裡的牌朝鮮參的方向遞了過去,眼睛卻是瞟向侯卿,笑著說道:「六個籌碼,還有沒有加價的?六個籌碼一次,六個籌碼兩次,六個籌碼······」
侯卿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六個籌碼已經超出他的身家了,更何況想要拿下這手牌還得加價。
七個籌碼,這手牌不值當。
「六個籌碼三次!」
見侯卿退出競拍,阿姐與蚩夢也換牌完畢了,姜雲卿立即落定,熱情的將手裡的牌交給了鮮參,並生拉硬拽的從鮮參的手裡摳出了六個籌碼。鞬
很顯然,六個籌碼,鮮參還是有些心疼的。
按照遊戲規則,一個籌碼便代表一件事情,將來出示一個籌碼,就可以讓參與遊戲的人幫忙做一件事情,如果這個人不想幫忙,就得出示一個籌碼來抵消這個籌碼的效力。
六個籌碼,就代表著六件事情啊!
不過,好在她馬上就可以入帳八個籌碼了,不是很虧,有點小賺。
只是,讓姜雲卿平白賺了六個籌碼,有些不是很爽而已。
「哎!」
侯卿嘆息一聲,又退回了牆邊靠著,感覺有些可惜。鞬
這場牌局裡,現在至少都是大天位的,即便是之前只有小天位勉強夠到中天位的蚩夢,在接收了那綠色的螢光之後,其體內的金蠶蠱氣息暴漲,瞬間便來到了大天位,不可小噓。
如此,足可見這場牌局裡的一個籌碼的含金量,是高的有些離譜的!
鮮參氣勢洶洶的坐回牌桌上,嚷嚷著讓蚩夢出牌,勢要扳回本來。
而蚩夢與阿姐,此刻當真是奧斯卡附體,一個勁的拒絕,說這把牌不公平,要重新開始。
但鮮參已經付出了六個籌碼的代價,又怎麼可能放過阿姐與蚩夢,即便蚩夢是她女兒,這會兒也不能心慈手軟了。
強硬的抓著兩人手腕威脅,如果不繼續牌局,就別怪她翻臉無情,如果蚩夢不繼續就與蚩夢斷絕母女關係,如果阿姐不繼續,她就請總峒主滅掉阿姐這個人格!
在如此狠辣的威脅下,阿姐與蚩夢對視一眼,畏畏縮縮,不情不願的同意了這場牌局繼續。鞬
實際上,兩人的心裡則是另一幅面貌。
阿姐:仰天狂笑,低頭看著輸的一乾二淨的鮮參,興奮地不能自己。
蚩夢:微微有些愧疚,老媽,對不起了。但轉眼便自我安慰,誰讓老媽想著坑我籌碼呢?
「來來來······出牌!」
鮮參見兩人已經屈服於她的威脅之下,大馬金刀的坐下,招呼著蚩夢出牌。
······
屋裡牌局的後續,姜雲卿就不得而知了,收下鮮參的六個籌碼,便喜滋滋的出了門,去面對大舅哥這一劫了。鞬
「走吧!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李茂貞見姜雲卿出來,立即說道,在「安靜」兩個字上咬得極重,這和房間裡的吵鬧聲脫不了干係的。
阿姐出現的時候,他以為房間裡是三個人,沒想到侯卿又突然冒了出來,當他以為房間裡是四個人的時候,鮮參又突然冒了出來,房間裡的人數來到五人!
頓時讓他為自己沒有選擇破窗而入去抓姦,而感到無比的慶幸,他不敢想像如果剛才他破窗而入會有多尷尬。
然而,在慶幸與後怕之餘,李茂貞又有些氣憤與惱怒,他之所以險些進入那種尷尬的境地,全賴姜雲卿,如果姜雲卿不背著他妹妹,與其他女人卿卿我我,他才懶得管這狗東西!
感受著大舅哥的情緒變化,姜雲卿有些疑惑,他剛才似乎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怎麼感覺大舅哥已經把他捉姦在床了呢?這氣憤,這惱怒,什麼情況啊?
為了預防大舅哥查房,他今晚特意招了一群人打牌,怎麼的這似乎沒什麼效果呢?鞬
姜雲卿有些搞不懂,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呢?
跟著李茂貞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姜雲卿剛停下,李茂貞便出聲問道:「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
姜雲卿微微一愣,這問話的節奏有些不太對啊!
話說,大舅哥你難道不應該先問「你與蚩夢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怎麼上來就讓他自我交代啊?
不過,既然大舅哥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這也就意味著大舅哥不想聽他的狡辯,他已經沒有什麼狡辯的空間了。
隨即便有些慚愧的回答道:「我,確實有愧於妙音······」鞬
姜雲卿話還沒有說完,李茂貞便怒喝道:「不,你不是有愧,你是有負,你辜負了她對你的感情,她為了你連我這個親哥哥都可以不要,你憑什麼辜負她?」
李茂貞的這一聲怒喝,可謂是含憤而出,宛如驚雷炸響,猶如洪鐘大作,直讓人震耳發聵,瞬間便激起一片飛鳥。
「那能怎麼辦嘛?我當時喝醉了,你親自灌得酒,你就沒一點責任?」
姜雲卿展開矛盾轉移大法,轉移矛盾的同時,激化矛盾,好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之前的事情。
「我······」
李茂貞剛想反駁,卻是想起那一天二峒主拉著他們喝酒的場景,一開始他與姜雲卿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只是喝到興起的時候,卻是忘記了這些不愉快,勾肩搭背,你一杯我一杯的,哥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讓二峒主感覺自己有點可有可無,只能自顧自喝悶酒。鞬
這,似乎還真跟他有點關係······
李茂貞這麼想著,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晃了晃腦袋,連忙拋卻這些想法,重新理清思路,目光銳利的盯著姜雲卿。
「這不能成為你的理由,若只是身體上的背叛,我懶得搭理你,可你跟那個小姑娘有感情!」
李茂貞口中的「那個小姑娘」自然是指蚩夢,他與蚩夢不熟,所以並沒有直呼蚩夢的名字,以「那個小姑娘」代稱。
「我······」
這會兒卻是輪到姜雲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李茂貞說的沒錯,他對蚩夢確實有感情,這沒法反駁。
見姜雲卿無話可說,沒法反駁,李茂貞便得寸進尺的說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去殺了那個小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當然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幫你代勞,要麼······」鞬
聽到李茂貞讓自己殺了蚩夢,姜雲卿直接出聲打斷:「要麼殺了你?」
目光落在李茂貞的身上,突然就變得銳利起來,一股殺意充斥在眉宇之間,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
「你······」
感受到姜雲卿身上傳來的那種濃烈的危機感,仿佛一種無比厚重的感覺壓在身上,李茂貞忽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剛剛的話,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
姜雲卿感覺自己真的是給大舅哥自由過了火,現在都敢無腦給自己上臉色了。
李茂貞頓時臉色鐵青,他只是試探一番,卻是沒想到姜雲卿的反應這麼大。鞬
而姜雲卿呢,自然也是知道李茂貞的意思的。
只是,他又怎麼會順著李茂貞的想法走,落入李茂貞的節奏去呢?
幻音決運轉開來,李茂貞頓時感覺身上的壓力小了不少,至少那種窒息感沒了,可以正常開口說話了。
只聽得李茂貞冷笑一聲:「呵呵,你以為這是我在威脅你?這就是你面對妙音時最終會面臨的選擇!」
「我自己的妹妹我自是在了解不過了,她不會允許那個小姑娘的存在的,而以她的聰慧,你瞞不了她太久,到頭來終會暴露,介時那個小姑娘所面臨的將會是幻音坊無休無止的追殺!」
這會兒又輪到姜雲卿沉默了,大舅哥這說的就是事實,他與女帝同床共枕,自是清楚女帝的性格,想讓她與別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不現實。(參考第一季女帝的性格,霸道冷艷)
現在這個社會有能力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共識,女帝也擺脫不了這種局限性,女帝又愛他愛到了骨子裡,不可能離開他,也不可能去傷害他,那就只會去找蚩夢的麻煩。鞬
不過,姜雲卿也有解決的辦法,只聽得他沉吟道:「如果蚩夢能夠成為統領嬈疆,成為整個嬈疆的女王的話,幻音坊未必能威脅得到蚩夢。」
「你是想坐看她們爭鬥?」
李茂貞瞬間想通其中關節,也明白姜雲卿為什麼白天的時候不讓十二峒真正的解散了。
一旦巫王被除掉,萬毒窟勢必元氣大傷,不可能是幻音坊的對手,可若是有十二峒以做震懾,那蚩夢卻是有機會與女帝分庭抗禮。
想到這些,李茂貞忍不住罵道:「你真不是個東西!」
「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來,再來一個!」
姜雲卿有些賤賤的笑道,大舅哥此時的表情無疑是完美詮釋這句話的。鞬
「哼,與你這等人簡直是對牛彈琴,多說無益,反正此間事我會告知妙音的,你就等著那進退兩難的境地吧!」
李茂貞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卻也是不相與姜雲卿多說了。
沒辦法,說了姜雲卿也不會聽,你又打不過他,也沒法讓他強制聽從。
他這一趟,屬實是浪費時間,平白氣得自己動了肝火。
「小樣,跟我斗?」
看著李茂貞離開的背影,姜雲卿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欺負大舅哥真的屢試不爽!
夜色在惆悵中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十二峒的十二位峒主便開始動員組織起來。鞬
蠱王與鮮參也出了十二峒,聯繫嬈疆的其他勢力去了。
說實話,以現在他們的實力來說,誅殺巫王自是不在話下的,但要控制住巫王所製造出來的兵神怪壇,那確實需要大量的人手才行。
姜雲卿本來是想著從蜀王與楚王那邊調集人手,當初讓蜀王、楚王與靜海王出兵大理,除了有想趁大理段氏此時政權不穩趁機將其拿下之外。
其次便是防一手這兵神怪壇,若是兵神怪壇勢起,可快速調集軍隊鎮壓。
不過,既然十二峒可以調集人手,那他也就懶得去打攪蜀王、楚王與靜海王的好事了。
……
經過三日的準備,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蠱王與鮮參那邊雖然並沒有聯繫到幾方勢力,只有鬼市筱翁,死溪林狚族,其餘嬈疆大小所有勢力,都被威逼利誘加入了巫王陣營。鞬
不過,好在他們找到巫王的老巢。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巫王主動泄露出來的,就是想引誘他們決戰。
畢竟,巫王積勢已久,需要的就是一場決戰。
而蠱王這一方,也是需要將巫王製造到所有兵神怪壇都引出來,一次性全部解決,以絕後患,需要的也是一場決戰。
因此,在這場決戰之前,雙方都沒有什麼動作,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巫王最大且唯一的倚仗,就只有兵神怪壇,他深知兵神怪壇的可怕,所以他並沒有分出精力來干擾蠱王的布置,傾盡所有,專心一意的製作兵神怪壇。
而蠱王這一方是沒辦法的,正義的一方嘛,總是趨於被動的,只能任由巫王發育,等待他宣戰。鞬
當然,也可以直搗黃龍,但這就要承擔以後不知道什麼地方就有兵神怪壇冒出來的風險。
如果雙方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那確實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巫王。
可現在不算姜雲卿這個超標的存在,雙方也可以說的上勢均力敵,那不如到時候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六月二十,巫王終於是下戰書了。
三日後,六月二十三,萬毒窟外,決一死戰!
「哼,蚩離這個老傢伙真是打的一個好算盤,這是想利用萬毒窟外的那片毒瘴保證自己進可攻,退可守!」
好似那桌子便是巫王蚩離,鮮參懊惱的一巴掌拍在上邊,本就脆弱的桌子頓時咯吱咯吱的搖晃起來。鞬
萬毒窟外的那片毒瘴,即便是土生土長,修習過巫蠱二術的嬈疆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因為那片毒瘴本身就是萬毒窟用於自保以及篩選人才用的,能夠安然進入其中的本就是少數人。
但那些兵神怪壇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身體就是經過了巫蠱毒三術強化的,對於這毒瘴天然免疫。
「沒辦法,這是陽謀,為了嬈疆,不管如何,我們都得接著!」
蠱王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看來蚩離若想一戰定乾坤,進而徹底的一統嬈疆,自然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
「就是覺得有些憋屈!」
鮮參努了努嘴,坐了下來。
「那麼我們就來商量一下,三天後如何行動吧!」鞬
姜雲卿出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然後安排三天後的行動。
其實,這所謂的安排,也沒什麼花里胡哨的,無非就是利用人數優勢,包圍萬毒窟,蠱王與鮮參組織人手在萬毒窟外阻攔普通的兵神怪壇,儘量將兵神之害保持在萬毒窟這片區域。
十二位峒主,侯卿,李茂貞則是進入萬毒窟內部,阻攔毒瘴的兵神怪壇回援。
而姜雲卿,則是去單挑巫王,以及他的精銳兵神怪壇!
沒有人質疑姜雲卿的安排,這主要取決於,姜雲卿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卻沒有人敢站起來。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三天的時間裡,不管是南方的大理境內,還是北方的晉國邊境,都是打的熱火朝天,唯有這嬈疆,是靜悄悄的一片。
這不是因為嬈疆十分安定,只是因為這場改變嬈疆格局的暴風尚在蘊量之中。鞬
六月二十三日,決戰來臨。
萬毒窟的毒瘴外可謂是人山人海,即便是前些日子的遷階大會,也沒有這麼熱鬧。
而那片綠油油的毒障當中,亦是數之不盡的人影若隱若現,就像是等候在門口的迎賓,還未進入其中的顧客,不予招待,就那麼靜悄悄的聳立在那裡。
姜雲卿提著一柄長劍,從毒瘴外的人群里緩緩走出,他的身後跟著侯卿、螢勾、蚩夢、蠱王、鮮參、李茂貞、鍾小葵、尤川、十二位峒主以及蠱王與鮮參找到的援兵,狚族首領與筱翁,也就是包圍萬毒窟的這些人的所有領導人了。
姜雲卿拔劍出鞘,那是一柄八面漢劍,正是來自李淳風之前的饋贈,漢劍八服!
將劍鞘交給身旁的鐘小葵,持劍而立。
「我會開出一條道來,你們按著計劃行事!」鞬
說完,姜雲卿便緩緩走向那片綠油油的毒障。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靠近,毒障中頓時傳來無數的嘶吼聲,似乎是在警告著即將闖入的闖入者。
姜雲卿每走一步,周身的風罡便越發凌厲,其呼嘯聲也越發的急促。
即便是姜雲卿身後的這些個高手們,也無不感受到一種若有若無的割裂感與刺痛感。
等姜雲卿一腳踏入毒障時,其周身的風罡已經凝如實質,就像是一柄柄利劍環繞在他的周身,竟是將籠罩過來的毒障一點點的撕裂開來。
萬毒窟,巫王寨內,巫王渾身籠罩在一身灰色的袍子之下,整個人就好像沒了骨頭一樣,無力的倚靠在那張大椅子上。
只見他喉嚨處一陣顫動,發出嘶啞且極為模糊的聲音。鞬
「來了啊!見識下兵神怪壇的恐怖吧!」
隨即,他的喉嚨便猛烈顫動起來,發出刺耳的蟲鳴聲。
與此同時,萬毒窟毒障內的人影動了起來,地面被踩踏的劇烈震顫,好似隨時都會塌陷一般。
「咕嚕~」
面對這等聲勢,包圍萬毒窟的許多人無不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上的兵器。
姜雲卿徹底進入毒障範圍,只是他周身的風罡將毒障撕裂開來,以至於他的身旁並沒有毒障的存在,就像是一塊大餅被啃了一個小口一般。
忽然,數十道人影便張牙舞爪的朝著姜雲卿撲來,速度極快,勢頭也極為兇猛,就像是野獸撲擊獵物一般。鞬
不,比野獸更可怕,這些人影並不在乎進行這樣的撲擊之後自己會如何,他們壓根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死亡,仿佛撲倒姜雲卿身上,將其撕碎就是他們存在意義。
沉腰下胯,紮根地面的雙腳頓時猛地下沉,深深的陷入地面當中。
「嘭~」
下一刻,宛如平地驚雷的炸響聲響起,姜雲卿的身形瞬間從原地消失,只留下兩個小土坑,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兩個土坑裡的泥土無比的緊實,硬度堪比普通的青石了。
緊接著,萬毒窟這片終年不散的毒障肉眼可見的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強大的風壓壓迫著毒障像兩側排開,無數衣衫襤褸、面目猙獰的人影被撞飛了出去。
有的被撞上了天空,有的被撞進兩側的毒障里,有的甚至被撞出了毒障,就像是一棵釘子,狠狠的插進了萬毒窟這塊木板當中。
方才,跟在姜雲卿身後的一群人,頓時統一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久久合攏不起來。鞬
他們看的出來,姜雲卿這還是收了點手的,不然以姜雲卿手中的那柄利器,這怕這條開闢出來的道路就不會這麼幹淨,估計是碎肉橫飛,血流成河。
「走吧!」
總峒主率先回過神來,手中的念珠重新轉動起來,身形一閃踏上了姜雲卿方才開闢出來的道路,兵神怪壇可不會有什麼畏懼,若不抓緊時間,很快就會將這個姜雲卿大展神威開闢出來的通道給填補上。
「走!」
侯卿、李茂貞、蚩夢以及十一位峒主紛紛收神,齊齊輕喝一聲,隨總峒主一同朝著前方開道的姜雲卿追趕而去。
旁邊不妨有兵神怪壇撲上來,但對於這一群人來說,也只是用點力氣隨手一拍的事情。
蠱王與鮮參是留下來主持大局的,而尤川與鍾小葵兩人,則是因為實力不夠,只能在外邊幫幫忙。鞬
而螢勾,主要是怕突然出現人格轉換的情況,面臨不必要的危險,所以也留在了外邊幫忙
開闢出來的通道很快就被一群面目猙獰的兵神怪壇給填補上了,前仆後繼的朝著姜雲卿一行人追去,殘留的風壓逐漸消散,被拍開的毒障重新填補空白。
綠油油的一片,地面劇烈的震顫,裡頭人影攢動,這會兒只有從高空俯視,才能看到姜雲卿一行人了。
這會兒,姜雲卿已經脫離了毒瘴,正式的進入了萬毒窟。
幾個呼吸之後,總峒主一行人也趕到了,只是他們的身後正跟著一群悍不畏死的兵神怪壇,估計是有得忙活的了。
毒瘴之外,兵神怪壇也開始往外衝擊了,那股兇猛的勁兒,並不比撲擊姜雲卿一行人差。
索性,能來到這裡包圍萬毒窟的,也都不是什麼普通人,稍微的慌亂之後,便開始有組織的反抗起來,硬生生的頂住了兵神怪壇的衝擊。鞬
「這裡你們撐著,我先進去了!」
姜雲卿朝身後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提著劍直奔巫王寨而去,他的神識已經找到巫王所在了。
侯卿、李茂貞、蚩夢以及十二位峒主,互相掃視一眼,頓時一起點了點頭,身形斗轉,朝著毒瘴中衝出來的兵神怪壇沖了過去。
這些毒瘴中的兵神怪壇,是普通人製作而成的,看上去雖然恐怖、彪悍,但實際上戰鬥力並不是特別強,只是這種悍不畏死的集體衝擊,極具震撼力。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一開始並不會構成什麼威脅,但時間一長就很難說了,不是誰都像姜雲卿一樣,裝了「永動機」似的,到底是有極限的。
所以,一個個的都是嚴陣以待,誰也不敢輕敵!
來到巫王寨外,姜雲卿的步子剛一放緩,寨子裡邊便傳來一個嘶啞而模糊的聲音:「遠來是客,上茶!」鞬
聲音尚在擴散當中,便有五道身影從隱蔽處朝姜雲卿撲來,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間便封鎖了他所有躲避的空間,但並沒有攻擊要害什麼的。
不知道是巫王沒法精細的操控,還是說根本不需要,姜雲卿更傾向於後者,若是尋常人被這四道身影給盯上,只怕是瞬間就會被撕碎,哪裡需要攻擊什麼要害。
只是,姜雲卿到底不是尋常人。
面對這樣的突襲,那猛烈的勁風吹的他衣袍獵獵作響,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與慌亂,反倒是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來。
只見姜雲卿抬手往下一壓,一股巨大的壓力瞬間出現在他的身邊,「嘭」的一聲悶響,頃刻間便將這五道身影給摁在了地上,無論他們如何掙扎,骨骼都撐得咔咔作響,也無法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完成攻擊。
這五個人,其中三個中年人,一個絡腮鬍的大漢,兩個麵皮白淨,一個略顯老態也是個絡腮鬍不過頭髮比那個大漢要長得多,還有一個則是如同袁天罡一般,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帶著一張面具,只是少了一個斗笠。
這些人蠱王與姜雲卿交代過,都是他的生死兄弟,若這些人被蚩離變成了兵神怪壇,希望姜雲卿有可能的情況下留其性命。鞬
這些人都是鐵桿的蠱王黨,是將來蚩夢統領嬈疆的基本盤,姜雲卿覺得多花些功夫保住這些人的性命還是很有必要的。
「巫王,你這茶有點劣啊,不知有沒有更好的?我這人比較挑剔,你這東道主要是招待的不好,我可是會生氣的!」
說話的同時,姜雲卿周身數十枚無形的氣針凝聚而出,以脫胎於華陽針法的定魂針法分別刺入趴在腳下拼命掙扎的五人的穴道當中。
待話音落下,這五人便沒了動靜,就像是死了一般。
「那自然是有的,就怕你消受不起!」
那嘶啞而模糊的聲音再次響起。
姜雲卿抬腳跨過那個當著他道的絡腮鬍大漢,走進巫王寨笑道:「哦,巫王這麼自信,那我可得好好品嘗品嘗了!」鞬
那個聲音沒再響起,整個寨子裡靜悄悄的,姜雲卿慢悠悠,閒庭信步的走到離內堂不過三丈距離的時候,這個看上去有些荒涼的寨子忽然有了聲音。
「嗡~」
空氣中傳來一聲輕顫,八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姜雲卿的四周,把姜雲卿包圍了嚴嚴實實,其中六人身形各異皆穿著黑色的緊身服飾,另外兩人則是一副黑苗人才有的打扮,一男一女,男的老態龍鍾,女的風韻猶存。
姜雲卿抬手朝著這六名黑衣人一划,說道:「這幾位應該是萬毒窟舊部,原本只是不堪一擊的貨色,被煉成兵神怪壇倒是也能支楞一下了。」
「沒想到巫王與黑苗人也有聯繫,這兩位巫王不打算介紹介紹嗎?」
姜雲卿看向那兩個黑苗人,有些好奇。
內堂傳來那嘶啞而模糊的聲音:「烏衣教左右護法,同樣是客,你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鞬
「原來是烏衣教啊,有所耳聞,有所耳聞!」
一個黑苗人教派,姜雲卿到確實聽說過,只是不太熟悉。
當然,也沒什麼熟悉的必要!
突然,地面微微一顫,舊部中的那個大胖子徑直的朝著姜雲卿撲來,一步一個小坑,爆發力驚人,這速度自然也是極快的。
只是,在姜雲卿眼中,卻是無比的緩慢,就好似正常視力下蝸牛再爬一樣。
大胖子瞬間來到姜雲卿的身側,身形猛的下沉,其腳底三塊青石板瞬間就被踏碎,這是要尋求最大的爆發力,一拳轟然砸向姜雲卿的左側腰部。
姜雲卿左手下放,擋在舊部這個大胖子這一拳的必經之路上。鞬
「嘭!」
拳掌相碰,一股巨大衝擊向四周傾泄,頓時兩人周圍塵土激揚。
只是,姜雲卿並不希望女帝為他親手做的衣衫染上塵土,抬腳一跺,翻湧著就要肆意飛揚的塵土瞬間又回到了地面。
而姜雲卿的左手,則是扣住舊部大胖子的拳頭,反手一擰,巨大的力道瞬間將舊部大胖子的手臂扭成了麻花,力道仍在蔓延,不得不說這大胖子被煉成兵神怪壇之後,筋骨著實是強悍,他的手臂竟然沒有被直接擰下來,而是連帶著他的身軀扭動起來。
肥碩的身軀被那股巨大的力道拋起,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姜雲卿的手上一松,舊部大胖子無處借力只能是面朝地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姜雲卿的身形一轉,右手漢劍八服對準舊部大胖子的後腦勺狠狠的紮下。
「咔擦!」鞬
骨頭碎裂的聲音十分明顯,舊部大胖子身體抽搐了一下,一下子就沒了動靜。
ps:好歹碼出來了,就是明天的喝上兩杯咖啡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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