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內景問天

  第268章 內景問天

  姬如雪硬著頭皮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李祤的身上,正所謂子女有難,父母擔之。

  你不是喜歡當我爹爹嗎,現在就是替女兒分憂解難的時候了。

  在有了讓李祤背黑鍋的想法後,姬如雪是徹底放開,面對女帝的詢問是張口就來,「是舊識,應當是殿下當年路過十二峒時認識的人。」

  「哦,又是一個小丫頭?」女帝的關注點發生奇怪的偏移,姬如雪聽到女帝的話,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可能比我大幾歲。」姬如雪老實巴交地回答著女帝的問題。

  女帝在聽過後就當作是在聽一個笑話了,壓根沒見過幾面的人,無外乎是政治聯姻罷了。

  有時候身為王,要身不由己也是常事,女帝也用自己兄長的名義娶妻納妾過,這套東西她很熟悉。

  如果不是看在十二峒強大的實力上,女帝和李祤估計都不會在意對方聯姻的請求。

  更別說挑戰女帝後宮之主的位置了,但女帝也是十分吃味的,怎麼著出去一趟就往家裡帶人!

  女帝也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往後,李祤的每一次出行,她都要緊緊地跟著!

  早晚要把祤哥的那些爛桃花斬的一乾二淨,女帝哼哼了兩聲,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就掐斷了跟姬如雪的通信。

  如今她還要處理吐谷渾的紛爭呢,吐谷渾王朝四分天下後,處理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別看這四家各自心懷鬼胎,但歸根結底,他們都是一家人。女帝帶來岐軍是外人,現在就是害怕的四家放棄往日的仇恨,一致對外。

  ……

  姬如雪和降臣完成了自己打小報告的任務。剛剛返回臨時營地,就迎頭撞上了李祤。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同時愣在原地。

  李祤也有些好奇,姬如雪跟降臣能有什麼共同話題,兩人還能一塊出行?

  看到李祤的瞬間,姬如雪率先低下了頭,有一種做賊心虛被人當場抓住的感覺。

  降臣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她對著李祤挑了挑眉,雙手叉腰快步走到李祤的面前,抬起一隻手,戳在了他的胸口上,

  「喲,這不是秦王大人嗎。怎麼跟那苗疆丫頭忙完了?」

  看著像是吃了火藥,直嗆人的降臣,憑藉跟她長時間相處得到的經驗,李祤決定暫時不搭理她。

  李祤仿佛把降臣當做了空氣一樣,從她身旁繞了過去,徑直走向姬如雪。

  姬如雪看著直奔她而來的李祤,心裡也是咯噔一下。總不能前腳剛打完小報告,後腳就露餡了吧?

  「我剛剛跟林軒她們那邊通過信了,王宗仁的鐵甲軍已經朝這邊進發了。」

  姬如雪聽到是這個事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是暴露了就好。

  姬如雪在跟李祤簡單的說了兩句,就以照顧筱小為由快速離開。

  李祤看著姬如雪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經過這些年的經驗,只有這個丫頭在做了虧心事的時候才會這樣。

  李祤將目光看到了一旁玩弄自己絳紅色頭髮的降臣,看著她滿不在意的表情,直接伸手摟住了降臣的脖子。

  「小臣臣,伱能不能告訴我,剛才你們幹什麼去?」

  降臣抬頭看著李祤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她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心臟在砰砰直跳。

  李祤身上的氣息好像無孔不入地他的體內,不講道理地勾起心中的酥麻。

  一股細微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降臣挑了挑自己的龍鬚劉海,嘴上綻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怎麼?連女孩子之間說的一些悄悄話,難道堂堂的秦王大人還要打聽一下?」

  看到降臣臉頰後和耳垂上的紅潤,以及光是搭在她脖子上就能感受到的劇烈心跳,李祤都不用猜就知道降臣在那說假話。

  李祤微微低下頭,對著降臣的脖子吹了一口熱氣,滾燙的呼吸自耳骨向下,鑽入了衣服里。

  「哦?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你能跟一個碧玉年華的花季少女有什麼悄悄話?」

  酥麻的感覺迅速席捲到降臣的全身,熾熱氣息經過的地方像是有數隻螞蟻在她身上爬過,降臣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嬌軀。

  直截了當地將李祤的手拽了下來,一把摁在李祤的胸口上,將他推開一段距離。

  這才緩解了身上的異樣感,降臣抖了抖身子,嘟著嘴沒好氣地說道,「你堂堂秦王就只會欺負小女子啊?別沒個正形說正事了,你打算怎麼找到蚩笠?

  按照蚩笠的性格,他要是當起王八來,藏的比誰都嚴實。你如果沒有找到他的尾巴,難不成真要在這裡拖上個三年五載?」

  降臣的話成功將李祤的注意力引到了蚩笠身上,相較於她跟姬如雪藏著那點小秘密。

  蚩笠的問題更加尖銳,他們幾人開始親自進入皇宮中尋找,在付出七峒主身死的慘重代價下,也沒有找到蚩笠的影子。

  蚩笠就像是嗅到危險氣息的獵狗,在他們到達南詔的那一刻就提前跑了。

  留下一個被控制的傀儡在主持大局,自己則是藏在了幕後,完全不給他們抓到尾巴的機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南詔,鐵甲軍畢竟只有那些,王宗仁也不可能以舉國之力來攻打。

  可不要別忘了,現在的蜀國是占據將近一半天下。需要大量的兵力來鎮守自己的疆域,能抽出這些鐵甲軍來幫助李祤踏平南詔,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降臣的話無疑是一擊重錘,將原本回暖的局勢再度一下拉入了深淵。找不到蚩笠的位置,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李祤帶著降臣朝著臨時營地外走去,他們暫時安營紮寨等待王宗仁的到來,自然需要清除掉周圍的兵神怪壇屍體。

  李祤帶著降臣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亂墳崗,這裡堆放著那些兵神怪壇的屍體。

  而侯卿控制的那些兵神怪壇大多也圍攏在此,兵神怪壇都是臨時控制的。

  沒有經過侯卿特殊處理的兵神怪壇,還是活死人,這些兵神怪壇大多都是被三味真火粉燒乾淨的神智,成為了一個個呆滯的木僵。

  侯卿只能簡單的控制他們,但也不能像是御屍那樣,做到完美的控制。

  失去了神智的他們,最終也會面臨死亡,沒法控制自己進食,最終都會患上褥瘡而死。

  所以侯卿只能將他們扔到營地的亂葬崗,避免他們死後腐爛產生瘟疫。

  而今,李祤和降臣站在亂葬崗的上方,降臣看著下方迭得密密麻麻的兵神怪壇,有些狐疑地看著李祤,來這裡幹嘛?

  地盤在李祤腳下展開,地面上湧出現一隻木樁,將其中的一個兵神怪壇頂到了兩人面前。

  李祤抬手指著面前的兵神怪壇說道,「你說蚩笠用法子來遠程操控這些兵神怪壇,是依靠什麼?」

  降臣抬手捏著自己精緻挺翹的下巴,雙眸微眯,陷入了思考。她在腦海中將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部過了一遍,尋找著正確的答案。

  巫蠱之術?可是這些兵神怪壇只有被毒法錘鍊過的肉體,並沒有在體內找到任何不同的蠱蟲。

  而他們又是另類的活死人,說是無魂之人也不是那麼準確,他們還有著些許的神魂。

  降臣也也知道了李祤那些紫色的火焰也是專門焚燒神魂的,降臣的思緒一轉再戰,最終確定了一個答案。

  降臣抬眸對上李祤那對黑色的瞳仁,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指向兵神怪壇的頭顱,「是這裡,對吧。」

  「我實在是想不出除了巫蠱之術之外,還能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的拼命。

  但經過東瀛後,我只能猜測是有什麼東西干擾了他們的腦子,讓他們對蚩笠死心塌地。

  尤……什麼的那個小子都能被蚩笠留下的巫術所控制,那這些人身上一定也有類似的手法。」

  降臣言之鑿鑿的說著,她確信自己的答案,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李祤摁在了這隻兵神怪壇的腦袋上,雙全手的力量再度爆發,他將心神沉浸在了其中。

  他在尋找蚩笠留下的味道,一具具兵神怪壇被李祤選中而後再拋棄。

  最終,他在一隻兵神怪壇的腦子中找到了蚩笠殘缺的味道,和當初在鐵甲軍遇襲時,遇到的那只有著一樣的味道。

  李祤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蚩笠的氣息進入了內景,看著面前的花花世界,李祤將手裡氣息扔出。

  同時在心中問出的那個問題,蚩笠在哪裡?

  在李祤的面前出現了一小撮火光,看到那仿佛一口就能吹滅的蠟火,李祤也是有些愣神,難道蚩笠在這個世界的比重就這麼不重要嗎?

  還沒等李祤做出任何的舉動,眼前的燭火瞬間膨脹,變成了一個一人多大的火球。

  一顆巨大的火球出現在李祤的面前,李祤看著蚩笠突然增加的比重也有些懵,這麼大一個火球,他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估計半條命都沒了吧。

  李祤看著那個面前的火球,將蚩笠的氣息扔入了火球當中。內景中的算卦,就相當於在問天。

  沒有任何的線索,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更高,如果有線索,所付出的代價就要小上許多。

  在蚩笠的氣息出現後,李祤面前的火球也在快速的縮小,從一個一人高的火球逐漸縮小到磨盤大小。

  李祤看著面前縮小了好幾倍的火球,才有了嘗試破解的想法。李祤的手掌射出白色的雷霆,雷霆擊打在面前的火球上,迸發出一團團火焰。

  李祤雙眼微眯,時刻感受著面前火球的情況,尋找最佳的破除時機。

  中流島,一座位於西洱海東南方向的島嶼。相傳那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將自己的金梭遺落人家,幻化為島。

  中流島最高峰上有著一座古代祭天台,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只說是古白民留下的。

  此刻,位於八仙台上的白虹洞內,蚩笠的雙眸猛然睜開,他剛剛感覺到一陣心神動盪不安,好像是為什麼奇怪的東西盯上了?

  蚩笠起身拿過那個的水晶骷髏頭,骷髏頭內瞬間升騰起了一陣白霧,蚩笠快速地將自己的心神沉浸在其中。

  讓自己的意識流轉在快速流轉在各個兵神怪壇和尤川之間,尋找出現紕漏的地方,他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沒來由得心生警惕。

  警惕,再警惕總歸是沒錯的!

  與此同時,蚩笠下意識地去查看自己的布局,給李祤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面前的火球轟然炸開,身處外界的李祤,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但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蚩笠的信息。

  李祤緩緩睜開雙目,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降臣緊張的眼神。

  剛剛李祤嘴角突然噴出的鮮血來,讓降臣瞬間不安起來。降臣瞬間抓住李祤的手臂,緊張的靠近李祤,伸手放在他的鼻子下。

  可還沒等她完成手裡的動作,就看到李祤忽地睜開了雙眼,正好與她對視在了一起。

  降臣眨巴了一下猩紅的眸子,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在一起。

  降臣反應過來後立刻鬆手,想要向後退去,蔥白的手指不自覺的捏緊,試圖掩飾自己剛剛關心的情緒。

  「那個……剛剛……我,我剛剛看到你噴了一口血。我還沒有見過能自己噴血的功法,我這是好奇,好奇。」

  降臣的眼神從李祤的臉上快速掃過,而後驚慌失措地離開,磕磕巴巴地說著那蹩腳的謊言。

  背在身後的玉手在自己的裙擺上不斷擺弄著,降臣同時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

  此刻的李祤並沒有注意到降臣細微的變化,不然高低會調侃降臣兩句。

  縱使李祤已經將代價控制在最小。但剛剛那一下,還是讓他損失了大量的壽命。

  李祤面色有些蒼白,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幾個呼吸功夫,他的眼窩就深陷下去,整個人的面色也開始變得更加蒼老。

  李祤的目光看向了一坑洞中的兵神怪壇,活死人還沒有死呢!

  降臣也發現了李祤的變化,在李祤里變得蒼老的樣子,降臣只覺得心頭一沉,仿佛有一股難以遏制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降臣的貝齒緊緊咬住自己的紅唇,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抓住李祤的手一下躍入下方的亂葬崗內。

  知道當初李祤那門陽陽歸元決的功法,降臣也是參與其中了,對於這門功法的熟悉,降臣一點不比李祤差。

  降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李祤做了什麼,但他現在的表情明顯是虧空了身體的精氣神。

  降臣帶著李祤躍入下方的兵神怪壇中,雙手抵在他的後心,試圖用自己溫軟的雙手,給李祤帶來一絲溫度。

  「心神守一,凝神運氣!」降臣輕叱出聲,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緊張。

  而被推搡下來的李祤則是十分的無語,要是這裡只有他自己,他可以放手施展將周圍的生機全部掠奪。

  可現在後面還有一個人呢!李祤只能耐著性子,配合降臣同時運轉陽陽歸元決。

  強大的吸力從兩人的身上爆發出來,周圍的兵神怪壇身上出現一縷縷青色氣流湧入兩人的身體。

  此刻的降臣在全身心的輔佐李祤,並沒有貪圖任何的生機,將所有掠奪來的生命精氣全部打入了李祤的體內。

  兩人內力在此刻水腫交融在了一起,時隔多年後,兩人的另一次合修。

  降臣的身子一僵,摁在李祤背後的手掌也微微顫抖起來,那感覺自己的身體十分的怪異,那種強烈的心跳,突然從她胸膛里出現。

  李祤輕嘆了一口氣,驀地轉身,雙手抓住了將臣的手臂,兩人掌心相抵、四目相對。

  兩人的內力在此刻形成了一個完整閉合的大周天,在兩人的身體周圍,產生了一層近乎實質的護體罡氣。

  淡泊的白霧出現,將兩人的身體完全籠罩,將這處亂墳崗也徹底隱藏起來。

  降臣咬了咬紅唇,手心出現了一層細汗,心中不自覺地打起了退堂鼓,她感覺到李祤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插入了她的心臟。

  降臣不在看著李祤的眸子,將自己的雙目閉合,心神完全沉浸在體內內功的運轉上。

  這是她第一次享受李祤先天之氣帶來的修煉,此刻降臣感覺渾身心都透露著一股舒爽。

  就連她用調門法子,重新續接的手臂也有了徹底融合的跡象。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降臣的眼角滑落,原來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啊。

  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溫暖,降臣的心底不安的情緒也在被李祤逐漸撫平。

  降臣偷偷地睜開眼睛,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李祤,看著他那英俊的面容,降臣的心砰砰直跳,這會兒只覺得心煩意亂,有些不知所措了。

  感受到目光的注視,李祤同時睜開了雙眼,看到面前容色絕美,肌膚勝雪的降臣。

  尤其是她現在那一雙貌似含著水霧勾人心魄的眸子,李祤也不由得心神一顫。

  兩人同時對對方都有了一個確切的評價,果然這就是一個妖孽(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