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九幽與玄天
隨著朱友貞的即位,大梁快速的恢復了運轉,就好像有沒有他朱溫都沒區別的樣子。
重回汴州城外的玄冥教後,鬼王開始了開始了大搜查,對朱友珪住的地方搜查了一遍,愣是沒找到九幽玄天神功的下卷玄天卷。
沒有其他法子的朱友文只能召來了孟婆,朱友文背負雙手站在石門前,語氣平淡地問道,「孟婆,本座問你,朱友珪平日練功之地可是這間石室。」
「回鬼王的話,朱友珪從不讓老身進入他的居所,老身對此也不知情,但偶爾幾次老身卻是來過此地向朱友珪匯報情況。」
孟婆不卑不亢地說著,如今她沒有暴露,玄冥教一切安好,想來朱友文也不會喪心病狂的隨便屠殺玄冥教眾人。
孟婆還在思索著什麼,這時日游神喬坤「噔噔噔」的跑進來,雙手捧著一些書卷,「啟稟鬼王,屬下已經尋來教內對秦王李祤的所有相關記錄。」
「很好,喬坤那你就協助孟婆管理我玄冥教相關事物,玄冥教內可得好好整頓一番吧。」朱友文一把拿起那些書卷轉身進入朱友珪的練功密室。
孟婆瞳孔微縮,為什麼朱友文要找殿下的消息?
一旁的喬坤此時輕笑出聲,「孟婆大人請吧,我久不在教中,至於如何處理教中事務。還得多請教您老人家,你說對吧。」
「呵呵,老身自然是知無不言。」孟婆回過神來,面對喬坤的嘲諷,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了一句。
……
幾日後汴州皇宮內,兩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幹著些什麼。
「下次這種活伱自己來行不行?」李祤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巨石上,悠閒修著指甲的降臣。
降臣手裡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立刻回懟道,「我記著有某人曾經大放厥詞,說一切交給他,我就負責等著,莫非堂堂的秦王說話不算話?」
大功告成的降臣迎著月光抬起了纖纖玉手,打量著自己的粉色指甲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將雙手放在膝頭,晃動著雙腿看著李祤,
「再說了你見過哪個美少女會去干挖墳掘墓的事情啊,太沒品了。」
李祤盤坐在地上,雙眸緊閉,單手按在地面上感知著地下空洞,也不忘抽空嘲諷著,「美少女三個字,跟你搭邊的也就剩下個女了。」
降臣從石頭上跳下,一屁股坐在李祤的肩膀上,雙手揪著他的頭髮,嘴裡低吼道,「給我死!」
皇宮內的一處偏遠的御花園內,降臣玩心大起,騎著李祤開始指揮他揮舞鐵杴的盜墓行為。
冥帝朱友珪死亡前的一幕幕變化,不出意外的吸引起了降臣的注意,對於他的屍體變化自然不會放過。
降臣也好奇他是怎麼把自己練成那副地獄惡鬼的形象的,有趣是那兩根看上去就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小牛角。
想到這裡降臣就有些激動,礙於以前的情分,她不好說什麼,可你人都沒了,老朋友來看看你總可以吧?
「哐當~」鐵杴戳到地下的一塊青石發出聲響。
降臣歪頭向下看去,看到了露出的地面青石,降臣拍了拍李祤的腦袋說道,「敲敲門,要有禮貌。我們這是登門拜訪,禮數不能亂。」
青石板被打破,兩人從上方跳下地下的墓穴,走過蜿蜒的小路來到一處石台。
石台上貼滿了黃色的符籙,朱友珪保持著生前的模樣,平靜的躺在石台上面。
降臣拿起石台上的一方銅印看著的刻字,聲情並茂地讀了出來,「玄冥鎖千秋,一璽印萬仇。」
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李祤搭話,只能結束自己的姿勢,轉身看向身後。
就看到李祤蹲在地上看著那些張貼的黃符,完全沒有在意剛剛有一個美人在「翩翩起舞」。
降臣輕咳了兩聲,想要吸引李祤的注意力,但沒有成功。
降臣嘴角微微抽動,掐著腰小碎步走到李祤面前,將那個銅印直接懟到他的臉上,「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朱友珪會隨身攜帶一方銅印。」
李祤懶得搭理降臣,他現在好奇的是貼在台子上的黃符,他感覺這些黃符有點像驅魔符。
或者說作用有些像,可以驅散周圍的邪氣和不良的靈體,這就讓李祤很好奇了,是誰淘換的這些符籙給朱友珪貼上了。
是在害怕他變成怨靈嗎?
眼前的銅印晃了晃,降臣在李祤沒有反應,已經準備用銅印去拍他的腦門了,剛剛晃一晃是看哪裡下手最合適、最疼。
雖說他參與後劇情已經沒有了參考價值,但這個銅印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看著降臣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李祤向後挪了挪,生怕降臣一發瘋真給他鑲腦袋上,
李祤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懶洋洋地說道,「不好奇啊。」
降臣表情江陰,五指攥緊,發出一陣「吱嘎」的聲音,手裡的銅印表面出現五道纖細的指痕。
降臣抬手粉色的指甲快速划過李祤的臉,李祤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沒有反應過來被降臣得手。
降臣指尖有一滴晶瑩的血液,在黑暗中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
降臣朱唇輕啟,粉嫩的舌頭鑽出,將指尖的血液捲入口中,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看看你的血,這濃郁的生機。我都懷疑咬你一口,吸點血說不定能延壽十幾年呢。」
降臣看著李祤臉上馬上就要癒合的傷後,連忙上前掰開傷口擠了一點血出來。
有些心疼的將指尖的血液滴在朱友珪的眉心,兩者剛接觸就冒出絲絲縷縷的青煙,降臣手持銅印一下拍在朱友珪的額頭上。
細小的字體浮現,出現在朱友珪的額頭上,正是九幽玄天神功的下篇。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塊皮膚有問題,隱藏著什麼東西。」降臣揚起精緻的下巴,那表情簡直就是在說快來誇我。
李祤拍了拍手稱讚了兩句,滿足了降臣小心思。降臣眉角上揚,開心地哼起了小曲。
降臣指尖凝聚出白色的絲線,快速划過朱友珪的額頭一塊完整的人皮被她剜下,隨手就扔給了李祤,
「我需要把這個東西交給鬼王,但我又不想自己親自去,我們的秦王大人不會沒有在玄冥教內安插探子吧?」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李祤指尖出現一縷清風,嫌棄的將那塊人皮吹到一邊。
降臣眼睛裡冒著綠光,手裡出現一柄柳葉刀開始飛速對著朱友珪進行著解剖行為。
「咱倆的關係也分你我嗎?」
聽到李祤的話,降臣抽空抬頭對著李祤嫵媚一笑,手裡動作不停開始解剖最複雜的腦袋。
李祤慢慢走到降臣身邊看著她的動作,不得不說降臣的手法極具美感,他也很好奇朱友珪為什麼會長角。
隨著降臣一刀拉開朱友珪的頭骨,一股滔天怨氣衝出還有著不明的嘶吼聲傳來。
李祤一手探出將飛出的陰氣拘來,這魂魄給他的感覺格外陰冷,不像是以前他拘走剛死之人的感覺。
降臣這邊也是將朱友珪的頭完全刨開,那兩根牛角的底端不是連接在頭骨上,而是連接在大腦中。
降臣目露出奇異的神色,「有趣,上玄下九幽啊,沒曾想這個朱友珪真下到了九幽。」
降臣抬頭看著拘著一團「怨氣」的李祤,眼神中的光芒越發強盛,不自覺地舔了舔紅唇,
「喂,現在你相信了吧,這方世界有著大秘密,我甚至懷疑我們丟失了一個時代!
我們正在努力重現它,這難道不是最有品位的事情嗎,所以你相信鬼神了嗎。」
李祤沉默不言,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最相信前世那一套鬼神之論,什麼天地人三界。
那這個人非他莫屬他的經歷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這方世界有大問題。
魂不入九幽,甚至還有人可以與天同壽不受天譴!
降臣湊過身子,俯身盯著李祤手裡的那團怨靈,可惜一身近身皮衣能看到的東西不多。
降臣抬頭看向李祤,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單手一招將那塊人皮吸了過來,在李祤眼前晃了晃,
「幫幫忙唄,把這個給朱友文。」
——
玄冥教,屬於孟婆的住處,
處理完玄冥教事務後,石瑤回到自己的小屋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影,一陣紫光閃過,緊接著一具充滿誘惑的嬌軀撲入李祤的懷裡。
「殿下,終於來見石瑤了。」石瑤雙手摟住了李祤的後背,輕抬腳尖將小巧玲瓏的下巴墊在了李祤的肩膀上,微微歪頭深深吸了一口李祤的味道。
石瑤身材十分高挑,多次與袁天罡同框身高都不落下風,唯一能跟石瑤比肩的就是降臣,但降臣也是稍矮石瑤一點。
胸前傳來柔軟的觸感,以及石瑤身上淡淡的幽香,無一不在挑動著李祤的神經。
李祤輕咳兩聲,無處安放的雙手按住石瑤的肩膀,將她按回凳子上,拿出那張朱友珪的人皮推到石瑤面前。
石瑤低頭默默打量了一遍,不由得驚呼出聲,「這是九幽玄天神功?殿下從何處尋得?」
李祤抽了抽鼻子,翹起腿後才再度看向石瑤,「朱友珪用秘法刻在了自己腦袋的皮膚上。」
「原來如此,我說我和鬼王怎麼費盡心思也沒有找到它呢。」石瑤喃喃自語著,石瑤的話也勾起了李祤心中的一個疑惑。
李祤眉頭一挑,不解地問道,「石瑤,你尋這九幽玄天神功幹什麼?」
石瑤一愣神,看著李祤的表情心中有些發甜,雙手抓住李祤的手掌,鄭重其事地道,「殿下放心,石瑤是不會練那種邪功的。」
嗯??不是這是什麼情況?李祤也有些懵怎麼突然氣氛就焦灼起來了。
石瑤柔情似水的眸子讓李祤不敢直視,李祤輕咳一聲開口,「既然不是你自己要,所以這是大帥的意思了?」
「是的,這是大帥交給石瑤的秘密任務,要收集完整的九幽玄天神功送回藏兵谷。」
聽著石瑤輕柔的聲音,李祤也開始懷疑袁天罡這個老怪物是不是又要做什麼妖了。
將念頭甩出腦海,李祤抽出手,揉了揉石瑤的髮絲,「那石瑤麻煩把這個交給朱友文吧。」
石瑤聽後輕輕頷首,將人皮包好收起,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李祤,「殿下可需要我稍微改一改內容後,再交給朱友文嗎?」
「不需要,一個武痴罷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武道巔峰的人越多才越有意思。」李祤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朱友文此人一心求武對於其他的毫不關心。
可以說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沒什麼變化,縱觀全局除了一個龍泉寶藏,朱友文可以算得上無欲無求了。
……
玄冥教總舵,
孟婆再度出現同時還有李祤給的那一張人皮,朱友文看著獻上九幽玄天神功的孟婆有些詫異。
朱友文語氣低沉,冷冽的眼神中寒光閃動,「孟婆,你從何處找到的九幽玄天神功!」
九幽玄天神功涉及頗多,怪不得朱友文多想。
「啟稟鬼王,老身在整理朱友珪屍身的時候發現了其異常……最終找到了九幽玄天神功。
還有朱友珪的屍身,老身覺得有些問題也一併給鬼王帶來了。」孟婆將自己跟李祤對好的口供,不卑不亢地背給朱友文聽。
朱友文一把抓住人皮,看向一旁被黑布包裹的物體,隨手一揮,陰氣離體將朱友珪的屍身拖入了密室。
朱友文隨口應付了兩句朝著密室內走去,密室大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朱友文突然出聲,
「對了孟婆,你去關注一下那個李星雲,當初有一個女娃娃吃了我的玄冥血丹。
本座最後察覺到他們是往北去了,派人盯著他們的路線,隨時匯報。」
「老身遵命。」孟婆手持幻龍杖微微躬身,面前的大門緩緩閉合。
——
梁國,澶州,
李星雲帶著易容的假面,伸出手指著城門上的告示破口大罵,「哇靠!你說這是什麼事啊,我怎麼無緣故無就成了焦蘭殿宮變的發動者了!」
這距離他的閒雲野鶴之夢越來越遠了!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應該下山。
姬如雪抱著素心劍看向另一張告示,梁國各地出現打著李唐名義的小規模造反起義。
大梁官府表示一切參與李唐名義的活動都按造反、誅九族處理。還列了一批澶州反賊的名單,今日午時斬首。
「師哥有沒有可能這是引你去的陷阱?」陸林軒有些懷疑,他們才離開了三天。消息難能傳播的這麼快啊,那只能說明這事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不能見死不救,雖然我不認識他們,但他們確實因為用了我的名字才出事。我們今日午時劫法場!」
李星雲軸勁上來了,當即拍板決定劫法場救人,他自小見多了人間疾苦,可能是受夠了那種滋味反而更加看不得疾苦。
澶州,法場
「午時已到!行刑!」監斬官高呼出聲,同時抽出一枚令簽扔在地上,聲音響徹法場。
劊子手們喝下一碗雄黃酒噴在鬼頭大刀上,舉起手中大刀,沒有絲毫猶豫揮刀砍下。
頭戴斗笠的姬如雪和陸林軒從天而降,踩在法場的木板上,臨時搭建的法場木腿瞬間被雙雙摺斷。
劊子手的鬼頭刀偏離位置,擦著幾人的頭皮划過,陸林軒和姬如雪奔向周圍的劊子手。
姬如雪一把按在一個囚犯的背上,騰空而起,雙腿向四周蹬出,將四周的劊子手全部踹開。
監斬官見狀連忙招呼維護法場秩序的士卒,讓他們開始攔截圍殺姬如雪和陸林軒。
陸林軒的殘劍插入木板,拖拽著劍柄一路衝出,青色的劍芒將處刑台切成兩半。
衝上來的士卒,腳下一空紛紛掉落下去被木頭壓在了下面,陸林軒和姬如雪兩人在斷壁殘垣中借力跳躍。
陸林軒開啟土木流注跟上,臨時爆發出更快的速度,揪住將掉下犯人的衣領將他們甩了出去。
李星雲從背後的牆頭躍下,手中龍泉劍飛出,直接擦著監斬官的脖子插入了他面前的桌子。
李星雲一掌按在監斬官的肩膀,將剛剛起身的他一把按回了椅子上,「下令讓他們讓開一條道路,不然……」
龍泉劍逼近監斬官的脖子,鋒利的劍刃壓出一條血線。
監斬官滿頭大汗連忙開口叫嚷道,「都是混蛋!你們還不讓開是想讓本官死在你們面前嗎!」
梁軍相互對視一眼,閃身讓開一條大道。
李星雲手裡的龍泉劍向上一提,從桌子裡拽出架在了監斬官的肩膀上,語氣平淡地說道,「那麼就勞煩大人跟我們走一趟了。」
李星雲抬頭看向法場中心的兩女說道,「雪兒,師妹,我們走!」
自從上次讓他厚著臉叫了一聲雪兒後,自認為關係更進一步後,他就再也不叫雪兒姑娘了。
陸林軒和姬如雪三兩下就劈開囚犯身上的枷鎖,陸林軒抬手朝門外一指,犯人們連忙向外跑去。
兩女持劍姬如雪在前,陸林軒在後護衛著他們朝著城外跑去。
城外樹林,李星雲一記手刀將監斬官打暈,隨後將其掛在樹上一個醒目的位置。
三人聚攏,李星雲對著面前的人群拱了拱手,「諸位就此別過,希望幾位日後不要再幹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子上的事情了。」
「可我們不造反也沒有活路了!那些狗官不讓我們活!這種地獄的日子誰受得了!」一群人頓時義憤填膺地叫嚷起來。
一句又一句的訴苦傳到李星雲的心中,李星雲驀然無語,原來天下已經到了需要一個名義就可以揭竿而起的境地了嗎。
「他是李星雲。」這時有一人認出了斗笠下的面孔驚呼出聲,眾人也反應過來這個紅衣少年郎。
「李星雲……」
「這就是李星雲?」
……
「李星雲,你為什麼殺了朱溫後不做皇帝!我們懷念大唐時百姓安居樂業的日子。」有不怕死的當即出聲,人群忽地散開留下說話的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