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王位風雲(叄)
朱友文帶著眾人朝著汴州趕去,隨著一路的顛簸,入侵到陸林軒體內的陰氣也被她的一身青蓮劍意磨滅乾淨,身體逐漸恢復了控制。
陸林軒此刻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她放在馬屁股的正上方,這是人能待著的地方嗎。
中途歇腳的客棧,夜遊神將身為俘虜的陸林軒在放下馬背,雙腿接觸到地面的時候,陸林軒才覺得力量回到了全身,掙脫開束縛第一時間就開始了反擊。
一把抽出馬鞍旁懸掛的殘劍,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後,殘劍出鞘,胸口一股不屈劍意迸發而出。
陸林軒一手持劍、一手掐訣,劍身散發著青色的劍罡,隨著她不停揮動手中的殘劍,劍身越來越亮,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青蓮,而她整個人也隨之被包裹在了這道青蓮之中。
朱友文看著這栩栩如生的青蓮瞬間就來了興致,剛剛戰鬥太混亂和短暫他沒有盡興,現在正好有時間可以領略一下青蓮劍歌的妙處。
「來的好!」朱友文大喝一聲,內力灌入手掌,抬手一掌拍出,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掌力如驚濤駭浪般一層一層的拍去,那朵湛青色的蓮花在怒濤中漂浮不定。
青蓮如泛海小舟,在驚濤駭浪中不斷漂泊,終還是漂到朱友文面前,青蓮與手掌剛一接觸,朱友文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凝形而出的劍氣,這種東西稀鬆平常,他雖然不用劍,照樣能持劍甩出劍氣。
稀奇的是其中那股不畏懼他和不屈服他的劍意,劍意這種東西極其虛幻,沒人知道怎麼修煉,但修煉成後殺力極大。
陸林軒青蓮劍歌用出,朱友文只是全力防禦沒有進攻,他在感悟陸林軒的青蓮劍歌。江湖上青蓮劍歌名氣很大,但從來沒有幾個人練成。
也因此江湖上流傳的散招和假招也極多,如今隨手抓的一個小丫頭都能給他帶來這樣的驚喜,他自然是不能放過可以這個機會。
陸林軒也知道自己跟朱友文的差距,手裡的青蓮劍歌開始變招。
青蓮劍招——一蓮枯度
朱友文發現對方的劍法變得粘黏,他壓低自己的實力開始體驗劍招的精妙之處。
一招一式間無不在借用對手的氣勁,如附骨之疽十分難纏,陸林軒招式齊出,將自己的所學用了一遍,仍是沒能摸到朱友文的衣角。
二人此次的切磋以陸林軒內力耗盡畫上了句號,朱友文有些意興闌珊,劍招可以但人不行,太弱了。
朱友文背負雙手,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不斷喘著粗氣的陸林軒,開口詢問道,「丫頭,你的劍意是怎麼來的,誰教給你的。」
陸林軒抬手抹去鬢角上的汗珠,張開櫻桃小嘴嘲諷道,她看出來這傢伙是個武痴,「大狗熊,關你什麼事啊。」
「伱竟敢對鬼王不……」牛頭馬面當即就要上前收拾力竭的陸林軒。
朱友文抬起手臂,打斷了兩人的動作,其實朱友文是少有的脾氣好的人,縱觀原著若非多人圍攻他,他也不會跟主角團動手。
只能說武德充沛·朱友文是真的名不虛傳。
朱友文輕笑出聲,對於陸林軒語言的冒犯沒有當回事,「丫頭看得出來你經過高人教導,告訴我你師從何人,本座要去討教一下能教出劍意的人。」
陸林軒從地上起身,掃了掃身上的塵土,撇了撇嘴說道,「那你可慘了,上門找揍我可是頭一次聽說。那你帶著我去秦國吧,保證給你安排上。」
朱友文雙目盯著陸林軒看了一會,突然咧嘴大笑出聲,「我懂了,你是喜歡那個秦王。不過有趣,只要是高手本座一定會去看尋他的。
告訴本座當初那個秦王是怎麼教你的,到時候本座帶你去尋你情郎。」
陸林軒瞬間俏臉通紅,被朱友文看出心思是十分羞恥的事情,當即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告訴你,你也學不會。」
朱友文十分高傲地說道,「本座自認為資質尚可,你儘管說就是了。本座不屑於欺負弱小,這算是本座欠你一個人情。」
陸林軒拍了拍手,十分大爺地說道,「姑奶奶我餓了,顛了一路有些累了,你堂堂鬼王不至於讓一個弱女子餓肚子吧。」
客棧內看著沒有一點吃相的陸林軒,朱友文不由得挑了挑眉,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朱友文輕咳兩聲,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陸林軒可以說道了。
陸林軒端著碗一邊吃一邊含糊其辭地說道,「告訴你了說來你也聽不懂就是不信邪?那你聽好了。
修一縷劍氣,需錘鍊萬千,分化十二萬八千絲,方可凝成劍意。
一縷劍意,捶揉百折,為百鍊鋼,繞指柔,聚三千劍意,可化為天地大勢。」
陸林軒放下碗筷,看著一臉沉思的朱友文心頭一跳,不會吧?當真說一遍就聽懂了?
陸林軒有些狐疑地看向朱友文,不確定地問道,「你懂了?」
朱友文一頭的紅色短髮無風自動,微微點頭後說道,「懂了一點也沒懂,本座覺得還是你演示出來更加直觀。」
陸林軒:(òó)
客棧後院內,
一柄木劍在陸林軒手指耍的爐火純青,仿佛打開的弓弦,隨時都會有青色的劍氣如利箭飛射而出取人性命。
朱友文舔了舔嘴角,眼神中似乎帶著興奮。看著陽光下被照赤紅的劍身,陸林軒抬手一引劍訣。
四周氣流形成一個封閉空間,將朱友文鎖定,無數青色的劍影橫劈、豎斬而來。
劍招快如閃電,青色劍氣縱橫,威力無比,兩人的身影在小院內交戰成一團,朱友文再度領教了一番青蓮劍歌后。
一掌將陸林軒拍退,兩人此刻氣勢都達到了巔峰後,分立於院落的兩個角落。
「來,這次不用劍氣用劍意,朝著本座發起進攻。」朱友文背負雙手站在院落中,連身上的護體陰氣都散去了部分,只為了感悟陸林軒的劍道。
「本姑娘可不會留手,小心橫死當場,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陸林軒嘟囔了一句,食指中指併攏,雙指拂過劍身。
陸林軒身上逐漸凝聚出一股神秘的氣,無形無色,手中木劍一劍遞出,只是一瞬間朱友文就感受到了一股壓力迎面而來。
如同奔騰躍過懸崖的駿馬、勇往直前,朱友文額頭緩緩掉落一縷紅色的髮絲,他抬手接住那一縷髮絲,看著自己掉落的紅髮,朱友文陷入了沉思。
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劍,明明劍並未出手,也為未曾看到那劍氣。可朱友文的的確確感受到了,那股氣就停在他的面前,而後消失了。
身後傳來一聲「咔嚓」聲,朱友文轉頭看去,庭院內的一株大樹從中間被劈開一分為二,截面光滑如鏡。
朱友文可惜的搖了搖頭,可惜陸林軒還是太弱了,不足以將他逼入絕境,讓他有那種生死之間的感悟。
……
眾人收拾行囊再度朝著汴州趕去,兩日後,朱友文再度找上陸林軒。
朱友文伸出手將一枚血紅的丹丸送到陸林軒面前,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吃了它。」
「這是什麼東西?」陸林軒瞬間升起一股警惕,後退兩步看著朱友文。
「這是本座三成內力煉製出的玄冥血丹,內有劇毒但亦可以提升功力。
本座需要你師兄幫我尋找那龍泉寶藏中的絕世武功,而你是本座手裡的質子,給你下毒沒有問題吧。」
朱友文傲嬌的解釋了一句,至於是真的為了控制陸林軒來要挾李星雲。還是為了讓陸林軒功力更高一點好施展劍意就不得而知了。
陸林軒一聽還有這好事,毒?那是什麼垃圾東西,自己可是吃過千年火靈芝的,百毒不侵懂嗎,這不就是白嫖鬼王三成內力嗎。
陸林軒無師自通,表現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這毒藥會讓我怎麼樣?變成醜八怪還是渾身流膿。要是這樣我拒絕。」
「哼!麻煩!吃下血丹後不過是每日寅時毒性大發,全身痛癢難忍,撐過一個時辰後自會緩解。」
朱友文冷哼一聲,果然侯卿說的沒錯這些女人都是麻煩事,還是練功好。
陸林軒接過血丹剛要吞下,突然想起這幾日也沒看到朱友文製作毒藥啊,這不會是誆她吧。
遞到嘴邊的動作一停,陸林軒疑惑地看著朱友文,「我為什麼沒看到你購買藥材和製作毒藥?」
「你吃不吃,再磨磨嘰嘰本座可要幫你吃了!」朱友文低聲呵斥道,有些不快,這小丫頭哪來的這麼多話,跟誰學的有些碎嘴子。
「大狗熊」陸林軒嘟囔了一句,在自己身上蹭了蹭,不知怎麼總覺得有些髒人呢。
陸林軒將玄冥血丹吞下,玄冥血丹剛一進入體內就當即化開,變成一股濃郁的內力在體內橫衝橫衝直撞起來。
陸林軒盤腿坐好,感受著體內徒增的內力,隨即開始運轉五寶護身決吸收體內多出來的這股內力。
內力在五臟之間流轉,猶如一個巨大的磨盤,開始研磨朱友文的那股陰邪內力。
五寶護身決以內力經過五臟為修煉基礎的一部功法,五臟分五行分別是心火、肺金、腎水、脾土、肝木。
此功法作為唐門修煉毒功必須的必修課,主要是練的就是五臟內的脾土、肝木之氣來保護自己不被毒物所傷害。
此時朱友文的陰邪內力就充當了陸林軒第一口吃下的毒物,正在被自己體內流經脾臟和肝臟的內力來回碾壓。
不一會陸林軒身上就出現了汗水,頭頂冒出一縷縷青煙,正是內力中的邪氣。
內力入脾臟出肝臟,達到以五行相生中脾土生肝木的效果,屆時土木二氣已成,開始養育萬事萬物,陸林軒的基礎只會越來越牢固。
這也是李祤當初給她選這門功法的理由,青蓮劍歌殺伐極大,他雖然不知道李白是如何做到納劍意入體的。
但陸林軒自己的身體是肯定不行,只能修煉五寶護身決,用脾土和肝木打底,將劍意藏於肺腑嘗試練出一口庚金之氣。
陸林軒也是沒有辜負李祤的期望,成功磨練出了劍意。
朱友文見陸林軒區域穩定,面色逐漸變得紅潤了起來,氣息也變得平穩起來。
朱友文也就不再停留,他要打坐調息、恢復內力去了,他可是消耗了三成的內力呢。
雖說他的內力屬於陰邪不一定符合陸林軒體內的內力,但作為一個大天位巔峰,半隻腳邁過去的人。
三成內力的量是十分巨大的,即使吸收時候存在不可避免的逸散,但讓陸林軒邁入小天位的巔峰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
一路上朱友文都在跟陸林軒進行著切磋,感悟著那一份劍意,一路走走停停還是來到了汴州。
朱友文在汴州簡單打聽了一些消息,就帶著眾人去尋找自己昔日的下屬鍾小葵去了。
鍾小葵能知道更多的隱秘,方便他們行事,而且據他所知,朱友文手下有孟婆、水火判官三個中天位。
他這裡只有兩個人,需要再找一個人拖住對方多出的中天位,不打擾自己跟朱友珪的戰鬥。
汴州,均王府
碩大的王府竟然沒有一個奴僕,顯得十分詭異。朱友文等人初到此處竟然連個問路的奴僕都找不到。
他們如此正大光明的進來,竟然沒有被人發現,鍾小葵的警惕性不至於這麼低才對。
朱友文眉角擰在一起,他沒有感受到均王府內有強者,鍾小葵到哪裡去了?
牛頭馬面作為在場實力最低微的存在,自然充當起了找人的工作。
陸林軒打量著這個略顯奇怪和陰森的王府,抬起手指了指牆邊懸掛著的鹹魚,「你們是你們梁國的傳統嗎?為什麼六月份要掛鹹魚啊,也不嫌棄味沖。」
不說還不覺得這裡氣味怪異,在陸林軒指出鹹魚後。朱友文也覺得這裡沒法待了,直接帶著眾人先去王府的花園避一下味道。
不一會牛頭馬面返回匯報給了朱友文一個消息,那就是均王府內一個人都沒有。
最能知道鍾小葵下落的,也只有身為主子的朱友貞了。朱友文帶著幾人朝著自己印象中的位置走去。
均王府的後院內,
朱友貞溫柔地摩挲著一隻乾癟的手掌,嘴裡還不自覺念叨著,「母親,兒臣一定會給你找到龍泉寶藏,讓您重新煥發生機的。」
隨著視野拉遠,屋內場景慢慢呈現在眼中,一具衣著華麗的乾屍坐在床榻上,朱友貞竟然半躺在其大腿上,拉著她的手輕哼著一首兒歌。
陷入回憶中的朱友貞突然睜開了雙眼,側目看向房門口,耳朵微動。緊接著一個翻身從床榻上躍起,從抽出懸掛在一旁柱子上的長劍,擋在了門口。
這也是屋內唯一的利器,是用來守護他的母親。
大門也在此時被人推開,前所未有的煞氣從朱友貞身上爆發,凌厲的氣勢如同一匹餓狼,直面進入的眾人。
「什麼人!」
朱友文帶人走入,就看到如老母雞保護雞仔一樣,神態狀若瘋魔的朱友貞,隨後他目光躍過朱友貞的身影看到了他身後的乾屍。
朱友文一愣神只覺得有些熟悉,腦海中回憶起一些記憶。
下一刻體內的陰氣如驚濤駭浪一般衝出,遮住身後眾人的視線,將幾人輕推了出去,嘴中呵斥道,「不想死的都給本座滾遠一點!」
幾人雖然不知道朱友文突然在發什麼瘋,但還是聽話的又後退了好幾步。只有陸林軒剛剛隱約間看到了一個人影,應該是人影吧?
難道是金屋藏嬌、撞破好事後兄弟相爭的戲碼?
一場小電影在陸林軒的腦海中快速完善起來,不一會就腦補得有鼻子有眼的。
朱友貞看清來人也是微微一愣,這股熟悉感覺做不得假,「二哥?你是我真二哥。」
朱友文看著朱友貞身後的乾屍面色複雜,他本是朱溫養子。但朱友貞的生母賢妃張惠待他視如己出,從小將他扶養長大。
如今她這副模樣自然不能讓外人看見,朱友文長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三弟你……」
朱友貞本能的炸毛,以為朱友文要勸他,「不可能!我聽朱友珪說了龍泉寶藏內有神藥,我要幫母親拿到它!誰敢攔我我就要殺誰!
二哥,我求你幫我,我自知武功低微,可母親她生前待你不薄,我求你幫我。」
看著眼前轟然跪地、泣不成聲的朱友貞,朱友文嘆了一口氣「罷了,賢妃娘娘對我極好,龍泉我只要神功秘籍,其餘的歸你又如何。
據我所知今天朱友珪要在焦蘭殿前生事,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待你手下鍾小葵返回讓她速去焦蘭殿祝我。
只有我贏了朱友珪,你才有機會救賢妃娘娘,我若是輸了,朱友珪那個小人會放過你嗎。」
「好!我答應,如今我是府尹,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幫得上忙的。」朱友貞從地上起身,心中的自信猛然暴增,朱友文說得對,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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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