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在下,李存義

  第114章 在下,李存義

  晉國,雲州城郊

  沒有了李星雲的幫助,逃跑的耶律阿保機又需要面臨述里朵派出的精英小隊而不是原本耶律剌葛那幫臭魚爛蝦。

  已經可以說是直接將簡單的跑圖模式調成了地獄級別的生存模式。

  一支箭矢擦著耶律阿保機腿,射入腳邊的土地。耶律阿保機多日奔波本就疲倦又被這樣一嚇,頓時腿腳一軟摔倒在一旁。

  又是數支箭矢插入剛剛他站立的那片土地,此刻的耶律阿保機再也沒有了身為大聖大明天皇帝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樣。

  一身簡陋的淡藍色衣衫,破碎的衣衫下方隱隱可見發黑的刀傷和箭傷。

  一道黑色的身影衝出,勁風呼嘯吹打在耶律阿保機的臉上,耶律撒芮的身影出現在耶律阿保機的身後。

  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兩柄奇異的匕首架在了耶律阿保機的脖頸上,清冷的聲音迴蕩在耶律阿保機的耳邊,餘音被拖的老長。

  「陛下,一切都結束了。」

  一把殘破的扇子和紅色的葫蘆從一側交替飛來,耶律撒芮雙足一頓,身子輕盈如飛,騰空躍起,修長的身軀在空中翻轉、盡力拉平,讓自己從葫蘆和扇子的間隙中躲避過去。

  等她再度落地,殘破的扇子迴旋飛回。耶律撒芮修長的美腿向後逆勾,一腿踢出,殘破的扇子被她一腳踢中,踹向空中。

  腦後傳來勁風,耶律撒芮單腿一點,騰身而起在空中扭身一記後旋踢踢出,來人雙臂交迭,用外側右臂和左手手腕卡住了她的腳踝。

  「喲,火氣那麼大幹什麼。」李存義笑了笑,迎接他的是耶律撒芮的單腳扣身踢。

  耶律撒芮被架住的腿在李存義身上借力,整個人在在空中逆轉半圈,另一條長腿從上而下砸向李存義的脖子。

  李存義只能鬆開鎖住耶律撒芮的腳踝的雙手,後撤半步躲開耶律撒芮砸下的長腿,雙臂用力一頂,將耶律撒芮挑飛,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李存義拍了拍袖子上的塵土,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哇,好險就讓你這個女娃娃打中了。」

  耶律撒芮兩條黛眉微微一蹙,看著這個花白鬍鬚有些邋遢的中年漢子,竟然下巴上還有用鬍子編的七條小辮子。

  身上是白衣都髒了灰衣,不過倒是有些眼熟,耶律撒芮當即輕呵出聲,試圖起李存義的跟腳,「你是何人,有點本事就來管我的閒事?」

  「女娃娃,你這一身漠北服飾在三晉之地內殺人,如今反倒質問起我是誰了。不覺得可笑嗎?

  如此惡客登門,我想只要是有志之士都看不得伱在此地亂殺無辜!」

  李存義摸了摸鬍鬚反諷道,如果說通文館內存在異類,那當屬張子凡和李存義。

  前者就是在這個大染缸內沒有完全被染成一個冷血殺手,但張子凡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人,第一次因為貪玩逃出通文館,連累那幫看守他的下人慘死。

  張子凡同樣沒有求情,不論是後果無法改變還是其他原因,他選擇了眼睜睜看著那些人被「聖龍」白眉蝮活活咬死。

  後來親爹死在他面前導致他性情大變,變成瘋狂、不擇手段,只能說陸林軒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

  一個溫婉的姑娘、默默無聞的幫助讓他洗去了這些戾氣,可以說如果沒有陸林軒就沒有後面的張子凡。

  至於李存義就更奇怪了,在通文館竟然養成了一副為人膽大心細且豪爽的性格,號稱從不在意外表,只注重內在,

  自認為才情比李太白少一點自稱李大白,在通文館內與那十二位心思各異的兄弟不合,索性自己遊歷天下去了。

  耶律撒芮也認出來那身髒兮兮的衣服有點像十字門主的衣服,有些懷疑地出聲,「你是通文館的人?」

  「知道怕了就走吧,日行一善今日心情不錯,就放你一馬。」李存義打開破破爛爛的扇子自顧自的扇著。

  「查柯,動手。」耶律撒芮邪魅一笑,直接放棄了李存義,沖向一旁的耶律阿保機。

  遙輦查柯殺出兩米五的大個子帶來的壓迫感遠超耶律撒芮,李存義直接放棄先阻攔對方的念頭。

  遙輦查柯掄起手臂,一拳轟出,裹挾著風勢一拳錘向李存義。

  看著對方的魁梧高大的身材和肌肉虬結的樣子,李存義剎那間好像看到了死去的老十。

  知道對方跟李存孝一樣走的是硬功的路子,自然不敢去迎接對方的拳頭。

  李存義搭手、翻腕扣住遙輦查柯的左手,借力便想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扔出去,但很尷尬的是他沒拉動遙輦查柯。

  李存義沒有絲毫猶豫,彎腿下潛向一側翻滾,躲開遙輦查柯雙手交迭的懷中抱妹殺。

  三支晉星刺出現在拳縫處,自知自己的功力破不開對方的硬攻,李存義準備借用兵刃了。

  「不要多管閒事,這是我漠北內部的事情,誅殺叛逆與中原無關。」耶律撒芮已經抓住了耶律阿保機,將其擋在身前手掌掐住了他的喉嚨。

  隨後趕來的一眾騎兵也將弓箭拉成滿月,箭頭的寒光刺的李存義雙眼生疼。

  李存義眉眼擰成一團,當即怒喝出聲,「漠北什麼時候可以率騎兵入關了進入我晉國了,你們走到哪裡寧武關、還是雁門關!」

  看到那一隊騎兵後,李存義意識到了不對勁,即便他不喜歡待在通文館,但最起碼的還是知道。

  為了防止蠻人南下,當年的大唐在三晉之地的北邊邊防築起了長城,有三道關隘稱為外三關,自西向東分別是偏關、寧武關和雁門關。

  可如今竟然有全副武裝的漠北鐵騎進入了雲州地界,在正大光明的抓人。

  這樣就說明晉國的邊關上,出現了投敵叛國的叛徒!沒曾想多管閒事一下子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李存義腦海中思緒快速過了一遍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打濕,今日怕是不能善終了。

  「既然他看到了,那麼就留他不得了,此事不允許有任何活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四面大方響起,李存義一愣這是什麼武功。

  下一瞬眼前景物發生,天塌地陷、大片的土地崩塌,眼前的敵人開始消失。

  很快能容納李存義站立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小小平台,周圍都是無盡的深淵。

  漫天花瓣來襲,清風拂過。李存義憑藉本能躲閃,身上也多出了好幾道口子。

  「他奶奶的,好逼真的幻境。」李存義摸了摸臉上出現的傷口,感受著疼痛感來確認真實。

  花瓣再度襲來,李存義拿下腰間的酒葫蘆猛灌一口,氣勢暴漲一截。閉上雙目,失去視覺後,聽力猛增,曲臂防禦擋在右側。

  是拳頭!李存義向一旁倒退數步,後手撐地連續後滾翻躲避,幻境之外數道箭矢落下釘在剛剛的地方上。

  李存義連續多次的躲閃讓耶律撒芮都不禁懷疑,那個酒葫蘆里裝的怕不是解藥吧。

  這大賀氏的幻術就沒有就沒有幾次靠譜的時候!

  耶律撒芮心裡罵了大賀氏兩句,與遙輦查柯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衝出。

  李存義向左側身閃開,躲開耶律撒芮的凌空下劈腿,但後背卻被遙輦查柯雙拳實打實的擊中。

  李存義嘴中一口鮮血噴出,向前踉蹌幾步半跪在地,抹了抹嘴角的血。

  耶律撒芮從背後用修長的手指扼住了李存義的人的腦袋,奇異的匕首割在了李存義的脖子上,下一刻就準備表演一個提頭來見。

  李存義的身體在不斷顫抖,臉上流出了豆大的冷汗,內氣在體內運轉都會牽引後背的傷勢。

  「他奶奶的,這次是真的栽了!」感受到脖間的涼意但此刻他已無力反抗了,李存義心裡這般想著。

  「來人了,先停手!」

  大賀戈業的聲音響起,耶律撒芮的匕首已經刮破了李存義的皮膚,只需要輕輕一遞就可以了結這個人。

  結果又是你大賀戈業破事這麼多!你太奶奶的是對方的臥底吧。

  李存義抓住這個機會,單掌直入如白蛇吐信,雙手扣住耶律撒芮的雙臂,用力向外一拉架開耶律撒芮的雙手,一記頭錘向後撞去。

  耶律撒芮被撞開,李存義尋得一線生機。幾人的距離拉開,也因為大賀戈業的話幾人停手站在原地。

  「你能不能靠譜點,你的幻術拖不住嗎!」

  耶律撒芮怒不可遏,要不是一起作戰多年的戰友,她現在就懷疑這個大賀戈業是個內應。

  「不是拖不住,是不能拖。兩位公主出現在我幻境的邊緣。」大賀戈業的的聲音響起。

  「兩位公主怎麼來這裡了。」耶律撒芮也是一驚,漠北的幻術騙誰都能騙。還能騙過自小長大的公主嗎,這不瞬間就暴露了。

  耶律撒芮懷疑是有人泄露了機密,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查柯撤,放過這個人。目標重要!」

  漠北小隊快速收拾痕跡,耶律阿保機被直接打暈,整個人裹上一層新衣,防止滴落血液讓兩萬公主察覺。

  待漠北眾人撤退後,張子凡三人才緩緩到來,隔著老遠張子凡就看到了獨自矗立在中間的李存義。

  「那是五叔?五叔!五叔!五叔?」

  激動的張子凡也停止了腳步,看著李存義雙眼無神的樣子有些奇怪。

  「妹啊,你覺不覺得五叔的樣子有的熟悉啊。」傾國撓了撓頭總覺得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姐姐,你看著張郎,我去看看五叔。」說完傾城躍起,幾個閃身就朝著李存義靠近。

  嗯?還來!看打!

  李存義直接出手起手白蛇吐信,朝著喉嚨的位置打去。傾城也懵了這是啥意思,考驗侄媳婦的武藝?

  傾城抬起右臂,用手肘擋住李存義的手掌,左手從下探出,去抓李存義的手肘。

  李存義感受到左臂被對方雙手鎖住,右掌橫拍而出,直接打向傾城空門大開的腹部。

  傾城一驚,這架勢可不像是切磋啊,左腿提膝前頂,同時微微側身用膝蓋和大腿外側擋住李存義的右掌。

  傾城見此也不再留手,提膝順勢上踢,一記踢過頭頂的高踢腿將兩人分開,然後傾城抓準時機,抬起的腿猛然下劈砸下。

  「傾城,小心!五叔的狀態不對勁。」張子凡的聲音傳來。

  傾城在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危險後,準備上前配合妹妹先制服五叔。

  隨著漠北小隊的撤離,李存義的幻境也慢慢解開,視野恢復看到傾國傾城被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情況?這兩個……咦,那不是賢侄嗎?

  「賢侄?是你嗎賢侄?」李存義躲過兩人的連手,撤出數米遠對著張子凡打著招呼。

  李存義也是微微警惕,誰知道這是不是新的幻想在哄騙他。

  嗯,這是恢復正常了?

  張子凡在兩人的護衛下緩步上前,「五叔你這是怎麼了?」

  李存義抬起手掌擋在三人面前,聲音散漫,聽上去有些不太正經的問道,「先等等臭小子,你先告訴五叔,你第一次去喝花酒是什麼時候。」

  千千萬的問題中,李存義挑選了一個最具有挑戰性的,張子凡身體直接僵硬在原地。

  他感受到了周圍凌冽的殺機!此刻張子凡的內心是複雜了,他曾經想過無數種叔侄二人重逢的畫面。

  但他唯獨沒想到,五叔一見面就要置他於死地,張子凡面色僵硬,輕咳兩聲緩解尷尬的氣氛。

  「五叔說笑了,那時侄兒還小,是被你哄騙才去了那種地方。」

  張子凡的解釋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效果不明顯,估計晚上又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了。

  「咳,不提也罷,當年是五叔做的不對,不知這兩位是?」李存義確定了心中的答案,這才看著「親密」的三人,對著張子凡詢問道。

  「五叔可能還不知道,我前些日子訂婚了,這兩位是內子。」張子凡連忙扇著修文扇介紹道。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張子凡也不排斥跟人介紹傾國傾城了,這二女雖然樣貌不是上佳,但待他一心一意沒話說。

  且這二人的身份對他的幫助也很大,連帶著他跟他義父在晉國的話語權都重了不少。

  「俺是傾國,見過五叔。」傾國不好意思地跟李存義打了個招呼。

  「俺是小妹傾城,見過五叔。」傾城掐著蘭花指行了一禮。

  李存義本就不是注重外貌的人,看他們三人如此恩愛也是笑著摸摸鬍子,「看來我這賢侄能有兩位如此愛他的侄媳婦,當真是福分不淺啊。」

  「哎呀姐姐,你聽五叔說話就是中聽呢。」傾城的小手絹一甩不好意思的笑道。

  「啊哈哈哈,是啊老妹,俺一眼就看出五叔乃是不拘小節的豪邁之人,很對俺胃口。」

  傾國一高興就不自覺的拍著肚子,緊接著餘光瞥見李存義腰間的酒葫蘆。

  傾國話題一轉做出邀請,對著李存義說道,「五叔,我們此番正好要回漠北,我漠北別的沒有就是好酒多。

  五叔何不一起讓我們這兩個後輩孝敬孝敬您老人家。」

  「是啊五叔,小侄此番去說不定要在漠北成婚了,既然相遇了五叔何不一起參加小侄的喜事?」張子凡也是開口勸了一句。

  從小到大除去義父李嗣源,就只有五叔李存義跟他最為要好,要是婚禮沒有五叔參與豈不是不完美了。

  「漠北……剛剛那些人也是」李存義獨自呢喃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可以證明漠北出事了,甚至不允許外泄。我可不能連累他們三人.

  「五叔?五叔?」

  李存義回神,裝作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伸出手再一旁比劃了一下,「你看看五叔,一聽這事就失神了。想當初我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不知兩位侄媳婦是漠北哪家閨秀?」

  「五叔你見外了,俺姐倆是漠北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傾國哈哈一笑解釋了一句。

  傾城也是熱情地邀請著,「是啊五叔,如今漠北王(中原人稱呼)是俺姐倆的哥哥。五叔去了好酒管夠!」

  聽到傾國傾城的身份,李存義一愣神,隨即就做出了決定,她二人身份尊貴。

  要是他跟著這兩位侄媳婦,自己也會更安全一定,而且以臭小子家裡人的身份也方便探查一下投敵賣國者是誰,順便還能保護賢侄。

  簡直是一舉好幾得呢,李存義快速想清楚了利弊,而後大笑一聲,「侄媳婦都這樣邀請了,五叔哪有不去地道理。」

  「到時候可不要嫌棄,五叔我吃的太多啊。」

  聽到李存義的話,傾國連忙說道,「哪能啊,我聽張郎多次說過您老人家,就是吃空了我們公主府,那也是我們準備的不夠多啊。」

  李存義勾著張子凡的肩膀,對著一旁的傾國詢問道,「好,好,你很對五叔的胃口,侄媳婦跟五叔講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張子凡一聽這還得了,連忙出聲請求李存義放過自己。李存義可沒有理會他,聽著傾國傾城的講述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臭小子,你五叔我許久不回通文館了,如今你大婚我那大哥可能是沒空來。那你通關可得好好感謝我們雲州的刺史,給人家報一個大紅包啊。」

  「不用五叔,雲州刺史是自己人。是姊兄石敬瑭,石大哥。」張子凡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石敬瑭此人不是很討李嗣源喜歡,他也不是很在意他。

  李存義聽後瞳孔一縮,雙眸微微眯起,輕笑出聲,「哦,原來是敬瑭啊。賢侄禮數不能廢,畢竟是你大喜的日子。

  到時候五叔陪你一起,登門拜訪敬瑭一下,看看他這些年再邊關過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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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