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抬手打開了屋內的燈光。
漆黑的房間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潔白的床上,江悅被束縛在上,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江淵。
她沒有說話。
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江淵也沒有說話,也這般和她對視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江悅忽地開口了,語氣平靜:「這些天過去,看來你成熟了不少。」
江淵微微點頭,說:「人總是要成長的嘛。」
「也多虧了你們,才讓我成長這麼快。」
江悅凝視著江淵,又是說道:「問吧,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你問吧。」
「沐序列應該已經被你殺死了吧?」
「我們第四一脈也已經玩完了。」
「所以你想問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其實……我也一直在等你過來。」
「你能過來,證明你還沒有被那個人殺掉,那麼也就證明著……」
「你與這人還有一拼的能力。」
「既然如此,我會都告訴你,因為……我也想這個人死。」
「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再一次見到江悅,江淵不得不承認,依舊被她給驚到。
好像……好像真的什麼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甚至她這些天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個字,竟是為了等自己過來。
然後再決定說與不說。
江淵很直接的問道:「好,那麼我想知道,肖豐羽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江悅一怔:「肖豐羽?」
江淵坦然點頭:「對,肖豐羽。」
「就是你們安插在我們那支小隊裡的潛伏者。」
「前不久,我發現在第一傳播者麾下,還有另外一個肖豐羽!」
「我想知道你們第四一脈那個肖豐羽是個什麼身份!」
江悅沒有馬上回答江淵的問題,而是目光霍霍的看著他,反問道:「你能接觸到肖豐羽?還有第一傳播者?」
「你……現在在善憫是什麼身份?!」
「你如今是某個傳播者麾下的親信了?」
江悅說完,又自顧自的點頭,道:「是了,你掌握的那個古怪詭異的能力,的的確確具有太強的迷惑性。」
「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恐怕也不會想到你竟然會是一個偽裝者……」
「你成了某個傳播者麾下的親信,那善憫不少傳播者、甚至長老都得遭殃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們第四一脈沒了,也得讓其他部分傳播者和長老跟我們一塊兒陪葬!」
說著說著,江悅便已經是自己笑出聲來,滿臉的幸災樂禍。
江淵搖了搖頭,說:「我現在是第七傳播者。」
江悅幸災樂禍的笑容戛然而止,霍然看向江淵,雙眼睜得圓溜溜的,滿眼不敢置信!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江悅表情漸漸變得驚恐,不敢相信的喊道:「這不可能!」
「你、你怎麼可能通過資質神問,你、你就算擁有那種詭異的能力,也絕對不可能通過神明親自查驗!」
「你騙我的,你騙我的對不對!」
江淵不說話,靜靜看著江悅。
江悅表情愈發驚恐,凝視著江淵的表情,她沒有從江淵臉上看到半點異常。
她漸漸的信了。
她表情呆呆的,似自言自語著:「我們……都是我們的錯……」
「我們放進來了一個惡魔,一個足以……讓我們善憫滅亡的惡魔……」
「我們是罪人……是善憫的罪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身軀一震,喊道:「還有那個瘋子!那是個瘋子!神經病!瘋狗!」
「他明明通過李叢武掌握了你的秘密,為什麼不把你揭穿!」
「他在玩火!你都已經成為了傳播者,你死不了了!我們善憫得完蛋了!」
江淵知道江悅口中的那個『瘋子』是誰。
說的自當便是那個幕後神秘人了!
同時也從她口中確認了另外一條關鍵信息——
李叢武背後,的的確確就是那個人!
那麼只需要將李叢武調查個底朝天,便能知道那個幕後神秘人到底是誰了!
江悅這邊,自言自語的發泄了一陣後,她精神似乎都變得萎靡了。
她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猛然抬頭,對江淵說道:「肖豐羽與這件事沒關係。」
「我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們第四一脈的那個潛伏者肖豐羽,實際上才是假的,是贗品。」
「甚至包括後來替死的那個肖豐羽,也同樣是贗品!」
「他們兩人,都是為了陷害第一傳播者丁騰而出現的!」
江淵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們一開始的目的,是想藉助這個假的肖豐羽,在救贖組織當中做一些事情,然後嫁禍給真的肖豐羽。」
「因為真的肖豐羽與第一傳播者從小長到大的那種關係,等同於是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第一傳播者授權或者指示的?」
「從而將這些黑鍋全扣在第一傳播者腦袋上?」
江悅讚賞的看了江淵一眼,點頭說道:「沒錯,一開始肖豐羽存在的目的就是這個!」
「可是……伴隨著你的出現,我們的計劃也改變了。」
「為了確保對你的計劃萬無一失,我們決定給肖豐羽製造一場假死,讓他脫離出來。」
「畢竟隨著你在救贖組織的重要性愈發凸顯,你們救贖組織的高層,一定會親自將你身邊所有人調查個底朝天!」
「他們親自參與的調查,我們可沒有任何把握讓肖豐羽瞞過去。」
「這也是為何讓肖豐羽假死……同時,也順便『支援』你一下,讓你儘快突破。」
「那一對雌雄悍匪,就是送給你的禮物。」
肖豐羽的事情真相大白。
沒曾想竟會是這麼一個原因。
沐流鶯一直想要爭奪第一傳播者之位,那必然是要對丁騰下手的。
以肖豐羽做為一個切入點,的確是相當明智的選擇。
同時江淵又感到些許的遺憾。
肖豐羽的事情真相大白,但可惜的是裡面並沒有任何自己想要的線索。
僅僅只是一場沐流鶯兩年半之前給丁騰布下的一個陷阱而已,恰好自己出現了,才攪入這場旋渦當中,為本就撲朔迷離的真相平白增添了一層混亂。
「那……李叢武呢?」
江淵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