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十一月，天氣轉涼。

  凌晨時分，寒風凜冽。

  一尊高八米左右的善憫雕像矗立在遍地死屍與血液的街道上，雕像之前，江淵似在沉思。

  感受著周遭寒風，忽然福至心靈——

  有了！

  當即，『鏘』的一聲猛地將直刀拔出，氣沉丹田，開始了他獨有的獻祭方式。

  「我——站在！」

  「烈烈風中！」

  周遭寒風呼嘯，盪起江淵的衣角。

  又扭頭看了看周圍，遍地屍體。

  「恨不能！」

  「盪盡綿綿心痛！」

  又抬頭望向陰雲密布的天空。

  「望蒼天！」

  「四方雲動！」

  最後看向四周那一個個陷入了沉淪的人們。

  「劍在手~」

  「問天下誰是英雄！！！」

  江淵內心忽然浮現出一首曾經聽過的老歌《霸王別姬》，也甭管合適不合適了，唱就對了！

  一首歌唱完！

  終於，江淵右手中指點在眉心，嘴裡神叨叨念叨了幾句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話。

  緊跟著，兩隻手同時豎起了中指，在周圍眼巴巴瞅著這邊的人面前晃來晃去。

  這些人都知道豎中指是善憫獨有的一種禮節方式，問題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只是內心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有善憫的狂信徒衝著他們豎中指，他們絲毫沒有感覺。

  可江淵衝著他們豎中指，卻總有一種……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很奇怪，超級奇怪，就連那些善憫的狂信徒都撓了撓頭——

  但很快便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

  因為獻祭現場，明顯出現了一點問題！

  只見！

  江淵突然表情一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脖子上青筋直暴，看著十分嚇人。

  「不好！是神罰！」

  那個中階一等小組長驀然臉色狂變，大聲喊道。

  「真的是神罰！」

  「那看來這些人真的是慈孝天神的人了！」

  「唉……就說嘛，如果真是破惘者，這些人怎麼一直不承認呢？」

  「是啊……幸好這人起了【神罰誓言】，否則……」

  周圍一道道驚呼響起。

  曹子路幾人都是呆了一呆，旋即面色紛紛灰敗了下去。

  一個個沉默了。

  他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甚至神罰過重……可能聖神會直接剝奪了江淵的境界，淪落成凡人。

  而沒有境界實力，顯然無法再擔任小隊長，更別說以後了。

  「唉……」

  那個高階哼哼怪也是不由得搖頭嘆了口氣，目光遺憾看了江淵一眼，直接轉身準備離去。

  果然啊。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天才。

  天才年年都有，便如過江之鯽。

  可真正能成長為強者的天才卻寥寥無幾。

  看來……自己還是慢慢琢磨琢磨現有的這些傳播者去投資……嗯？！

  高階哼哼怪忽然身影一頓，驀然轉過身來，凝視著江淵那邊。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

  驀然一道神力湧入他的體內。

  雖然非常非常非常微弱，微弱到他幾乎感知不到的程度，但是確確實實是有！

  也就是說……

  獻祭……成功了？！

  此時，周圍那些人，也都怔了一怔，然後就炸開了鍋。

  「有有有！真的降下了神恩！」

  「對對，我也感覺到了！」

  「哈哈哈，我獎勵了好多！」

  「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看，他又吐了一口血！」

  「我明白了，那伙人，不全是異端，還有一些人是狂信徒！」

  「原來如此！哈哈，不管怎麼樣，都有神恩獎勵了……不行，我得馬上吸收，我感覺我這次能入階了！」

  「啊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我攻擊的那個人不是異端！我、我什麼獎勵都沒有！！！」

  「我也是！我也沒有！好氣啊啊啊啊啊啊！」

  「那你倆可真夠倒霉的……嘶，看來這三十多人里，還有不少是狂信徒，你看他又吐了一口血！」

  「是啊……不過獎勵更多，還是可以抵消一些神罰的，唉呀快吸收！」

  「……」

  原本的嘆息、惋惜、甚至幸災樂禍，無一不變成了驚喜、狂喜。

  他們都以為弄錯了，結果卻來了這麼一個意外的驚喜。

  確實足夠的驚喜了。

  就這麼一會兒，竟然已經有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成功入階，看向江淵的那水汪汪眼神，恨不得將他給吞了。

  高階哼哼怪深深看了江淵一眼，旋即微微一笑。

  看來……不用重新去物色新的投資人選了。

  他，足夠了。

  雖然確實存在神罰。

  但明顯獎勵更多！

  這種情況下，是能夠互相抵消的。

  獎勵會更少，但是神罰帶來的影響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並且這也是那些遭遇到了神罰的人，後續恢復天賦、境界的主要手段了。

  更遠處的地方。

  本來看到江淵吐血，頓時一臉幸災樂禍的三角眼漢子，此刻臉色一變。

  真的，他幸災樂禍的表情都在臉上掛著呢！

  就準備等著江淵獻祭完畢後去貼臉嘲諷。

  他承認，他的確對江淵有些怕。

  這人就是個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他肯定不願意招惹。

  不過遭受了神罰重創後，他就不怕了。

  都已經可以稱之為一個廢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可幾秒之後，看到獻祭又成功了，比變臉魔術都要快，幸災樂禍瞬間變成了由衷的微笑、由衷的恭喜。

  同時也立馬將江淵的情況匯報給了他的組長，讓他的組長再匯報給第一傳播者，告訴他們那些情報統統都是假的。

  這尼瑪能是破惘者？

  你見誰家破惘者，能夠溝通聖神，獻祭破惘者降下神恩的？？？

  江淵要是破惘者，他自己把腦袋擰下來給江淵當尿壺好吧！！！

  經此一事，江淵是破惘者的謠言徹底不攻自破！

  同時他心裡暗暗生出了些許無奈，這次事情……

  怕是會讓很多人對第一序列產生不好的想法吧？

  其實別說別人了，就是他這個當下屬的，都會覺得第一序列是忌憚江淵，所以提前出手，趁著江淵還沒徹底起勢先給拍死了再說。

  正這般想著的時候……

  忽然看到江淵身上一股十分龐大的力量猛然釋放開來。

  他微微一怔——

  這是……

  又突破了？

  如果情報無誤，記得江淵才剛剛從初階一等，突破到中階三等的吧？

  這才一兩天，就突破到了中階二等？

  這突破速度……

  是真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