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瘋了。

  徹底陷入了歇斯底里。

  一切的偽裝徹底被撕碎。

  她雙眼瞬間猩紅，死死盯著江淵，眼神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怨毒——

  「你這個該死畜生，無可救藥！你真的無可救藥！」

  「我嘗試了多次讓你重新投入聖神的懷抱，你偏不！」

  「你這個畜生！！！異端！！！」

  「你還殺了爸爸媽媽！！！」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江悅的嗓音越來越尖銳，她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她的雙眼也越來越猩紅。

  她瘋狂的掙扎著，絲毫感受不到身體上一道道傷口因為掙扎而撕裂的劇痛。

  她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江淵，那眼神無比的惡毒、充滿了怨恨，想要掙脫開束縛，衝上來把江淵一口一口給吃掉。

  江淵背在身後的手捏著拳頭，緊緊的。

  指甲破開了掌心的皮膚，鮮血淋漓。

  但他臉上始終平靜無波，就這樣靜靜看著江悅發瘋、嘶吼、咒罵。

  短髮精悍女子，和另外幾個女子對視一眼，無不搖頭輕輕嘆息。

  這幾乎是七成破惘者都要經歷的。

  剩下的三成中，絕大多數出自破惘者之家，也就是說爸爸媽媽都是破惘者，如此才不會遇到這樣的悲慘。

  她們沒有說任何安慰江淵的話。

  江淵是四星破惘者，哪怕職位只是一個小隊長，但級別上比她們高多了。

  快步朝著江悅走去，短髮精悍女子立即捂住了江悅的嘴，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用。

  之後，幾女再度開始了更為細微的檢查。

  這次有了江淵的提醒，她們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去檢查了。

  而江淵，也轉身朝外面走去。

  伸手入口袋掏了掏，那個指頭大小的善憫雕像就被他掏了出來。

  將善憫的雕像放在手心上，舉到了自己眼前，漠然地凝視著善憫的雕像。

  就這樣凝視著、凝視著。

  許久、許久。

  ……

  「查到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身後短髮精悍女子聲音傳來：「她把定位嵌入了腿骨中……」

  江淵收起了善憫雕像，轉過身來問道：「咱們這裡應該是有定位屏蔽的吧？」

  短髮女子點點頭說：「沒錯。」

  「不過因為這個定位我們之前沒找到，所以最後她消失的大概範圍在這附近，得馬上將她轉移了，我先去把這件事匯報給部長。」

  說完，短髮女子快步朝著辦公室那邊跑去。

  「小淵……小淵！」

  「我是你姐姐啊，我是你親姐姐啊！」

  「你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你親姐姐死嗎？」

  屋內，江悅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

  沒有了剛才的歇斯底里，也沒有了溫柔，反而打起了感情牌。

  江淵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裡。

  江悅頓時眼睛一亮，忙說：「小淵，小淵，你是來救姐姐的嗎？」

  「救我，救我小淵！」

  「我願意不再信奉聖神了，我願意成為破惘者！」

  「救我，救救姐姐！」

  旁邊幾個女子看了看江淵，誰也沒有說話。

  江淵忽然笑了笑，說：「好啊姐姐，你願意成為破惘者我當然很高興。」

  「這樣，你先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江淵將剛剛善憫的雕像拿了出來。

  然後不等江悅反應過來，手指猛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這善憫的雕像就被江淵給直接捏爆了。

  江悅雙目瞬間血紅，張嘴要嘶吼什麼，江淵卻一個轉身，再不停留、也再無留戀。

  來到門口，恰好看到朔風又走了過來，江淵直接說道：「她……我不管了，你們自行安排。」

  朔風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默默點了點頭。

  至於江悅最終是個什麼結果，是生是死，全在他朔風一念之間了。

  江淵不會再管，他也沒準備和江淵再在這個問題上聊。

  話題一轉，表情鄭重起來，說道：「善憫那邊已經知道了。」

  「據說大傳播者震怒，善憫各大長老、各大傳播者都被調動了起來。」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現在第四傳播者一脈徹底沒了，你是準備……」

  江淵笑了一聲，笑容很放肆，還帶著一絲瘋狂：「當然是繼續隱藏在善憫裡面了！」

  「我說過的嘛，我的小目標是當個善憫的傳播者，然後把大傳播者、長老們的身份全都搞清楚，之後一舉摧毀了這狗日的善憫組織！」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既然我能當傳播者，那大傳播者為什麼不能考慮？」

  「等我當上了大傳播者，我再把善憫發展壯大！」

  「發展成炎夏帝國最大的，甚至全球最大的！」

  「等哪天我成為了最強大惡魔組織的頭頭……」

  「再給這些狗日的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如果有可能，我還要逆襲成神，我要偽裝到惡魔群體當中去！」

  「我要親自摟著善憫的肩膀，然後笑嘻嘻告訴他——」

  「我入了你的娘！」

  「我還要……」

  江淵越說越瘋狂、表情越來越瘋癲。

  朔風幾人面面相覷。

  一開始他們還聽得眼睛雪亮、熱血沸騰。

  可聽著聽著……

  就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逆襲成神？

  這……從古至今，有幾個逆襲成神了的？

  而且那幾個並不是逆襲成神了，而是跑去給惡魔當狗腿子去了！

  雖然壽命變得很長，卻是人家惡魔的僕人、狗腿子！

  不過大家也都理解。

  親姐姐這個樣子……

  誰一時半會都接受不了，都會難受，都會有些發瘋。

  江淵自顧自在那顛笑著、說著。

  發瘋？

  瘋言瘋語？

  不！！！

  這，就是老子真實的目標！

  雖然渺茫，渺茫到幾乎不可能實現。

  但目標先定下來。

  小目標。

  先成為善憫傳播者。

  中目標。

  再成為善憫大傳播者。

  大目標。

  成為最牛的大傳播者，然後一個一個將剩餘那些惡魔組織逐個清空！

  終極目標。

  摟著善憫的肩膀罵他娘，然後笑眯眯的捅死他。

  那麼現在……

  就開始為成為善憫傳播者布局吧！

  想到這裡，江淵對朔風說道：「我需要你們幫忙。」

  「接下來，我會如同瘋子一樣四處尋找你們、擊殺你們。」

  「而你們要配合我……各種栽贓給……給正勇吧。」

  「為我成為善憫傳播者鋪路！」

  朔風毫不猶豫點頭說：「沒問題！」

  「具體怎麼配合你到時候直接聯繫我們。」

  「你要記住，這條路……還從來沒有哪個破惘者走過。」

  「到底有多麼兇險誰也不知道！」

  「別的不說，恐怕就一個資質神問……從古至今，都從未有人扛過去過！」

  「資質神問也絕對不是信奉儀式和信仰贊禮的強度可以比擬的。」

  「所以……你極有可能……要麼被真的腐蝕，要麼被發現。」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江淵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朔風不再多說：「好！既然如此，那你就開始你的計劃吧！」

  「我這邊，會全面配……」

  朔風話還沒說完！

  「報告！！！」

  「緊急消息！」

  「現在外面突然傳出一則消息，說江淵是破惘者！」

  「消息是善憫第一傳播者傳出來的！！！」

  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精悍青年乍然神色狂變，急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