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生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顯得頗為粗獷豪邁。
且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是那種久居上位的一種獨特氣勢、氣質。
和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寒商溫文爾雅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我知道你很疑惑，先過來坐，咱們慢慢聊。」
男子扭頭對精悍男子吩咐道：「你們不用在這裡，去弄點吃的來，肚子餓了。」
精悍男子恭敬無比地彎了彎腰，轉身快步離去。
江淵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拒絕，走過去坐下。
江邊放著兩張很寬敞的那種釣魚椅，兩張釣魚椅中間則放著一個圓形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一盒雪茄、雪茄剪、長條火柴、一個堆滿了菸灰和一個菸頭的水晶玻璃菸灰缸，以及一壺茶、兩個茶杯。
江淵也不客氣，順手拿起茶壺給一個倒扣著的茶杯里倒上一杯暗紅色茶水，頓時香氣四溢。
旁邊的國字臉男子全程看著，臉上帶著笑容觀察著江淵，也不說話。
「所以他是……替身？」
「死的是他？」
江淵輕輕品茗了一口茶水，非常苦澀。
國字臉男子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表情異常認真，點頭說：「是的，他是我的替身，或者說是我這四年來的替身。」
「沒錯……死的是他，他自願的，絕症晚期，又沒有入階，於是選擇以卑微之身帶走178人。」
「他是替身，他是我的至暗者，他是英雄，他更是我的英雄。」
江淵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第一次和寒商……不，應該說是替身寒商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當時他還疑惑，為何他總感覺寒商是普通人，一直以為寒商境界太強，隱藏得太好太好。
不是說對方泄露神力之類的，而是從對方行走間、還有行為舉止等等方面，看不出是一位入階強者的感覺。
更簡單點來說，就好比武林高手走路龍行虎步、下盤很穩，普通人就不會這樣。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原來……
人家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還一直疑惑，為何替身寒商既然實力那麼強大，還要保鏢做什麼……
的確是要保鏢的。
精悍女子和精悍男子，現在也雖然在眼前這個國字臉寒商周圍，但明顯不是保鏢的那種架勢，純粹是屬下的感覺。
還有，替身寒商在和自己說話，或者下達某個命令之前，總是會稍稍停頓那麼一瞬。
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怕是在複述真寒商的話！
原來如此。
江淵疑惑問道：「178人？新聞報導的一共是179人死亡，其中三人不是我們的人嗎？」
國字臉寒商笑了笑，說：「既然都有他選擇犧牲了，我們幹嘛還要再多犧牲兩個？」
「所以那兩個人啊，其實是潛伏者，至少也是疑似潛伏者。」
「一個是百分百確認是潛伏者身份的，一個是疑似潛伏者，且來自不同惡魔陣營。」
「只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這次讓他和寒商一起……」
「是為了讓他們傳遞情報出去，吸引正勇的人過來。」
「看……正勇第十九傳播者都親自去了，雖然沒弄死他，卻也差不多了。」
江淵沉默。
也就是說……
假寒商，以毫無境界的絕症之軀，換走了正勇178個人的生命？
其中甚至包括了三個高階！！！
何等恐怖的收穫。
但這一切都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用他的生命換來的，不過……
他應該會很開心，也很得意的吧？
畢竟這份成就，當真嚇人！
至於不入階……
很正常。
還是那句話。
並不是所有人在獻祭、或是擊殺狂信徒之後都能入階。
這和天賦以及靈魂強度有關。
天賦極差的，可能十次、十幾次都無法入階，不論是破惘者還是狂信徒皆是如此。
哪裡有那麼多機會給你入階？
原本可以讓十個人入階的資源，卻讓給你一個人，關鍵你還不一定能入階，那肯定不行的。
「他是至暗者？不是說至暗者誰都不知曉嗎？」
江淵疑惑問道。
寒商微微一笑，解釋說：「至暗者有兩種，一種是暗處的、一種是明處的。」
「或者說，暗處的至暗者實際才是真正的至暗者，明處的至暗者實際上是保障者中的一部分。」
「比如某個人的替身，其實職業屬於保障者，但是呢……一般擁有替身的那個人，更願意將自己的替身稱呼為自己的至暗者。」
「所以他的職業是保障者，我只是更願意將他……稱為我的至暗者罷了。」
江淵恍然。
他還好奇至暗者怎麼可能在明面上，在明面上的那還能叫『至暗者』嗎？
經過寒商這麼一解釋，他就明白了。
「我這次之所以叫你過來，是想我們真正認識一下……你放心，現在我就是真身。」
寒商說道：「不過以後我肯定不會再叫寒商了，我重新給自己取了個代號，叫『朔風』。」
「另外我的新替身也會接替我的新代號擔任省總部的副部長，說來也有意思……這已經是我的第四個代號，我自己接替自己副部長位置也已經是第四次了。」
朔風？
江淵看著他，忍不住問道：「所以你之前那兩個代號，暄風和凱風？」
寒商……不，應該叫朔風了。
朔風豎起了大拇指，贊道：「不愧是大學生，就是有文化！」
江淵無言以對。
這……很難猜嗎？
寒商是秋風的雅稱。
朔風是冬風的雅稱。
那前面兩個，大概率就是春風與夏風的雅稱咯！
春風的雅稱是暄風，夏風的雅稱是凱風，很難嗎？？？
「好了好了，先說正事。」
朔風正了正表情，認真說道：「這次我叫你來，是為了正勇第十九傳播者這件事。」
「此次正勇第十九傳播者重傷垂死，正是我們對其下手的最好時機！」
「但是目前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躲去了哪裡，如果不儘快將他找出來，一旦等他恢復，之前的收穫等同於無！」
「所以這次行動需要得到你的配合！」
「用你的身份將他的人釣出來，然後順藤摸瓜，將他們全部揪出來！」
江淵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絕對是好事。
還有……
今晚他正準備沖喬岩下手呢！
還有之前聯繫喬岩的那個神秘女子，都是線索！
說不定直接可以憑藉這個喬岩，一舉將第十九傳播者一股腦挖出來！
而有朔風親自下場。
這個喬岩，必將插翅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