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二黃帶著她老爹來了,妘載感覺還是有些突然的。
不過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畢竟當年帝放勛就說過要來大防洪城看一看,後來雖然被四帝之亂所耽擱,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閒下來了。
自己在去崆峒山的路上遇到過帝鴻氏的追殺,後來回到南方又和縉雲氏掐了一架,那麼剩下兩個不用說,窮奇和檮杌肯定在和中原的戰爭中二十投了,不然這幫諸侯沒有道理這麼有空出來旅遊。
中原的底蘊到底是厲害,妘載不免感嘆一波,之前帝放勛就看著四帝在家門口和共工一起大聲密謀,他是一點也不慌,後來一看果然是故意逼對面造反,然後全家老小一波流全部帶走,既給下一任肅清了頑固派,還留下自己仁義不願撕破臉的美名。
丹朱就在油坊裡面,唉聲嘆氣的和妘載抱怨:
「我阿父拿了你的圖板,說什麼也不肯放棄,我和他說我的技術水平達不到這麼高,造不出來這東西,而且洪州也沒有實物與模型,結果他不僅鄙視我,還告訴我,就是因為洪州沒有,所以陶唐造了才顯得獨一無二、與眾不同」
「你現在告訴我,這東西要怎麼造,奇觀誤國啊!」
丹朱又告訴妘載,帝放勛和諸侯們想要在這裡開招聘會的事情,妘載一聽就來了精神。
好傢夥,你們這個中原的招聘會,起步學歷是什麼啊,一本二本還是大專啊,每個月工資給多少啊,有沒有五險一金帶薪休假啊,周末雙休不搞加班吧?
妘載嘀咕一會,又有疑惑,正好丹朱喝水,妘載詢問他,問他老爹怎麼沒叫他回去當車間主任,丹朱表示他老爹當然和他說了,並且隱晦的表示到他那裡當車間主任沒有工資拿。
這是讓他回陶唐做慈善呢。
「那不一樣,那是你的子民啊。」
「屁嘞,那是我爹的子民,是你咳,嗨,我的子民在丹水,畢竟我又不是天下共主,當也當不來,而且這輩子也不會去當的。」
丹朱差點說漏嘴。
在工廠的時候,娥皇就和丹朱表明了,這次到來的事實目的,三王制度的實施與考察,當然究竟要不要如此改制,諸侯們無法下一個定論,故而來到這裡實地看一看。
帶上我的鍵盤出門,我也有要守護的人!
當然了,從現在來說,諸侯們不能說不滿意,但也不能說滿意,原因是洪州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常識認知,這家過於專業而沒有辦法去噴
妘載沒有在意丹朱的話語轉折,以為他是在說百揆的事情,畢竟從百揆的官職看來,中原子民確實也算自己的子民,雖然自己的圖騰連接裡面並沒有囊括他們。
但自己的官比起丹朱來說確實是要大很多的,丹朱在中原,貌似最高等級也就是當過兩次欽差大臣,其他時間要麼是司機代價,要麼就是工匠頂班,更多時間是丹水村村長。
身為帝的孩子,身份確實是個問題,在如今的年代,禪讓制度下,帝子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地位,即使有很大的能力,也不可能讓他繼承帝位,經歷了帝摯的問題之後,現在更是如此。
好在帝放勛唯一放心的是,丹朱根本就沒有那個政治覺悟,像是後來夏後啟的暗箱操作,在丹朱這裡根本沒有,別說和同僚搞好關係或者收買他們了,丹朱能在開大會的時候不噴人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丹朱這裡看妘載若有所思的樣子,敏銳的岔開話題,忽然言辭之間話鋒一轉,人物本身畫風也是一轉!
「阿載,我有一件事要問問你。」
「你知道為什麼,我阿父和諸侯們過來了,我妹妹也過來了?」
丹朱的目光微微閃爍,妘載這裡剛剛回神:
「你妹妹過來你幾個弟弟不也過來了,那幾個膀大腰圓的看起來不是屠夫就是村長的年輕男人不都是你家的?」
丹朱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在這裡給阿載打個預防針比較好。
不然,指不定過兩天他在帝放勛面前又整出什麼么蛾子,雖然阿載和帝已經很熟悉了,但是接下來要談的問題,那可是
不僅僅是翁婿的問題,而是洪州發展到如今,要如何與中原相處?
其實說實話,丹朱在聽了娥皇的話,以及帝放勛突然主動同意娥皇一起過來,或許確實有彌補自己遺憾的想法在內,但這只是一個父親的想法,而絕對不是一個帝的想法。
帝放勛帝堯,他首先是一位帝,是天下之主,其次才是父親。
洪州發展到現在這樣,若不是因為人口受到限制,同時距離天下最好的那片土地太遠,恐怕陶唐早已經把洪州視為需要警戒的對象了。
但即使洪州沒有南打北的餘力,卻也有割據大江以南,自封為帝的實力了。
丹朱想著,如果不是妘載腦子有坑,換做是歡兜、饕餮那些人,早就已經和瘋狗一樣淌著口水舉起反旗,並且開始私信辱罵陶唐了。
也怪不得這幫人都垂涎這塊土地,以現在這塊土地的宜居度和繁榮度,實力已經非常非常之恐怖。
只要偷掉洪州,那陶唐還算個屁啊!
丹朱雖然沒有什麼政治覺悟,但是好歹在中原混了那麼多年,自己還是個大村長,原始政治的內心爭鬥又很簡單,他或多或少想一想也就想通了,這次估計,帝放勛就是準備要讓娥皇進行聯姻的。
帝放勛以前就問過娥皇,如果要進行政治聯姻,她願不願意,這件事情丹朱是知道的。
只不過現在這場聯姻,正好二黃本身非常願意,於是帝放勛一波感情牌打出來,那就是順水推舟,恐怕天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演還是真的在操心女兒的終身大事。
上古聯姻,沒有什麼壞處,反而對部族有很多好處,鑑於這片東方大地上的上古民眾都比較講武德,不講武德的人還是很少的,正是由於大家都比較講究武德,所以聯姻之後,看在你老婆的份上,即使咱們兩家打起來,我輸了,你也不會下太重的手,至少不會打我臉。
就像是黃帝打了炎帝,阪泉之戰打完,黃帝看到帝榆罔還是客客氣氣的,畢竟黃帝的一個老婆是炎帝的孫女啊!
油坊的外面,靠著院牆的地方,帝放勛和娥皇站在這裡,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