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埃塞克斯癱軟的跪坐在自己提督的身邊,仰著頭看著夜色嘆道。
每一艘艦娘,尤其是像埃塞克斯這樣的英雄級現役艦娘,都考慮過如果有一天自己在戰沉後朝著深海蛻變過去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只是埃塞克斯沒想到這一刻來的這麼突然。
本來還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艦娘,能夠從黑暗的深淵被那一抹光明挽救。
結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
就連身體上穿著的黑色連體制服都開始朝著深海變化的埃塞克斯抬起頭看著身邊的亞頓,開口說道:
「我認識你,你打算……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如果是其他艦娘救下了自己,這艘埃塞克斯肯定會問對方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艦娘和深海是宿敵,就算對方因為同情而放過自己,埃塞克斯也不會接受,至少現在的她不會接受。
埃塞克斯還沒有察覺到自己雖然身體正在向著深海變化,但是思想並沒有發生多大改變。
知道亞頓是一艘可以跟深海艦娘簽訂契約的提督,同時也看到到那艘變成埃塞克斯航母艦娘樣子的wo塞克斯醬在身邊的埃塞克斯對亞頓這樣問道。
「處置?」亞頓的聲音有些微妙。
「你不是能和深海艦娘簽訂契約嗎?既然我變成了深海,我願意加入你的麾下,只要你能幫我復仇,我將奉你為主!」開始深海化的埃塞克斯對亞頓說道。
聽到埃塞克斯竟然用「奉你為主」這個詞,亞頓有些詫異的說道:
「你的說法方式……和其他艦娘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就算是相同的記憶,相同的艦裝,不同的經歷里,也是完全不一樣的艦娘。」埃塞克斯看了一眼並不在意自己,而是在全神貫注吃鋁塊的wo醬身上。
「這樣嗎?」亞頓承認埃塞克斯說的有點道理,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在我答應你之前,你難道不奇怪為什麼自己還保留著作為艦娘的記憶嗎?」
亞頓提醒的時候,這艘埃塞克斯不僅身體已經快要變成一艘真正的深海艦娘,她的那根自衛艦裝也變的和wo醬經常拿在手裡的拐杖一樣,和wo醬比起來,這艘埃塞克斯就差一個水母腦袋了。
聽到亞頓的話,這艘埃塞克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神情連續變化的幾下,用著無比悲傷的眼神注視著躺在地上早已失去生機的尹武,對亞頓問道:
「是因為她的原因嗎?」
「嗯,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能感受到……不過事實就是你自己的靈魂早已消散了。」亞頓點了點頭說道:「是因為你的孩子,讓已經蛻變成深海的你,還保留著一點過去的回音。」
「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過去的回音嗎?」哀莫大於心死說的就是埃塞克斯現在的樣子。
「嗯,而且早就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也會逐漸的……變成一艘真正的深海艦娘。」亞頓語氣平靜的說道。
反應過來剛才亞頓為什麼要打啞謎的休伯利安臉色微微一變,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這艘埃塞克斯說道:
「也就是說,再過一會,我就會忘掉一切成為一艘真正的深海艦娘嗎?」
「可能是下一刻,也可能是是一個小時,或者一直堅持到天亮,但不會超過一天的時間,屬於你作為艦娘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就將徹底的消失。」
畢竟埃塞克斯孕育的那個靈魂並不完整,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是你的力量嗎?親愛的……」跪坐在地上的埃塞克斯小心翼翼的把早已失去生機的尹武拉到了自己大腿上,用著已經和深海艦娘沒什麼兩樣的蒼白手爪輕輕的撫摸著自己作為艦娘時的提督。
亞頓沒有對埃塞克斯解釋這其實是你自己的力量,而是看向了遠處,在那個方向上,已經包圍住中央學院憲兵隊總部的艦娘已經遭遇了那些機械人軍團。
就像預料到的那樣,算上那些機械武裝和野獸,足有十萬之眾的大軍瞬間和臨時編成的艦娘軍團戰到了一起。
依靠那些艦娘就算解除了艦裝使用限制,但依然有些投鼠忌器不敢使用一些破壞力太強武器的情況,在整體數量屬於下風的機械人軍團反而在局部的戰區打出了優勢。
很多留守在中央學院的艦娘因為沒有上過前線,疏於訓練,戰鬥經驗不足,戰場靈活性欠佳的缺點在這些機械人的攻擊下不停的暴露出來。
幸好那些機械人軍團沒有高端戰鬥力,即便是最強的組合變形機器人,也不是北宅或者赤城的一招之敵。
在這兩艘領袖級艦娘來來回回救火之下,艦娘的陣線才沒有在接觸的第一時間崩潰。
如果有一支從前線歸來的英雄級艦娘編隊,比如還停留在附近要塞都市的那幾艘233號鎮守府的艦娘加入戰鬥,情況都會好上很多。
可惜現實沒有如果,雖然在北宅和赤城的努力下,這些見習艦娘和見習提督的犧牲並沒有太多,但也影響了這兩艘領袖級艦娘直搗黃龍的計劃。
要是再出現什麼其他情況,比如那艘在憲兵隊總部內部一直沒有動手的特殊艦娘憋出一個大招,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就在亞頓打算安排休伯利安給那些本土的艦娘演示一下什麼叫星際時代戰鬥方式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尹武身體突然燃燒了起來。
注視著自己提督的身體在自己灑下的高濃度燃料中一點一點燒成灰燼,站起身來的埃塞克斯對亞頓說道:
「你能讓我獲得力量嗎?無論什麼樣的代價!」
「代價?」亞頓有些奇怪為什麼這艘埃塞克斯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對,代價,哪怕以一切為代價,只要能讓我親手殺了她,我就是你的東西。」埃塞克斯的話語聽起來自己的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一樣。
亞頓認認真真的盯著這艘埃塞克斯看了好一會,才用著淡淡的語氣說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