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喬小橋跑到喬晚和池故淵的床前喊了一聲,下一秒,被窩裡伸出一隻胳膊,喬小橋整個被摟住,然後「咕嚕」一聲,被抱到了床上。

  把喬小橋抱到懷裡後,喬晚眼睛都沒睜開,抱著軟軟香香的小傢伙用力地吸了一口。

  「香噴噴。」喬晚笑嘻嘻地說。

  小傢伙現在正興奮著呢,結果被媽媽一下給鉗制住了,喬小橋繼續感受著濃烈的母愛,被媽媽聞了一遍後,又抱著吧嗒吧嗒親了好幾口。

  「我要去看下雪……」喬小橋掙扎著要起來。

  快要五歲的喬小橋體力驚人,眼看就要掙扎開了喬晚的懷抱,在快掙扎開前,池故淵從喬晚身後摟住喬晚,順勢也摟住了喬小橋。

  喬小橋一下被四隻手臂鉗制地結結實實,再也動彈不得。

  喬小橋:「……」

  喬小橋真是無語了。

  小傢伙原本掙扎著,在池故淵抱住他後,再也掙扎不動。這時候,喬晚睜開眼,對上了喬小橋的眼神。喬小橋回頭望著爸爸媽媽,就差翻白眼了。看著他一臉無語的表情,喬晚哈哈大笑起來。

  「好,我陪你去看。」喬晚寵溺地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柔聲對他道。

  聽了喬晚的話,池故淵已經鬆開了抱住喬小橋的手臂。他從床上起身,在喬晚臉頰旁親了一口,抬手揉了揉喬小橋的頭髮,道:「我去做早餐。」

  說著,一家三口就勢起了床。

  -

  外面果然下雪了,是M市的初雪。雪昨天就下了,不小,早起出了門,院子外面,包括後面山上,都是白茫茫一片。

  山上的松柏和冷杉也被白雪覆蓋,沉甸甸的只露出了一點綠色。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小鎮,小鎮上炊煙裊裊,也被白雪給覆蓋住了。

  喬晚和喬小橋打開家門,空氣中是清涼的雪氣,沁人心脾。喬晚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涼氣貫穿全身,帶來一陣清爽自然的氣息,格外舒坦。

  在媽媽沉浸在雪中時,喬小橋已經跑到了院子。院子裡已經有了積雪,喬小橋踩在積雪上,沒過了小腿,行走都有些困難。他抬腿艱難而興奮地往前走著,喬晚睜開眼看向他,小傢伙鼻頭和臉蛋都已經紅了,一雙眼睛亮晶晶,滿是歡喜。

  喬小橋在積雪中走著,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腳印,他還在往前走著,喬晚看著他蹣跚前行的背影,笑著叫了一聲喬小橋。

  「喬小橋,你這樣子好像小企鵝哦。」喬晚哈哈笑起來,然後學著喬小橋走路的樣子,沿著他的腳印朝著他走著。

  被媽媽說像企鵝,喬小橋也笑了一聲,他沒再往前走,彎下腰後,手掌插進了積雪裡。雪花將小手覆蓋,先是冰涼,而後是火熱。喬小橋把雪團在手掌心,團了個雪球後,叫了一聲。

  「媽媽~」

  「啊?」喬晚抬頭看向喬小橋。

  在看向喬小橋時,一個雪球朝著她砸了過來,喬晚一個躲閃不及,雪球砸在了她的圍巾上。雪球在圍巾上碎開,碎開的雪有些落到了脖子裡,喬晚被冰得哆嗦了一下。

  「好啊,你偷襲。」喬晚反應過來,彎腰開始團雪球。

  喬小橋看到媽媽也開始團雪球,哈哈笑起來,也急忙開始團雪球。院子裡,一大一小母子倆雪球來來回回,原本平整的積雪隨著他們打雪仗而變得亂糟糟的,除了雜亂的積雪,還有母子倆開心的笑聲。

  雖然雪是冰的,可是玩兒鬧起來後,身體就熱騰騰的了。和喬小橋打了一會兒雪仗,喬晚出了一身熱汗。

  喬小橋還在團雪球,喬晚像捕獵一樣偷偷走到他的身後,而後一個飛撲,把小傢伙抱在懷裡,母子兩人滾在了雪地里。

  「哈哈哈!」喬晚抱著喬小橋,在鬆散冰涼的雪裡翻滾。喬小橋手裡的雪團還沒團成,就被媽媽這個動作打斷了,雪在手裡散開,喬小橋抱住哈哈大笑的媽媽,也咯咯笑了起來。

  在這白茫茫的雪中翻滾,原本也是單調而無趣的一件事情,可是因為新奇和有愛的人陪在身邊,竟覺得開心而滿足。

  喬晚抱著喬小橋翻滾著,兩人的笑聲混雜在一起,房間裡池故淵正在做著早飯,聽到笑聲也看向了窗外。

  窗外積雪遍地,喬晚和喬小橋抱在一起像是兩個大雪球,快樂地滾在一起。看著母子倆開心的身影,池故淵雙手搭在廚台旁,唇角淺淺勾了起來。

  滾了一會兒,喬晚躺在雪上,把喬小橋放在了她的懷裡。抬頭親了一下喬小橋,因為剛才的這番翻滾,喬晚的親吻都是滾燙的。

  「開心麼?」喬晚看著喬小橋問。

  喬小橋現在已經玩兒到臉全紅了,他濃密漂亮的睫毛上都沾了積雪,睫毛下,一雙眼睛明亮有神,聽了媽媽的話,喬小橋點頭。

  「開心。」

  喬晚嘿嘿笑了起來,雙手放在喬小橋的臉蛋上揉了揉,笑眯眯道:「吃了早飯讓你爸爸帶你滑雪會更開心~」

  喬小橋眼睛陡然一亮。

  看到小傢伙心潮澎湃的樣子,喬晚哈哈笑起來,她抱著喬小橋起來,道:「走吧,先去吃早飯。」

  「好~」喬小橋牽著媽媽的手,和她一起走回了家裡。

  出去玩兒了這麼一會兒,喬晚和喬小橋的衣服上都沾了雪。回到房間,溫度差讓雪融化,衣服也都有些潮乎乎的了。

  池故淵在兩人進來前,已經把他們的衣服準備好,喬晚和喬小橋進來,池故淵抬手摸了摸喬晚凍得紅撲撲的臉,道:「把衣服換一下。」

  「好嘞。」喬晚拿過衣服去換了。

  喬晚離開,池故淵則抱著喬小橋去了客廳。客廳里壁爐火燒得很旺,喬小橋出了一身汗,池故淵給他換衣服。喬小橋抬起小手臂配合著,池故淵邊給他換著衣服,喬小橋邊問了他一句。

  「爸爸,吃完早飯我們就去滑雪嗎?」

  池故淵看了他一眼,點頭:「可以。」

  「耶!」喬小橋套上新的毛衣,而後小手臂垂落,摟住了池故淵。

  被喬小橋摟住,池故淵輕笑了一聲,把他順勢抱了起來。抱著他到了餐桌的兒童椅上,道:「先吃飯。」

  「好~」喬小橋乖巧答應。

  喬小橋剛坐下,換完衣服的喬晚也風風火火地來了。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旁,外面是冰天雪地的世界,在這樣的景色下,連早餐也變得美味了不少。

  -

  吃過早餐,一家三口出了門。

  喬小橋對於滑雪這件事情,期待已久。小傢伙雖然小,但也是男孩子,對於刺激的運動項目充滿了野心和好奇。

  在來M市之前,池故淵準備好了滑雪裝備。換好滑雪服後,池故淵帶著喬晚和喬小橋去了外面。

  他們所處的位置非常適合滑雪,雖然是野外,但是有大片的空地。就算是山上,也有一條乾淨的路可以用來滑,就像是個野外滑雪場一樣。

  喬小橋是剛開始學,池故淵給他裝備好滑雪杖和滑雪板,然後帶著他開始慢慢滑行。喬小橋會滑滑板和滑冰,平衡性很不錯,很快,他就掌握住了平衡和滑雪的訣竅。

  「你試試。」在喬小橋差不多掌握住後,池故淵鬆開了牽住他的手。

  池故淵的手一鬆開,喬小橋的安全感去了一大半,他的小手在空中下意識亂舞了兩下。喬晚下意識想要過去扶,被池故淵拉住了手。

  「站穩,然後往前滑。」池故淵站在喬小橋身邊,語調溫和沉穩。

  喬晚的手被池故淵握住,她看了池故淵一眼。池故淵雖然鬆開了喬小橋,但是眼睛一直盯在喬小橋的身上,專注有力。

  原本有些擔心的喬晚,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而在池故淵的鼓勵下,喬小橋也開始滑動了。他雙手支撐著滑雪杖,在空地上開始滑行。剛開始難免是不穩的,而且滑雪和滑滑板也不太一樣,需要四肢協調。

  喬小橋剛往前滑了一下,重心一個不穩,朝著後面摔去。往後那麼一摔的時候,喬小橋的心往上一提,已經坐好了摔疼的準備。可是他的身體還沒落地,身邊一股風過來,一隻手臂穩穩搭住了他的身體。

  「小心。」池故淵從後面扶住喬小橋,叮囑了一句。

  喬小橋被池故淵扶住,他懸起的心像是蹦蹦球一樣上下彈跳。他看了池故淵一眼,心徹底落了回去。

  這種感覺很奇妙。

  喬小橋的滑板是自學的,和外婆一起去小公園的時候,他看到別人在滑滑板,想學,然後就讓媽媽買了塊滑板學。

  小孩子學這種運動,剛開始摔跤肯定是少不了的,媽媽要工作,外婆的行動跟不上他的動作,喬小橋摔了很多次,每次都很疼。他已經習慣了每次往後摔倒時,身體重重落地,然後帶來的疼痛感。

  可是現在,他沒有落地,池故淵在後面扶住了他。他像是一堵牆,在他覺得身後空無一物時,穩穩的讓他靠在了背後。無論他從哪個角度摔下去,他都能扶住他,讓他再也不用去體會那種突然摔倒時失去重心的落差感。

  喬小橋一直和媽媽說,不需要爸爸,他只要媽媽和外婆就能很好的生活。但是並不是,有個爸爸真的很好。

  「好。」喬小橋的心底像是燃起了火爐,火爐里火熊熊燃燒,帶給他溫暖,力量和包裹住他全身的安全感。

  他再也沒有忌憚,也無須忌憚,因為池故淵會在他身後接住他。

  「繼續吧。」池故淵鬆開喬小橋的後背,小傢伙點了點頭,朝著前面繼續滑去。

  在喬小橋滑行時,喬晚就在一旁看著,父子倆的互動,和他們之間漸漸融洽和融合的關係讓喬晚心中暖意流動。

  喬小橋很快就能自己滑行了。他不再像是早上在院子裡蹣跚行動的小企鵝,現在他像是一隻飛鳥,在滑雪板上,小傢伙揮動著滑雪杖,眼中是自信的光,在這片白茫茫中飛行著。

  喬小橋自由地滑行,池故淵在看到他已經差不多掌握了訣竅後,就回到了喬晚的身邊。夫妻兩人站在一起,望著喬小橋快樂的身影,眼中都帶著些笑意。

  在這種注視中,喬晚先收回了目光,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池故淵,把手放進了他的手裡。男人的手掌寬大溫暖,手指修長。在她伸手過去時,察覺到熟悉的觸感和溫度,他已經自動合攏了手指,與她十指交握。

  感受到喬晚的親昵,池故淵回頭看了她一眼。

  「要不要學?」池故淵問。

  喬晚聳聳肩,一笑:「我就算了吧。」

  見她笑,池故淵也笑了笑,抬手放在了她的頰邊,把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在了耳後。

  這樣簡單的動作過後,夫妻倆又重新看向了小飛鳥喬小橋。

  在這樣的環境下,和愛人站在一起,十指交握,望著遠處自由飛行的孩子,這種生活,溫馨簡單,真是再好不過了。

  喬晚能過一輩子。

  山間起風,喬晚握著池故淵的手,和他閒聊著今天的菜單。

  「今天晚上我們吃烤肉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