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CP(2)

  番外:副CP(2)

  客廳的鐘表秒針一下下跳動著, 機械聲在空曠的房間格外清晰。

  華羽哭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人渣。

  起身準備回房間睡覺, 忽然看見茶几上有一份外賣, 她最喜歡喝的海鮮粥。

  應該是平倬剛帶來的。

  她沒忍住,眼淚差點又落了下來。

  平倬雖然對她不認真,但偶爾行為力透出來的小溫柔, 讓她根本招架不住。

  比如他也不過給她買了份粥而已, 她居然就能想哭。

  真是太沒出息、太卑微了。

  她擦乾眼淚,拿起手機, 才看見文戈發來的消息。

  【我去找以前同學玩兒, 在她公司附近碰見平倬跟他說你病了, 他好像要去看你。

  】

  華羽回:【已經走了。

  】

  反正她在他心裡, 她也只不過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而已。

  *

  平倬站在樓下抽菸, 抽太急不小心被嗆了口。

  這是第三根兒了。

  他真沒被一個女人這麼折騰過, 是真的能作。

  大學那會兒就能作,畢業之後兩人重逢,他還覺得她收斂不少。

  結果前陣子不知道又發什麼瘋, 問他家裡人給她介紹相親, 她要不要去。

  他也被氣到了, 直接撂話讓她去。

  她還就真敢去, 還讓他在賽車俱樂部撞見了。

  他早看見她跟那男人了, 就當沒看見,故意跟南夏說他只有炮友, 想刺她。

  果然, 她只會更狠地刺回來。

  一點兒沒變。

  這女人簡直跟罌粟似的。

  有毒又讓人上癮。

  他自問在別人身上沒做過的事兒, 全在她身上做了。

  簡直就是讓他失去理智。

  他罵了句操,碾滅手上煙, 又重新上樓。

  華羽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見了開門聲。

  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

  她勉力爬起來,平倬抬手推開臥室門,平淡地掃了她一眼,手上拎著剛才放在外頭茶几上的粥。

  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華羽怔了下,眼眶一酸。

  她倔強地說:「你閒的?

  又回來幹什麼?

  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平倬手上用了幾分力氣,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仰頭。

  華羽:「……」

  平倬放了狠話:「再他媽說一句男朋友三個字,我立刻走。」

  知道這事兒已經馬上要觸碰到他的底線,華羽別過頭,最終什麼都沒說。

  還是不想讓他走。

  平倬放開她下巴,抬手把粥從袋子裡拿出來:「都他媽病成這樣兒了還能這麼作?」

  他把粥和勺子放在她床頭柜上,「先把粥喝了,然後去醫院。」

  華羽的確有點兒餓了,但卻沒什麼胃口。

  她勉強喝了兩口就喝不下,只想睡覺。

  她說:「不用去醫院,換季發燒很正常,我吃過藥了。」

  平倬過來,抬手摸了下她額頭。

  他什麼都沒說,起身去客廳找出醫藥箱裡的水銀體溫計遞給她:「超過38度就去醫院。」

  華羽接過體溫計,看他一眼。

  平倬:「趕緊量。」

  她心裡的火因為他這一系列對她關心的行為降了下來,人也不像剛才似的那麼帶著刺。

  她把體溫計放進咯吱窩。

  十五分鐘後。

  刻度表顯示38.1°。

  平倬:「去醫院。」

  華羽:「真的不用。」

  聲音還啞著。

  平倬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她:「除了發燒你還有哪兒不舒服?」

  華羽一下子沒懂他意思:「什麼?」

  平倬突然溫和下來,坐到她旁邊兒:「是不是——」

  他稍頓,「我昨天弄得狠了?」

  「……」

  華羽低下頭:「不是。」

  平倬沒信,去衣櫃裡給她拿大衣:「去醫院。」

  華羽:「真的沒。」

  平倬不容置疑:「起來。」

  也不怪平倬擔心她,畢竟這事兒也算是有前科。

  那是兩人第一次的時候。

  那會兒她已經追了平倬一年的時間,他對她仍舊看都不看一眼。

  她向來心高氣傲,沒想到在他手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挫敗。

  他連她過生日的邀請都忽略不見。

  那晚華羽在學校附近的KTV包廂開生日會,請了很多同學來,目的也無非是想請平倬過來。

  一直到10點,他都沒出現。

  華羽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那會兒是夏天,她穿了身復古紅裙,在人群中借著酒勁兒放肆地跳舞。

  像是宣洩。

  然後她聽見有女生說,在旁邊兒的餐廳看見平倬跟宿舍的人聚會。

  這話直接攻破了她最後一道防線。

  明明就在隔壁,她還過生日,為什麼他就是不肯來看她一眼?

  為什麼他對別的對他表白的女生就和顏悅色,對她就避之不及?

  她也不是沒見過他拒絕別的女生。

  不久前圖書館外,有個女生給他遞情書。

  他紳士地接過,跟那女生溫和地說:「謝謝你的欣賞,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女生,不過我們不太適合,可以當朋友。」

  女生被拒絕自然是失望的,但他居然沒避諱,直接順路跟她同行,算是把她送回宿舍樓下。

  華羽嫌四人宿舍太亂,住外頭自己的房子。

  剩下的事都是她聽舍友文戈說的。

  文戈說那女生回宿舍後一直在洗漱間感慨平倬好溫柔呀,被他拒絕了居然也生出一種幸福感,而且他還送她回來。

  華羽是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她追了他這麼久,連句話都沒?

  哪怕說句當朋友,也算。

  她有點兒受不了,藉口吹風醒酒去隔壁堵平倬,覺得今天她無論如何也得問明白。

  她腳步踉蹌地走出去,一眼就看見平倬。

  他在KTV門口的樹下抽菸。

  應該是在隔壁飯店門口的樹下抽菸。

  這些都不重要。

  她向他走了過去。

  平倬穿著平整的白襯衫,緩緩吐了口煙圈。

  這人抽菸的姿勢都是紳士優雅的,賞心悅目,讓她想拍張照。

  他看見她似乎是有些意外,撩了下眼皮:「你喝了多少?」

  華羽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平倬扶住她。

  華羽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平倬,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是南夏那樣的嗎?

  我把我自己變成那樣兒,行嗎?」

  平倬笑了聲:「還挺賣力。」

  華羽沒聽清:「什麼?」

  平倬拂開她的手,淡聲:「你舍友呢?

  一會兒你怎麼回去?」

  華羽像沒聽見他的問題,一個勁兒纏著他問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像是給她纏得煩了,平倬隨口說了句:「我啊——喜歡陪我睡的女生。」

  他眸子裡漫出點兒不達眼底的笑意,戲謔的,漫不經心的。

  華羽懷疑是自己喝醉看錯。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又或者只是單純地醉了,她回:「好啊,我陪你睡。」

  平倬像是沒料到她這回答,愣了片刻。

  但他很快恢復如常,眼裡全是淡漠:「你喝醉了。」

  聲音仿佛也毫無情緒。

  華羽纏上他胳膊:「我沒醉,我是說真的。」

  她身上帶著撩人的香氣,混著淡淡的酒味兒。

  昏黃的路燈底下,照得她一雙媚眼如絲,紅唇性感得要命。

  平倬眼神暗了暗:「等你酒醒了再說。」

  文戈從KTV里出來,喊她進去。

  華羽腦袋都是混沌的,也不想進去,只是抱著平倬胳膊。

  文戈一怔。

  平倬溫聲:「你們還不走?

  不早了,宿舍門還半小時就關了。」

  文戈說:「打算走了,但是得結帳……」

  她看了眼華羽,醉成這樣可怎麼結帳,但她錢又不夠。

  平倬讓她把華羽扶好,溫聲:「你照顧她一下,我來結。」

  結了帳平倬也沒等那堆亂七八糟的人,問文戈:「她是不是住外面?

  你知道她具體地址嗎?」

  文戈說知道,今晚說好陪她睡。

  平倬點頭,叫了計程車,要親自把她們送回去。

  文戈:「不用了,時間來不及,你一會兒怎麼回宿舍啊?

  我們倆可以的。」

  平倬:「沒事兒,我去顧深租的房子住。

  太晚了,你們兩個女生我不放心。」

  文戈偷偷看平倬一眼。

  他眉眼柔和,紳士優雅,難怪華羽會喜歡他。

  計程車到了,平倬打開后座車門,把華羽塞進去。

  華羽卻拽著他胳膊不鬆手。

  她醉得神志不清,平倬沒法跟她計較,只好也跟著她坐進后座。

  車剛開沒多久,華羽就昏沉地靠在平倬肩上,把頭埋進他懷裡,像是睡著了。

  她大波浪捲髮蓬鬆,掃得平倬脖子起了一陣癢意。

  他動了動胳膊想調整個舒服點兒的姿勢,卻被她死死抱住。

  她像是怕他跑了。

  平倬只好由她抱著,把頭往後仰了仰。

  終於到了樓下,華羽仍舊抱著平倬的胳膊不肯鬆手。

  平倬面無表情,情緒冷淡。

  文戈給他臉色這表情嚇了一跳,怕華羽惹他不高興,立刻去扶她:「來,咱們回家了。」

  平倬聽見她說話,神色稍緩:「我送她上去吧。」

  他被迫跟著她們上了樓。

  他幾乎是把她扔在了沙發上,然後溫聲跟文戈說:「那我就先走了,晚安。」

  太晚了,文戈也不方便留他坐,只是抬眼時忽然看見他白色襯衫右肩上的紅唇印。

  還不止一個。

  她視線落在那兩個紅唇印上,覺得有些尷尬,試圖出聲提醒。

  在她出聲前,平倬也仿佛意識到什麼,視線往下掃了眼。

  「……」

  這下也不用提醒了。

  文戈:「要不然你在這兒的洗手間洗一下衣服吧?」

  平倬:「為什麼要我洗?」

  文戈:「?」

  平倬掃了眼在沙發上癱成泥的罪魁禍首:「等她醒了,通知她給我洗。」

  通知……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話說的自帶一股氣勢。

  文戈:「好的。」

  隔天,華羽在頭痛欲裂中醒來。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十一點了。

  腦子仍舊是混沌的,但她隱約記得,她昨晚好像遇見平倬了,但後來發生了什麼,以及她怎麼回家的,她都完全不記得了。

  她起身走了出去。

  今天是周六,文戈已經在廚房熬好了粥,看她出來盛了碗讓她喝。

  華羽含笑說:「我們文文怎麼這麼賢惠,我要是個男人鐵定娶你。」

  文戈切了聲,「少說這種沒用的話。」

  華羽喝了兩口粥,問:「昨天我是不是遇見平倬了?」

  文戈點頭。

  華羽:「有發生什麼事麼?」

  她完全記不得了。

  文戈:「有。」

  華羽有些緊張,她不會在生日會當眾表白了吧。

  華羽:「什麼?」

  文戈:「你把口紅印他襯衫上了。」

  華羽:「?」

  文戈:「還印了倆。」

  文戈:「他說等你醒了,讓我通知你給他洗襯衫。」

  華羽:「……」

  華羽:「怎麼印的?」

  總不會是——強吻上去的吧?

  她對自己能不能做出這件事心存疑慮,因為有次做夢,她就夢見了自己把平倬按在牆上強吻。

  那時她才意識到,原來她對平倬的心思已經到了那種地步。

  文戈把經過跟她講了。

  文戈小聲說:「我覺得,他有可能也喜歡你的。」

  華羽斬釘截鐵:「不可能。」

  要是喜歡,不會生日會邀請了他,連個面兒都不露。

  文戈:「但他堅持送你回來……」

  華羽:「他誰不送?」

  也是,平倬就是這種紳士做派。

  文戈:「但他還幫你結了帳。」

  華羽:「什麼?」

  她立刻給平倬打了電話過去。

  那頭很快接起來。

  華羽:「抱歉,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平倬聲音是淡的:「不用。」

  華羽:「昨天費用一共是多少啊?

  我轉你吧。」

  平倬:「行。」

  他報了個數字。

  華羽:「那襯衫——我幫你洗吧?」

  平倬:「不用,我已經洗過了。」

  華羽喔了聲,覺得他語氣有點冷淡。

  話題明顯已經有些聊不下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沒忍住問了句:「平倬,你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

  不然……」她稍頓,「不然怎麼會幫我付帳?」

  送她回來可以說是禮貌。

  但幫她結帳這事兒卻說不通。

  平倬回答的很乾脆:「沒。」

  「……」

  平倬,「快到門禁時間了,一堆人等著回宿舍,我就順手結了。

  而且你也不是會賴帳的人。」

  心底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

  無盡的失望湧上來。

  追這個人就像是墜落到無邊無際的深淵,沒有盡頭。

  她已經追了一年,他口吻沒有半分鬆動。

  華羽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平倬笑了聲,聲音里像是帶著戲謔:「昨晚我不是說過了?」

  有麼?

  華羽完全沒印象:「我斷片兒了。」

  平倬喔了聲。

  不知道為什麼,華羽從他這聲喔聽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沒等她再問,平倬開口了:「我喜歡肯陪我睡的女生。」

  「……」

  肯陪他睡。

  這話像是一道雷劈在她頭上。

  華羽僵住了。

  紳士溫和的平倬怎麼可能說出這种放盪不羈的話?

  平倬:「掛了。」

  他很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華羽站在原地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在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她。

  這種話肯定也是跟顧深學的,說不定還是顧深教的。

  她不明白,平倬一個溫文爾雅的大好青年,怎麼會跟顧深這種痞子整天混在一起。

  本來她早該死心,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服輸。

  從小到大,她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努力得到。

  平倬是她第一個這麼喜歡的人,就算是真陪他睡,她也不虧,何況他肯定不會的。

  她咬牙發了條微信過去。

  【我陪你睡。

  】

  剛發過去沒多久,她就後悔了。

  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很隨便的人。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又很久沒得到回覆,她內心忐忑,坐立不安,甚至懷疑平倬會不會直接拉黑她。

  大約半小時,他回復了。

  【君悅酒店,今晚八點,1104。

  】

  他直接給了個酒店的地址和房間號。

  「……」

  華羽咬牙回覆:【行。

  】

  誰怕誰。

  *

  酒店離學校挺遠,打車要四十分鐘。

  不過這卻給華羽添了幾分安全感。

  起碼選的這個地方不會碰到熟人。

  華羽坐在計程車后座,打開手機地圖。

  綠色的行車路線距離終點越來越近,她內心逐漸生出波瀾。

  她心裡大約明白,平倬其實是在嚇唬她,不會真碰她。

  但畢竟還沒跟他單獨在密閉的空間獨處過,更何況是酒店這種曖昧的地方。

  計程車在酒店樓下停住。

  華羽下車,看著酒店大門口深吸了口氣,撥了撥波浪般的栗色捲髮,抬步走進去。

  她先去前台登記。

  客服跟她要了身份證。

  她從錢包里把身份證拿出來,遞過去。

  忽然意識到,她的名字要跟平倬的登記在同一間房下。

  她咬唇,接過客服還回來的身份證,上樓。

  空曠的酒店走廊鋪著紅色地毯。

  燈光昏暗。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是悶悶的聲音。

  看見1104門牌,華羽從包里拿出化妝鏡看了眼妝容,又稍稍抬手整理了下頭髮,按了門鈴。

  「叮咚」兩聲,門開了。

  平倬只穿了件浴袍,站在門後。

  露出脖子那片兒白皙的肌膚和性感鎖骨。

  他是真的白,甚至比她還白幾分。

  沒料到他會穿成這樣出來,華羽臉色一紅,握緊手上的包。

  平倬上下掃了她一眼。

  鵝黃色的露肩短裙,襯得她肌膚更加白皙。

  兩條大長腿線條性感,豐腴得剛剛好。

  明明還是個大學生,卻性感得要命。

  平倬:「你還真敢來?」

  華羽:「你都敢請,我為什麼不敢來?」

  她逕自走了進來。

  平倬把房門關上。

  他租的是個套房。

  屋裡大理石茶几上擺著一瓶紅酒和一個空酒杯,像是壓根兒沒想到她會來。

  猜測得到證實,華羽放鬆下來,坐到沙發上。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我陪你?」

  平倬揚眉。

  他眉眼分明是柔和的,卻莫名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下一秒,平倬忽然握住她手腕。

  華羽抬眼看他,毫不畏懼。

  平倬俯身,刻意曖昧道:「喝什麼酒,不是來陪我睡的?」

  華羽:「喝了酒不是更能放開?」

  平倬咬牙:「真當我不敢碰你?」

  他半個身子籠罩在她頭頂,存在感極強。

  捏住她的手腕也憑添了幾分力氣,捏得她腕骨發麻。

  華羽挑戰似的迎上他目光:「你碰。」

  平倬把她往沙發上一推,刻意按住她肩膀。

  他手指貼在她肩胛骨上面這層肌膚處,滾燙的。

  華羽看他。

  他也在看她。

  他有一雙淡漠的眼。

  漆黑的眸子裡像是毫無情緒。

  他手一寸寸碾過她肌膚,觸碰到她的肩帶時停住。

  像是在等她喊停。

  華羽只是看著他。

  一雙媚眼,眼尾的眼線被刻意拉長,微微上挑,愈發勾人。

  平倬把她肩帶一點點緩慢地往下拉。

  邊拉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沒任何喊停的意思。

  平倬手下動作稍停:「真不躲?」

  華羽:「我為什麼要躲。」

  平倬眼神一暗,把她肩帶扯到手臂上。

  「……」

  華羽一顆心怦怦直跳。

  她知道他是在嚇唬她的。

  平倬湊近她耳邊:「那我可親了。」

  微涼的氣息落在她耳邊。

  周遭傳來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兒。

  華羽沒動。

  平倬嘴唇靠近她側臉肌膚幾分,落在她側臉的氣息也變得溫熱。

  平倬:「真親了。」

  華羽全身輕輕一顫,轉頭看他,下巴堪堪擦過他的唇角。

  平倬沒料到她這動作,瞬間僵住,後背繃得僵直。

  她望著他,一雙眼媚而認真,睫毛長而卷翹。

  兩人就這麼對視幾秒。

  就在平倬打算推開她時,她忽地抬手勾住他脖子,吻上他的唇。

  她想,豁出去了,她想親他,想得要命。

  平倬腦海中轟地一聲,像是什麼被炸開。

  她像是罌粟一般,他一碰就捨不得放手。

  他撬開她齒關,舌頭頂了進去。

  兩人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本來只是想嚇唬她。

  她則是不想被嚇。

  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兩個人身體契合得厲害,誰也沒能控制住。

  她只記得他啞聲說:「這是你自找的。」

  那晚是她第一次。

  折騰到半夜。

  隔天早晨起來,她差點兒下不了床。

  平倬則沒什麼反應,慢條斯理地穿好了衣服。

  他掃了床上的她一眼:「送你回學校還是回家?

  我今天早上有課。」

  華羽也有課,但她覺得不太舒服。

  她說:「我先回家,下午再去上課。」

  平倬點頭,沒再說什麼。

  回去路上,華羽問:「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平倬看她一眼,淡漠道:「炮友。」

  華羽懷疑聽錯:「什麼?」

  平倬輕佻地笑了聲:「難不成還是男女朋友?」

  華羽僵住,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他把她送到樓下。

  華羽一句話都沒說,毫不猶豫地離開,心想就當昨晚是被狗咬了。

  平倬看著她上樓後,開車回了學校。

  本來想上課,但晚了半小時,他就沒去,直接回了宿舍。

  果然於錢也沒去上課。

  於錢一看見他就問:「你昨晚野到哪兒去了?

  微信都不回?」

  他沒理。

  於錢一眼看見他脖子,驚了:「臥槽,這是不是吻痕?」

  平倬皺眉,轉身去照鏡子,這麼點兒痕跡根本不明顯,於錢這都能看出來。

  於錢:「臥槽,你不會出去嫖了吧?」

  「……」

  平倬:「我有必要?」

  於錢後知後覺:「也是。」

  他想要女人,多的是投懷送抱的。

  平倬沒多解釋吻痕的事兒,也沒遮蓋,下午直接去上專業課了。

  上課時,他照例跟顧深於錢他們一起坐南夏附近。

  陳璇回頭找他借筆的時候突然看見他脖子上的的痕跡,課間的時候問他:「哇塞,你脖子上這是吻痕嗎?」

  她聲音清亮,惹得附近不少人目光都看了過來。

  尤其是不少暗戀平倬的女生,臉色都變了。

  平倬臉上仍掛著平靜溫柔的笑容,像完全沒聽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