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周圍一片靜謐。
冬天湖邊兒冷, 沒人過來。
只有微風吹動枯枝落葉的沙沙聲。
南夏聲音很細，聲線還有點兒抖。
她說完這話去看顧深表情。
顧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唇微抿, 視線跟她對上。
爾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這應該是答應了吧？
而且看他這樣子, 應該挺開心？
南夏把頭靠在他肩上, 微笑起來。
今天他生日，她把那些方案全部考慮了一遍, 最後還是決定讓他帶來出來兜風, 然後在一個很自然的狀態下跟他告白。
真誠又不露痕跡。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禮物。
顧深抱了她一會兒, 緩緩放開她, 但還是讓她坐他腿上, 單手勾著她的腰把她框在懷裡。
他瞳仁漆黑, 看著她。
南夏慢慢地呼吸著，等他答覆。
幾秒後，顧深開口了：「不可以。」
南夏一怔, 懷疑自己聽錯了。
顧深很乾脆地說：「你沒聽錯, 我不答應。」
她腦海里轟得一聲炸開, 懵了很久, 才意識到他拒絕了她。
她有點不太理解。
他剛才的震驚和開心明明是擺在臉上的, 為什麼會拒絕她？
顧深伸手把戒指接了過來。
南夏也回過神來，靜靜地看著他, 生怕他不喜歡。
顧深盯著戒指看了會兒, 說：「還挺好看。
給我戴上試試？」
他對她態度沒什麼太大變化, 就只是拒絕了她的告白。
南夏不太樂意：「你都沒答應我，試什麼。」
人生的第一次告白, 直接被拒絕了。
她有點失落。
顧深笑了聲：「沒答應當你男朋友，又沒說不收戒指。」
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南夏沒搞懂他在玩什麼花樣，但戒指本來就是買給他的，也不可能真不送。
她拿出那對戒指里大號的那個，慢慢地給他戴上。
正好合適。
戴好後，顧深把手背放在陽光底下看，鉑金戒指閃著亮光。
「還挺合適。」
他勾唇，看了眼盒子裡另外一枚戒指，「這個是你的？」
南夏嗯了聲。
顧深直接把戒指拿出來套她無名指上。
爾後舉著她的手，跟他的放在一起。
一對很完美的對戒，仿佛互相呼應。
顧深聲音里透著愉悅：「那天跟平倬一塊兒買的？」
南夏點頭。
她情緒不太高的樣子。
顧深把戒指盒子放到座椅上，雙手環住她腰，在她耳邊問：「我沒答應你，不高興了？」
南夏說：「也不是。」
她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呀？」
顧深隨口說：「哪兒這麼容易？
我等了你四年，你再怎麼著不得等我四個月？」
「……」
這理由像是編的。
因為他一直都沒跟她計較過這事兒，這會兒突然計較起來。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但除了他說的這個理由，好像也沒別的理由了。
但再等四個月，那豈非要等到過年後了？
顧深沒再就這個話題往下說，問她冷不冷。
今天他過生日，南夏不想影響他心情，也沒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說有點兒冷。
他騎著機車載她往回走。
兩人在路上找了家餐廳吃午飯。
晚餐是南夏親手下廚的。
她煎了牛排，做了土豆泥和蒸西藍花，準備了紅酒，還點了蠟燭。
她做這些時把顧深關進了次臥里不許他出來，等一切就緒後，她回房換了那件蘇甜給她設計的紅色長裙，還化了個跟平時不太一樣的妝。
把蠟燭點好，客廳窗簾拉上，燈關掉。
南夏給顧深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
顧深打開門。
南夏就站在他面前兩三米遠的距離。
客廳一片昏暗，只有燭火微黃的光芒跳動，映在她臉上。
她化了妝。
性感勾人的。
眼尾眼線被勾勒得長出幾分，那雙清純的眼裡染了一抹性感。
口紅也是他從沒見過的復古紅。
配合身上酒紅色的深V長裙。
長裙一側開了叉，露出一條性感勻稱的長腿和酒紅色高跟鞋。
顧深屏住呼吸。
他知道這長裙，蘇甜給她設計的。
她還沒轉身，但他已經完全可以想像背後的風景是如何吸引人。
清淡的玫瑰香味兒從蠟燭里傳出來。
更添曖昧。
她就那麼看著他。
顧深看了眼她身後，嗓音有點兒沙：「這我得換身西服出來才能配你。」
他身上穿的還是家居服。
南夏想說不用，聽見顧深說「等我」，然後進房間了。
門被關上。
南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雖說是女為悅己者容，但她還是頭一次這麼擺明了討他歡心。
看他剛才表情，她應該是成功了吧。
她站在原地沒動，等了一會兒，顧深重新走出來。
他這回換上了黑色西服，裡頭是件白色襯衫。
像刻意收斂了身上那股肆意的痞勁兒。
他走到她旁邊兒。
燈火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顧深的影子碰到牆壁折了上去，跟她的交纏在一起。
他手規矩地摟住她的肩膀：「先吃飯？」
南夏嗯了聲。
覺得他身上有點僵硬的西服料子掃過她後背上方，冰冰涼涼，又有點癢。
兩人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合，像是成人間的第一次約會。
南夏舉起紅酒杯：「生日快樂。」
顧深跟她碰了下杯，不忘囑咐她：「你就別喝了，等會兒我替你喝。」
這紅酒度數她受不住。
南夏說好。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吃飯。
期間南夏三番四次打量顧深神色。
除了剛開始他表現出了驚訝，這期間他的表情都太平靜了，平靜到南夏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她現在這身打扮。
難道他就是喜歡她那種清純的模樣？
顧深慢條斯理地吃著牛排，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他開口：「在想什麼？」
南夏回神，說沒什麼。
顧深看到她無名指上戒指，不著痕跡地笑了下。
等吃完飯，顧深主動把盤子收了。
廚房裡傳來水流聲。
南夏沒開燈，坐在沙發上看著香薰蠟燭的火光發呆，連顧深什麼時候進來都沒注意。
他停在她面前。
擋住了遠處的光線。
眼前一切更加混沌。
南夏仰頭。
他的五官是模糊的。
南夏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
顧深沒回應她的話，伸手把她從沙發拉起來。
南夏穿著高跟鞋，只比他低了半頭。
他把她往亮光裡帶了幾步，說：「轉過去，我看看。」
他聲音帶著富有磁性的顆粒感。
南夏停頓片刻，鬆開他的手，緩緩地轉過身去。
一片寂靜。
只能聽見彼此緩慢的呼吸聲。
顧深抬手，把她長發撩起來放到胸前。
晦暗不明的光線里，她背後裸.露的肌膚和性感的肩胛骨若隱若現。
後背一直開到臀部。
襯得她曲線撩人。
南夏從沒穿過這樣的衣服，只覺得後背空曠，絲絲涼意滲進來，沒有任何安全感。
她只等了幾秒，就迫不及待想轉身：「應該可以了——」
顧深手按住她右肩：「別動。」
南夏頓住，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她察覺到顧深的手掌一路往下，在她右肩胛骨那塊兒停住。
他以前碰過她這兒很多次，但從沒赤.裸.裸地接觸過她的肌膚。
南夏感覺到了他掌心的薄繭一點點掃過她肩胛骨那層皮，蹭得她那塊兒發癢。
她有點兒受不了似的喊她：「顧深。」
聲音很輕，像是被欺負了。
顧深終於放過她，把手放下來。
南夏鬆了口氣，下一秒就給他拉得轉了個身，恰好進了他懷裡。
光影搖曳。
他手扣在她後腰上，借著一點兒蠟燭的微光去看她的臉。
她雙眼跟小鹿似的清澈，眼尾卻性感勾人。
又純又欲。
她給他這麼用力一拽站不太穩似的，下意識拽住了他西服前襟。
顧深俯身，在她耳邊說：「我喜歡死了。」
南夏一怔，臉紅透了。
顧深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按到沙發上，吻了上去。
他近乎蠻狠地吻著她，捏著她下巴，撬開她齒關，像是攻城掠地一般。
南夏給他親得喘不過氣。
屋裡溫度驟然升高。
他人又幾乎壓著她。
南夏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顧深也覺得熱，抬手把西服扯掉，往地上隨手一扔。
這回只隔著一層襯衫。
南夏手放在他背後，覺得他襯衫似乎也被汗水浸濕了。
她身上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明明熱得很，卻又覺得腿是冷的。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這裙子是高開叉的，她整條大腿幾乎都露在外頭。
這想法讓她心底莫名一顫，下意識想推顧深起來，卻被他用力壓了回來。
他一直安分的手也突然挪到了她後背，來回遊移。
他的吻從她唇上一路移到她側臉，又咬上她耳垂。
南夏無力地揪著他襯衫。
她微微仰起頭，看見天花板上交纏在一起的黑色影子。
曖昧得要命。
這是他跟她第一次貼這麼近。
以前都只是親一會兒罷了。
她雖然有點害怕，但卻一點都沒排斥他，內心反而生出更多渴望。
她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燭火燃燒到了盡頭，突兀地滅了。
完全的黑暗中。
南夏躺的太過靠前，差點從沙發滑下去。
顧深伸手想把她稍微挪個位置，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大腿。
南夏呼吸頓住。
她抿了下唇，在黑暗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