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窗外灰濛濛一片, 是陰天。
屋裡沒開窗，暖氣給得足, 南夏背上都透了層細密的汗。
他唇落在她頭髮上, 還有綿密的氣息。
南夏沒敢再說話。
顧深就這麼抱了她好一會兒，說：「這回我真去睡了，你也睡會兒, 昨晚肯定沒休息好。」
他猜也能猜到。
南夏說好。
顧深走出去, 把門帶上。
南夏聽見他腳步聲越來越遠，然後傳來次臥關門聲, 之後就再也聽不到了。
她之前驚魂未定, 這會兒終於完全緩下來。
一夜沒睡, 身體的確已經累到極點, 但不知道為什麼, 她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精神還處在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中。
嘗試了一會兒後，發現的確睡不著，南夏也沒勉強自己。
她起來把冰袋重新放進冰箱, 在客廳里安靜地打開個軟體看3D畫展, 看見蘇甜給她發來的微信消息。
【夏夏, 你記得公司發布會那件紅格子西裝嗎？
】
【那麼好看竟然是抄襲來的！】
貼子是從某個八卦小組發散的, 細數了傾城這些年的抄襲歷史。
因為小組人不算多, 目前新聞還沒在各大平台大面積發散。
南夏點開貼。
這人應該是對傾城十分了解，竟然還點出了My Lady線自從換總監侯就杜絕了抄襲, 但其他線還是惡行不改。
南夏手往下滑, 把貼子看完。
剛要放下手機, 突然聽見開門聲。
顧深從次臥走出來。
南夏問：「他們把你喊起來了嗎？」
顧深往過走：「什麼？」
南夏把手機遞給他。
「我還以為，是公司的人喊你公關。」
顧深快速往下掃了眼, 把手機扔一邊兒。
「這事兒我才不管，他們自己闖的禍自己兜，怎麼跟老頭兒說他都不聽。」
南夏點點頭，也沒理這事兒，問：「那你怎麼出來了？」
顧深：「睡不著。」
他說這話時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南夏猶豫片刻：「那——」
沒等她說完，顧深打斷她的話，很隨意地說：「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幫你把東西搬過來？」
南夏稍怔。
顧深，「那破地方，我是不放心讓你住了。」
停頓兩秒，南夏點頭說好。
顧深起身催她：「去換衣服。」
他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一起來幫忙。
回去的路上於錢恰好給顧深打來電話。
「我剛聽平倬說這事兒，我姐怎麼樣了？
沒受傷吧？」
顧深說沒，簡單把事情講了下，說正要幫南夏去搬家。
於錢：「我正好沒事兒，我也來我也來我也來。」
他熱情得不行。
顧深隨他去了，把地址發給他。
兩人到了南夏樓下，於錢已經等了一會兒，看見他倆過來立刻跟他們打招呼：「顧神，姐，你沒事兒就好，嚇死我了。」
他樂呵呵地看了眼南夏挽在顧深胳膊上的手，「我是不是得叫回嫂子了？」
顧深笑了聲，似是默認。
南夏糾正他：「還不行。」
她很認真地說，「我們還沒複合。」
於錢：「……」
顧深挑了下眉。
南夏又解釋道：「我還沒追上他呢。」
於錢呸了一聲，罵顧深：「你可真不要臉。」
顧深雙手一攤：「我這也是沒辦法，是她非要追我的。」
南夏點頭，似是給他這話作證。
於錢才不信，又罵他：「太不要臉了。」
話雖然這麼說，他也明白這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畢竟南夏人都要搬過去住了。
他就直接改了口，叫南夏嫂子。
房間裡的東西早在前幾天就打包整齊。
她東西不多，顧深、於錢再加上司機兩趟就搬完了。
還剩陳璇要的廚具，於錢說他幫著送一趟。
把東西搬回繁悅已經下午四點了，路上來回就耽誤兩個多小時。
回來後有個阿姨在屋裡等著幫南夏收拾東西，顧深說是他叫來幫忙的。
阿姨面目慈祥，很積極地去拿她腳旁邊兒的箱子：「我先幫您收拾這個？」
南夏制止她：「別動——」
她聲音過高，阿姨嚇了一跳，立刻收手，生怕自己做錯了事兒。
南夏立刻說：「您別誤會，我的東西都習慣自己收。」
這箱子裡可放了她特意給顧深買的戒指，
阿姨尷尬地笑笑，點頭說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南夏能理解她心情，主動給她安排活兒：「要不您幫我們做頓飯吧，東西我自己來收就可以了。」
她聲音溫柔好聽，表情也和善。
阿姨頓時鬆了口氣，點頭說好。
顧深笑著說：「您別害怕，她很好相處的，沒有惡意。」
阿姨說不會，連忙進了廚房。
廚房玻璃門被關上。
顧深掃了眼南夏腳邊兒的箱子，覺得她剛才反應過於大驚小怪。
他含笑問：「箱子裡裝了什麼好東西？
這麼寶貝？」
南夏心突突地跳，說：「就是一些女生的東西。」
顧深信了，就沒再追問：「那我是不是也得迴避？」
南夏點頭：「要的。」
顧深幫她把東西搬進主臥，南夏一個人在裡頭慢慢收拾。
收拾到一半，顧深喊她吃飯。
阿姨做好飯就走了，只剩他們倆人。
四菜一湯，很豐盛。
吃完飯後顧深主動去洗碗，南夏接著進去收拾東西。
兩箱衣服，兩箱雜物。
一共四個箱子，她收拾了差不多四個小時。
顧深在客廳都等得有點兒不耐煩，看了眼表快晚上十點了，敲門進來：「還沒收拾完？」
南夏恰好在藏那個戒指袋子，給他嚇了一跳：「你先出去——」
她表情裡帶著驚慌，像是他戳破了她什麼秘密。
顧深怕她手裡拿的是女生的私密東西，立刻尷尬地退了出去。
南夏鬆了口氣，把戒指袋子藏在衣櫃最裡頭的角落裡，把空箱子推出去，放到另外一個不常用的客廳里儲物櫃裡。
一切收拾好後，她才回到主客廳里。
顧深倒了杯水給她。
南夏喝了幾口，想起顧深剛才的不耐煩，忍不住說：「我才剛搬進來，你怎麼這麼沒耐心。」
他以前不這樣。
有次他們約會，她因為南愷突然查她功課她晚了兩個多小時，當時他就等了她兩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多說。
連她道歉時他還在哄她說沒事兒。
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顧深等她喝完水，把她手上空玻璃杯放茶几上，伸手輕輕握住她下巴尖兒，視線落在她臉上：「不高興了？」
南夏：「哼。」
顧深知道她沒真生氣，還是放軟了聲音哄她：「我這不等急了。」
南夏看他，仍然不大樂意：「你有什麼可急的？」
顧深把她拉起來：「過來。」
南夏不知道他要她去哪兒，跟著他走到門口兒，看見他打開門。
南夏不解：「去哪兒？」
顧深輕笑了聲，把她拉出來，在指紋鎖上設置了下，從背後用一條胳膊環住她腰，另一隻手握著她的食指，往指紋鎖上按。
他聲音在她耳邊，低沉而繾綣：「迫不及待地，想讓你順利進這個家門。」
他一語雙關，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邊，激起一陣癢意。
南夏沒忍住輕顫了下，雙頰發燙，任由他抓著她指尖，把指紋錄進去。
一切就緒後，顧深把門關上。
「試試。」
南夏把指紋按上去，清脆的一聲響，鎖開了。
顧深這回雙手都環著她腰，在她背後說：「總算是把你等來了。」
南夏心頭一酸，嗯了聲，說：「那我們回家吧。」
顧深喜歡她這用詞，直接把她抱懷裡：「好。」
南夏勾住他脖子，把頭埋在他肩上。
*
顧深把南夏擱沙發上，隨後在她身邊坐下，笑了聲：「你說說，這到底是我追你呢，還是你追我？
脾氣這麼大？」
南夏不承認：「我哪有發脾氣，頂多算是態度不好。」
她還補充了句，「而且明明是你態度先不好的。」
顧深嘖一聲：「還挺理直氣壯。」
南夏給他戴高帽：「那是因為你講道理嘛。」
她雙眼跟小鹿似的看他。
巴掌大小的臉清純又無辜，語氣里還帶著撒嬌。
顧深最吃她這套，嗤笑了聲，伸手輕輕點了下她鼻尖。
兩人算是正式同居。
雖然之前也在一個屋裡相處過，但畢竟跟同居的差別還是有點兒大。
顧深問：「你有沒有什麼習慣不能忍的？
先跟我打個招呼？」
他生怕她住得不舒服。
南夏似乎是在思考，沒及時回答。
顧深提醒她：「比如不許我碰你東西、進你房間要先敲門之類的？」
南夏想了想：「沒。」
她覺得他隨時都能進來。
顧深手臂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真沒？
那我剛才推門進去的時候，你緊張什麼？」
「……」
停頓幾秒，南夏說：「那就——你給我兩周時間習慣，我習慣了，應該就好了。」
她看著顧深補充，「我沒故意不讓你進來。」
她聲音軟軟的，眼神害羞帶怯，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
顧深笑意更深：「行，給你兩月都行。」
南夏連忙說：「不用那麼久的。」
顧深看著她這副樣子，喜歡得不行，把她撈進懷裡，低聲說：「你他媽怎麼這麼乖？」
南夏沒說話，就在他懷裡抬眸看他。
細長的眼睫毛微卷，好看得厲害。
顧深沒忍住，就這麼親了下來。
他的唇略微有點涼意，軟軟地貼在她唇上。
南夏躺在他懷裡，仰頭回應他的吻。
兩人呼吸交融在一起。
清淡的薄荷香在唇間漫開。
他親的很有耐心，含住她唇珠，慢慢吸吮，舌尖一點點溫柔地往裡探。
她抬手纏住他脖子，把他往下帶。
他舌尖纏住了她的。
南夏給他親得意亂情迷，腦海里莫名想起華羽房間地上那個拆開掉落在地的套，瞬間全身滾燙起來。
察覺到她的變化，顧深起身摸了摸她臉：「怎麼突然這麼燙？
別是發燒了。」
南夏小聲：「沒。」
顧深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是不燒。」
他反應過來，語氣裡帶了點兒戲謔，「那是給我親的？」
「……」
南夏從他懷裡掙扎著想起來：「我困了。」
顧深按住她肩膀：「好了，不逗你，再陪我一會兒？」
南夏勉強點頭。
兩人又聊了會兒別的，看顧深的確沒再提剛才的事兒，南夏放下心來。
平倬突然來了電話給南夏。
這麼晚打給她，南夏一猜就跟華羽有關，她接起來。
平倬聲音里全是躁意：「夏夏，你跟華羽聊什麼了？」
南夏問：「出什麼事了嗎？」
平倬：「她就是一直哭，還從沒這樣兒過。」
南夏瞭然，跟他說：「你別擔心，她應該是太高興了。」
平倬：「什麼？」
南夏把事情簡單跟他解釋了，然後說：「我覺得你平常是不是都不跟她溝通的啊？
她為什麼能一直覺得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炮友和小三。」
平倬那頭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南夏說：「總之，你要好好對她才行，你想想在這種情況下，人還跟你這麼長時間。」
平倬沉聲：「知道了。」
很快掛斷電話。
顧深聽完全程，也沒忍住擠兌：「平倬這戀愛談得高端啊，整天裝得跟個王者似的，就他媽一青銅。」
南夏：「……」
*
隔天上班的時候，為了避嫌，南夏和顧深是分開走的。
兩人前後腳進了公司，在電梯裡還打了個照面。
顧深就站在南夏身後。
電梯四面都是乾淨明亮的鏡面，南夏能清楚地看到顧深的表情一直落在她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
她垂睫，電梯門一開她就先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工位，打開電腦，平復心情。
顧深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往過走，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這表情跟當初半夜從別墅里偷跑出來跟他約會的表情一模一樣。
他低笑了聲。
極低極低的一聲，恰好經過南夏面前時發了出來，落到她耳朵里。
南夏沒敢看他，去打開郵箱，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蘇甜很關心地問她：「你沒事吧夏夏，太可怕了，我們都聽林總監說了，你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顧深人影已經沒了。
南夏鬆了口氣，說沒事兒，幸好她男神及時趕到救了她。
蘇甜心情瞬間從擔心轉到八卦：「那你跟男神不是……？」
南夏嗯了聲，似是默認。
蘇甜：「太好了！我趕緊跟製版師聯繫打版細節，衣服你得趕快在男神面前穿起來。」
南夏本來想說不著急，但想了想下周日就是顧深生日，時間挺緊張的，就跟蘇甜說：「那麻煩你了，我中午請你吃飯吧。」
午飯的時候，南夏跟蘇甜在附近找了家雲南餐廳。
她們來得晚，人不算多，也挺安靜。
蘇甜說：「你幫了我這麼大忙，這頓必須我請你，別跟我搶。」
南夏微笑看著她：「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還有事要請你幫忙呢。」
蘇甜對八卦特敏感：「是不是關於你男神的事？」
南夏點頭：「下周日他要過生日了，我買了個禮物給他，在想要怎麼送。」
蘇甜給她出主意：「你可以搞個解謎遊戲，就是弄很多線索提示他禮物在哪裡，讓他找。」
南夏怕他沒這耐心。
蘇甜又一連提了幾個主意：燭光晚宴、擺玫瑰什麼的。
南夏都覺得不太合適，聽著都想男生給女生表白準備的東西，她點頭說：「我再好好想想。」
蘇甜說：「我一定把那件露背裙打版在周五前弄出來，你到時候約會穿著去。」
回到辦公室，林曼曼給南夏布置了新的任務，讓她細化線稿。
這算是個挺吃水準的工作，林曼曼能讓她做這個她還挺驚訝。
轉頭一想，又覺得可能她可能純碎想壓榨她工作時間，不想讓她畫設計圖。
她沒說什麼，點頭應了。
細化線稿她十二歲就開始做了，不過一小時就畫好，不過她沒那麼快交，而是又畫了會兒設計圖，臨下班時才把畫稿從郵箱裡發給林曼曼。
然後問顧深：【你今天要加班嗎？
】
顧深回：【不用，十分鐘，你在B2等我。
】
這就是讓她坐他車一起走的意思。
B2開車的同事也挺多，南夏沒那膽子，回了句【我已經打到車了】就先下樓跑了。
回去的路上，她翻著iPad里的設計稿，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決定先換換腦子，明天再看。
她就又琢磨起了顧深過生日這事兒，想了想，還是發了條微信給華羽。
兩人那晚聊得挺好，華羽主動加了她微信。
她這麼一問，華羽很激動地約她一起逛街吃晚飯詳細聊。
南夏也沒什麼事兒，給顧深發微信說了聲，直接讓司機改了目的地。
兩人約在一個商場。
華羽穿著黃色大長裙，披了個白色外套，站在Tiffany店前跟她揮手。
南夏進來的第一眼她就看見她。
那張初戀臉太過清純，烏黑的長髮垂直腰間，肌膚白皙透嫩，跟剝了殼兒的雞蛋似的，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所以她才會這麼多年把南夏當成競爭對手。
誤會一破解，華羽立刻就想跟她修補關係。
南夏走過來，華羽主動挽住她胳膊問餓不餓。
南夏：「我一般不太吃晚飯的。」
華羽：「正好，我也不吃。」
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那我先去帶你買個東西。」
南夏覺得她追了平倬這麼多年，應該經驗豐富，很期待地跟著她走。
兩人一個清純優雅，一個性感風情，五官又都極為出色，路過之處吸引了不少人往過看。
兩人也習以為常，直接把這些目光忽略。
華羽把她帶進一個內衣店。
南夏：「……」
她頓住腳步。
華羽推她：「別害羞呀，都是成年人。」
話倒是也沒錯。
反正來都來了，南夏儘量沒想亂七八糟的事，跟在她身後到處看，也實在覺得大開眼界了。
華羽給她挑了兩套性感內衣。
幾乎是完全透明的。
華羽曖昧地看她一眼：「這個料子特別舒服。」
南夏頓時明白，她跟平倬早就領先好幾個段位了。
她只好搖搖頭，說：「就是——我們還沒到這種地步。」
華羽看著她驚了。
「是你不許……嗎？」
她儘量問的委婉。
顧深那麼風流不羈一人，跟她在大學裡纏了那麼些年，這又複合住一起，居然還能忍著不碰南夏？
她只能想到這一個原因。
南夏臉紅：「不是。」
華羽更驚了。
顧深那人一看就荷爾蒙爆棚，大學時就撩得一幫女生不要不要的，南夏沒攔著他，他竟然還能不碰她？
南夏說：「他應該……怕嚇著我。」
「這都多久了還怕嚇著你？
他還挺規矩。」
華羽倒像是他倆還急，「你們不是住一起了嗎？」
南夏嗯了聲：「現在暫時是分房間睡的。」
華羽豎起大拇指：「這回輪到我給你倆點讚。」
沒想到被贊回來，南夏沒忍住笑了：「就……順其自然吧。」
她沒排斥這種事兒，但顧深一直很克制，也尊重她，她也沒覺得這事兒非得立刻馬上，反正早晚總會有的。
華羽還是堅持把那兩件內衣給她買了，說她早晚用得上，還說是為以前的誤會跟她道歉。
南夏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把禮物收了，說：「那我回頭設計件衣服給你當回禮吧。」
她體貼人的心思華羽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這麼多人喜歡她。
華羽笑著說：「那我可占大便宜了。」
臨走時，華羽還是沒忍住提醒南夏。
「夏夏，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這樣子，就容易讓人不太敢碰你。」
南夏狐疑地看著她：「？」
華羽稍頓，說：「就是，你太純了你知道嗎？
碰一下就覺得是在褻瀆你。」
「……」
這話於錢也跟她說過。
華羽說：「我覺得，你如果不排斥他的話，你可能得傳遞個信息，讓他知道。
不然的話他可能……」
南夏抿唇，一臉清純，細聲說：「他應該知道，他有親我的。」
停頓幾秒，她補上句，「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會看著辦的。」
華羽：「行，那我也就不多說了。」
拎著袋子回到繁悅，用指紋按開門，剛一進去，就撞見顧深從浴室出來。
他上身光著，底下松鬆散散圍了條浴巾。
皮膚顏色是健康的小麥色。
胸膛的肌肉線條清晰而分明。
短髮濕漉漉的，幾顆水珠順著發尖滾落到胸前，在重力的作用下在肌膚上劃出一道水漬。
他對上她視線，雙眸漆黑，微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