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南夏像是渾然未察覺到他目光, 只是微閉著眼,呼吸也微微有些散亂。
她唇的又甜又軟, 緩慢地、溫柔地落在他唇上。
淡淡的清甜酒香從唇間漫開。
顧深身體僵住, 任由她親。
微妙的電流從唇上瞬間蔓延至全身。
她長發垂落,在他右邊半個臂膀上來回輕盪
親了五六秒,南夏才稍稍挪開頭, 離開他的唇。
她目光直視著他, 有點兒不解。
這人怎麼都沒反應似的。
顧深對上她目光,聲音難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原來是怕她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自己上次還不是這樣?
南夏頓時迷離地看著他, 沒什麼反應。
顧深吊兒郎當地:「行, 喝醉了就占我便宜是吧?」
南夏沒應聲。
她身體很輕, 根本沒什麼重量, 顧深輕而易舉將她抱回了房間, 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兒問:「南夏, 你這算不算酒後亂—性?」
南夏還仿佛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不算,我上過生理課的。」
顧深:「……」
顧深笑了聲, 說:「你他媽要不是酒精過敏, 我能天天把你灌醉。」
他替她蓋好被子, 關燈出了房間。
南夏睜開眼, 在黑暗中笑了。
她發現, 喝醉酒調戲他還挺有意思。
她摸出手機,給陳璇發了條消息。
Summer:【親到人了, 但我明天不打算認帳 】
蘑菇:【牛逼.jpg】
*
南夏渾身舒暢地醒來, 聽見客廳電視機的聲音。
顧深應該早醒了。
她調整好心態, 像往常那樣走了出去。
顧深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她出來, 下意識放下腿,掃她一眼:「酒醒了?」
他身上深色睡衣扣子又是斜著扣的,衣襟都沒對齊,看她的神色也是漫不經心的。
南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我昨天喝醉了麼?」
顧深把手上遙控器往茶几上一扔:「還記得你怎麼回來的嗎?」
南夏:「這不很明顯,你帶我回來的。」
顧深:「……」
顧深:「那我是不是得誇你聰明?」
南夏很認真:「那倒不用這麼客氣。」
兩人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種相處的狀態。
顧深嗤笑了聲,起身往餐廳走:「去洗漱,吃早餐。」
南夏看著鏡子裡刷牙的自己,偷笑出聲,愉悅地洗漱完走出來。
她烏黑的長髮流水般瀉下,垂在腰間,沒化妝的小臉純得很。
顧深把訂來的早餐打開,邊吃邊打量她,目光裡帶著審視。
南夏儘量表現得自然。
顧深剝了個雞蛋遞給她,南夏接了。
她這會兒才想起來:「你提前回來了?」
顧深學她語氣:「這不很明顯?」
南夏喔了聲,也沒在意他不太好的語氣。
顧深又觀察她兩秒,眉心微動,問:「南夏,你心情好像挺不錯?」
南夏剛把雞蛋吃完,點頭說:「還行吧。」
顧深把剛喝了兩口的粥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放。
「可是呢,我就不太高興了。」
南夏刻意甜甜地問:「為什麼呀?」
顧深:「因為昨晚沒睡好。」
南夏眨了眨眼:「為什麼沒睡好?」
顧深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輕飄飄地說:「因為你昨晚喝醉了,占我便宜。」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顧深直勾勾盯著她,像是在等她的反應。
原來是這事兒,南夏早準備好詞兒應對了。
她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粥,很平靜地看他一眼:「那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畢竟我是你的女神。」
顧深:「?」
他笑:「你還真信是吧?」
「那我,也沒理由不信。」
南夏沒什麼表情,「你表妹當時說的挺誠懇的。」
顧深:「……」
南夏繼續:「所以你是因為我占了你便宜,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
她學他這個勁兒倒是學得很快。
顧深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倒不是。」
南夏擦了擦嘴:「那是為什麼呀?」
顧深吊兒郎當地說:「因為你把我衣服脫了。」
南夏:「?」
顧深:「強行把我拉去床上發瘋似的吻我。」
南夏:「?」
顧深:「還說會對我負責。」
南夏:「?
?」
「……」
要不是南夏昨晚沒醉,憑藉他這誠懇的表情,她還真會懷疑他說的是真的。
停頓幾秒,南夏說:「這不可能吧?」
顧深往後一仰:「為什麼不可能。」
南夏:「因為昨晚我——」她儘量自然地接上話,「雖然不太記得發生了什麼,但是按照我的性格,應該做不出來你說的這種事兒?」
顧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哪種事兒?」
南夏稍頓,儘量淡定地說:「就是脫你衣服和強行把你拉去床上這事兒。」
顧深揚眉:「所以你覺得你做得出來——強吻我這件事。」
「……」
南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
顧深嘖一聲:「也是,畢竟你以前經常強吻我,可能是習慣成自然?」
他輕輕摸了摸嘴唇,「咬得我嘴唇現在還有點兒痛呢。」
「……」
南夏徹底不想說話了。
本來是想逗逗他,看看他被親又不被承認後那種懊惱的感覺,誰知這人一點兒也沒有,還把她親他的事兒無限放大。
真的是臉皮厚,打不過。
她哪兒咬他了,明明親他的時候溫柔的不得了好不好。
而且他嘴唇也沒任何變化,腫都沒腫。
南夏認輸,默默地把桌上的餐盒收好。
顧深就那麼閒閒地看著她:「哎。」
南夏:「?」
顧深:「你咬得我很疼,不說句對不起?」
南夏把餐盒扔垃圾袋裡,做好垃圾分類,爾後才很認真地回:「那你怎麼證明是我咬的?」
顧深:「?」
顧深:「這屋裡除了你還有別人?」
南夏:「那不一定,畢竟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顧深:「……」
南夏一本正經地分析:「而且你屋裡也買了很多女人的衣服,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在我喝醉了上門?」
她抬頭看他,「對了,要不你介紹我們認識一下,我還等著跟她們AA呢。」
顧深給她逗笑了。
忍不住過去扯她胳膊:「你過來,我帶你認識一下。」
南夏溫柔地笑著沒動。
顧深一下子把她扯到懷裡。
他靠在餐桌上,看著眼前的人。
南夏雙手撐在他胸前,也回望著他。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對視了會兒,幾乎同時伸出手臂,抱住了對方。
長久的、溫暖的擁抱。
陽光從一側照進來,打在身上暖暖的。
窗外是湛藍的天空。
樓層高,偶爾有風聲划過。
顧深極低地笑了聲,慢慢地放開她,凝視著她雙眼。
他瞳仁漆黑,深處映著南夏的影子,眼底難得流露出認真的神色:「真不走了?」
南夏輕輕頷首。
明明是早已經知道的事,卻忍不住確定再確定。
顧深深吸了口氣,狀態徹底鬆弛下來。
「那你欠我的,什麼時候還我?」
他一放鬆就恢復如常,語氣還有點兒欠揍。
南夏眨了眨眼睛:「那我不是已經還你了嗎?」
顧深蹙眉:「什麼時候?」
南夏一張臉純真又無辜:「就昨晚,你不是說我強吻你了嗎?」
「……」
兩秒後,顧深自如地說:「喔,那是逗你的。」
南夏:「……」
顧深:「你沒強吻我,也沒脫我衣服,更沒把我拖床上。」
他低頭湊近她幾分,「這些都是我做夢夢到的。」
「……」
他輕輕在她耳旁呵了口氣,「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夢想成真?」
真的是個無賴。
南夏最喜歡他這無賴的樣子,問他:「你想什麼時候?」
顧深笑了聲,狹長的雙眼像是含著纏綿的情意:「我說了算?」
南夏低低嗯了聲。
顧深手貼在她後腰上,肌膚相觸逐漸滾燙。
他俯首,像是要吻她。
南夏忽然想起件事兒,輕輕推開他:「等下,我還有件事兒要跟你說。」
顧深被打斷,也沒不開心,勾著她的腰:「什麼事兒?」
應該就是出差那晚打電話要跟他說的事兒。
南夏抬眸:「我打算辭職了。」
顧深抱著她的手臂瞬間冰冷:「你說什麼?」
南夏不料他這麼大反應,有點兒不解:「就是辭職啊。」
顧深沉聲:「為什麼?」
南夏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說你不談辦公室戀愛,是規矩麼?」
顧深這才反應過來。
那會兒為了讓她留在傾城,隨便說的,她居然當真了,還一本正經地為他考慮。
顧深抱著她的手臂鬆了松,含笑看她:「誰跟你說我要跟你談戀愛了?」
「……」
他伸手輕輕點了下她鼻尖:「辭職的事兒呢,等你追到我再說。」
他視線下移,落在她撐在他胸前的手上,欠揍地說,「快點兒放開我,別老占我便宜,我還沒答應跟你在一起呢。」
「……」
南夏乖巧地放開他。
顧深卻勾著她的腰不放,壞笑著問她:「你怎麼還不走?」
南夏稍稍用力推他,推不動。
顧深笑她:「你怎麼回事兒,黏我身上了?」
南夏踩了他腳一下。
顧深這才放開她,含笑走到了沙發旁坐下。
一臉期待地等著她追。
南夏也不介意滿足他這點兒心思,問他:「那你想讓我怎麼追?」
顧深習慣性翹起二郎腿,很快又放下:「隨你發揮。」
他意味深長地補了句,「什麼尺度,我都能接受。」
南夏喔了聲,也坐在沙發上他旁邊兒,看著他七扭八歪的睡衣,伸出手指勾了下他衣服上的第一顆扣子。
顧深喉結滾動了下。
南夏朝她嫵媚地一笑,單手把他睡衣上第一課扣子解開。
脖子那塊兒露出來,有些涼意。
她手指纖長白皙,不過普通一個動作,卻透著性感。
顧深微眯著眼瞧她。
南夏看著他,雙眼清澈:「那就——你把衣服脫了吧。」
顧深呼吸頓住。
又聽見她愉悅的聲音:「我從幫你洗衣服開始,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