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道宗。
蕭暮雪喝著酒,眼神當中充滿著疑惑。
她很好奇,堂堂夏帝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不過一瞬間她猜想到了什麼。
「十皇子嗎?」
她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但緊接著,蕭暮雪咕咕咕的灌了口酒,心中不禁喃喃自語道。
「不會蘇長御當真是十皇子吧?要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有趣了。」
蕭暮雪心中如此想到。
只是下一刻,她又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眼下長御是不是十皇子已經無所謂了,仙王遺蹟的事情,才是最大,希望不要被別人摘了果子吧。」
蕭暮雪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她一語不發,朝著宗門走去。
不多時。
蕭暮雪來到了青雲道宗。
道宗的大變樣,讓蕭暮雪微微一愣。
尤其是看到太華道人在哪裡各種指揮,蕭暮雪便不由更加感到古怪了。
「暮雪,你也來了?來瞧瞧,咱們宗門如何?」
看到蕭暮雪出現,太華道人有些驚訝,隨後走來,激動無比地指著這些建築說道。
「掌門,說實話,你這是借了多少銀兩?」
蕭暮雪詢問道。
一瞬間太華道人臉色有些難看了。
什麼叫做借了多少銀兩?
我太華是那種人嗎?
看著太華道人這般模樣,蕭暮雪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了。
「小師弟回來了嗎?」
蕭暮雪隨意問道。
「回來了,你找他有事?」
太華道人有些好奇道。
「恩。」
蕭暮雪這趟回來,的確是要找葉平,因為有件事情,必須要讓葉平去做。
「那我勸你最好還是別找了。」
太華道人意味深長道。
「為何?」
一瞬間,蕭暮雪有些好奇了。
「平兒回來的時候,為師幫她算了一卦,發現平兒最近可能有大難。」
「你不會是想要讓他出去吧?要是這樣的話,為師第一個不答應。」
太華道人神色無比嚴肅道。
「大難?」
蕭暮雪微微皺眉。
「是啊,我給他占了一掛,卦象是大凶,為師這段時間,正在想辦法,幫他化解這段卦象。」
太華道人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蕭暮雪當下鬆了口氣。
顯然自己的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暮雪,你作甚?你可別去找平兒,你自己三天兩頭不回宗門,在外面估計惹是生非,可別帶著葉平一同出去惹是生非啊。」
此時,還不等太華道人說完話? 蕭暮雪便已經離開? 讓太華道人有些急了。
葉平實打實有大凶之卦,萬一真帶出去了? 遇到麻煩? 誰能負責?
然而,蕭暮雪壓根就沒有理會太華道人? 徑直離開此地。
青雲後崖。
蕭暮雪緩緩走來。
她看著後崖上的葉平,神色之中? 不由充滿著疑惑之色。
因為她實在是看不懂葉平這是想要做什麼?
只是蕭暮雪沒有打擾葉平? 而是坐在一旁,靜靜觀看。
她這次過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找葉平幫忙的。
與其說是找葉平幫忙,倒不如說是送葉平一樁機緣。
仙王遺蹟要出現了。
這是五大王朝都夢寐以求的遺蹟。
本來找到仙王遺蹟? 也與葉平沒有任何關係? 可當他們發現這仙王遺蹟,蘊含著上古鎖靈大陣。
踏入遺蹟之中,無論你多強,修為都會壓制到金丹境。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五大王朝? 以及各大勢力,都在竭盡全力培養金丹天驕。
距離仙王遺蹟開啟? 還有一年的時間。
蕭暮雪這次過來,就是要帶葉平進行魔鬼訓練。
因為她相信葉平的實力。
此時此刻? 蕭暮雪注視著不遠處的葉平,她眼眸之中? 閃爍金色光芒? 一瞬間便看透了葉平。
「氣血如真龍? 道法如古鐘,小師弟到底再修煉什麼功法啊?」
「無論是肉身還是道法,都強到不可思議。」
「縱然是天驕,一般來說專修一種,都無法達到小師弟的程度。」
蕭暮雪心中震撼。
葉平無論是肉身還是道法,都是極強的那種。
這很不可思議,甚至說這就是個怪胎。
唯獨讓蕭暮雪有些沉默的是,小師弟為什麼在這裡不斷拿劍和放劍啊?
這是在搞什麼?
這也能悟道?
她眼神當中滿是好奇。
就如此,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此時此刻。
大夏皇宮內。
太子夏乾正端坐在大殿之中。
大殿之下,一個太監正站在下方,畢恭畢敬地諂媚道。
「恭喜太子,賀喜太子。」
太監跪在地上,顯得無比激動。
「哦?李公公,有什麼大喜的事情啊?能值得您特意來找我?」
聽到這話,夏乾不由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李公公。
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這李公公可是他父皇面前的侍衛太監,算不上什麼紅人,但至少也是眼前人,他過來說恭喜,肯定是有事要說。
「太子,前些日子,陛下讓尚衣紡的人,加急定做十幾套衣袍。」
「全部按照陛下的規格來做,奴才心想,這普天之下,除了陛下以外,還有誰能按照這種規模來製衣?」
「想來想去,便覺得也只有太子能配得上了。」
李公公笑呵呵地說道,前來祝賀太子。
此話一說,夏乾心中不由一喜,他雖掌握監國之權,但王朝製衣這種事情,顯然是不知道的。
如今聽到李公公這般說道,心中難免不由大喜。
只是夏乾不由開口,顯得有些猶豫道。
「父皇讓人製衣,或許是為自己定製的,李公公為何覺得,就一定是給本殿下的?」
太子有些好奇,製衣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有些好奇,為什麼一定說是為了自己?
「殿下,您這可能就不懂吧?」
「奴才時常伴隨在陛下身邊,先不說陛下的衣服,完全不需要再加,即便是陛下想要,也不需要開口,每年四季尚衣紡,不知道要為陛下準備多少新衣。」
「再者就是,陛下要製衣,何須他親自傳令?」
李公公說的頭頭是道,讓夏乾愈發喜悅。
但他還是有些好奇。
「可父皇為何要獎賞我新衣啊?」
夏乾繼續問道。
「那肯定是因為太子監國辛苦,陛下有感,所以特意讓尚衣紡去給太子製衣。」
李公公笑道。
此話一說,夏乾面上的笑意更加無法遮掩了。
「哈哈哈,既是如此,那就多謝李公公了。」
說話之間,夏乾揮了揮手,剎那間一枚寶玉出現在李公公手中。
這是通靈寶玉,對於大夏權貴來說,這種東西就是專門用來賞賜別人的。
通靈寶玉是皇家專屬之物,不算極其稀少,但也不算多,可以加快修士修煉,對非皇室來說,這種東西自然珍貴。
而對皇室來說,用來打賞自然最好。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得到好處,李公公自然笑顏逐開,朝著太子不斷作揖。
「小小意思而已,李公公,平日裡可要多向我父皇美言幾句啊。」
夏乾客氣道。
這是他的為人之道,他幾乎不與任何人為敵,因為在他眼中,只要不是大仇,基本上他便不會去主動招惹對方。
他的目標是皇帝,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自己不要做什麼。
他可以為了皇位,討好一個奴才,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登上皇位,那麼所有的討好,都是值得的。
大不了,把這些人給殺了,不就夠了嗎?
陳公公笑著離開了。
夏乾也笑著坐在位置上,他壓根就不在乎這件事情。
區區幾件衣服而已,即便是自己父皇是給他自己制定的,他也不會有任何波瀾。
只要不是送給別人,他都不在乎。
之所以賞賜給李公公,完全是因為,這個李公公再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來找自己。
有這個心,就代表著這個李公公是支持自己的。
既然是支持自己的,他不介意送一塊通靈寶玉。
畢竟現在給再多東西都沒有任何關係。
還是那句話,只要等自己登上寶座,整個大夏王朝都是自己的。
自己給再多,對比整個大夏王朝的國庫來說,算的了什麼?
一炷香後。
養心殿內。
夏帝穿上一件黑龍袍,他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坐在大殿之中,就如同一座神山一般,光是看一眼,便讓人莫名產生懼意。
此時此刻的夏帝,才是大夏真正的帝王。
那位氣吞山河,橫掃八荒的大夏帝王。
「李偲。」
大殿內,夏帝的聲音響起。
很快,李公公走來。
他踏入大殿之中,整個人顯得異常緊張。
無論是第幾次,當他面見夏帝時,都會忍不住緊張起來,畢竟這位可是大夏王朝的天子啊。
不過慌張歸慌張,李偲還是緩緩走來,而後跪在地上。
與之不同的是,李偲面見太子時,不需要跪下,但面見夏帝時,卻要跪在地上,這就是太子與皇帝之間的最大區別。
「尚衣紡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養心殿內,夏帝坐在位置上,審批著奏摺,看都不看李偲一眼,只是淡然問道。
「回陛下,尚衣紡預計三天內交工,到時奴才會讓人送去太子府中。」
李偲跪在地上,如此說道,沒有絲毫逾越。
只是此話一說,夏帝卻不由淡然無比道。
「誰說要送到太子府內?」
夏帝語氣很平靜,詢問著李偲。
此話一說,李偲頓時愣住了。
不是送給太子的?
那是送給誰?
他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太子,那就是夏帝讓人定製的這些衣服,偏向年輕,所以他才斷定是給太子的。
可沒想到,夏帝現在居然說,不是給太子的?
「請陛下恕罪,是奴才該死,是奴才自以為是,還望陛下饒命啊。」
李偲跪在地上,嚇的瑟瑟發抖。
看著地上的李偲,夏帝沒有任何一絲情緒,只是剎那間,他便看到李偲空間戒指之中的通靈寶玉。
很快,夏帝眼神當中露出了一抹厭惡之色。
一抹深深的厭惡。
做皇帝最討厭什麼?
最討厭有人想要拉攏自己身邊之人。
但更討厭什麼?更討厭的是,自己身邊之人,居然會被拉攏過去。
只是夏帝明白,自己即將就要退位了,自然而然下面的人有了小心思,若換做在二十年前,即便是太子給再多好處,想來李偲也不會要。
如今敢收下太子的好處,顯然就是想要投靠太子,這一點他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他之所以產生厭惡之色,並不是因為這個。
這種小事,夏帝倒也不會產生厭惡之色。
主要是聯想到了蘇長御,自己的十子,一言不發,就能收古劍仙為徒,無形之中,還能成為監察院大人物的師兄。
在瞧瞧自己這個兒子,連個太監都想著去討好。
真是讓人感到噁心。
「尚衣紡所制的衣服,全部送去太上玄機哪裡,東西交給玄機即可,你,去將太子喊來。」
夏帝開口,語氣之中聽不出半點喜怒。
「奴才遵旨。」
李偲起身,而後連忙朝著殿外走去,他心臟狂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但這一刻,李偲自己也清楚,自己太急了。
實在是太急了。
夏帝雖然即將要退位,但至少還有十幾年,自己提前布局,在夏帝眼中,就如同叛徒一般。
好在的是,夏帝不在乎這個,若是在乎的話,自己已經死了千次萬次了。
此時此刻,李偲徹底明白,為何朝中重臣都不敢輕而易舉參與奪嫡之爭。
一刻鐘後。
夏乾出現在了養心殿外。
「父皇。」
夏乾語氣平靜,不卑不吭地開口,朝著殿內喊了一聲。
「進。」
夏帝淡然的聲音響起。
當下,夏乾緩緩走進養心殿內。
踏入大殿,夏乾內心平靜,他貴為太子,也沒有什麼害怕的。
「正月初二,魔神教突襲離國,死傷無數。」
「正月十五,天運海之災,二十艘寶船被毀。」
「三月十九,邊疆衝突,小勝。」
養心殿內,夏帝的聲音十分平靜,他的聲音,一字一句迴響在大殿之中。
而太子夏乾,在聽到這些聲音之後,卻不由沉默下來了。
足足一炷香後,夏帝的聲音停止。
下一刻,滿桌的奏摺,瞬間被他掃在地上。
一瞬間,夏帝站起身來,目光之中有無法遮掩的憤怒。
「夏乾!你知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如雷霆一般的聲音,嚇得夏乾臉色發白。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著拳頭,希望讓自己平靜一些,可站在夏帝面前,自己這位父親面前,夏乾壓根就無法平靜下來。
「兒臣知錯,還望父皇恕罪。」
夏乾跪在地上,他低著頭,心臟難免忍不住狂跳道。
「知錯?那就說說看,你做錯了什麼。」
夏帝的聲音又變得平靜下來,可這番平靜,更讓人感到害怕。
此話一說,夏乾緩緩開口。
「兒臣監國不當,導致大夏境內,連發災禍之事。」
夏乾如此說道。
「監國不當?」
「呵,好一個監國不當啊。」
「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夏帝冷笑一聲,這一聲冷笑,讓夏乾不由臉色更加慘白。
「自朕三年前,讓你監國,頭一年,你每件事情處理的都妥善無比。」
「可第二年,你就變了,你藉助監國之責,查看奏摺,從中洞悉商機也就算了,還發國難之財。」
「朕,當時忍你。」
「朕,知道你身為太子,許多事情需要打點,知道你需要拉攏人心,也知道你的開銷極大。」
「可第三年,你見朕未曾管你,你愈加貪婪,甚至還吃起了空餉。」
「但你知道嗎?即便是你這樣做,朕都不會生氣。」
「因為你是太子,你需要錢財,你這樣做雖然影響到一部分人,可無論如何,對整個大夏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
「你知道,你到底錯在何處嗎?」
夏帝開口,他將夏乾所作所為,說的清清楚楚。
可這些事情,夏帝並不生氣。
因為太子夏乾只是斂財而已,但對於大夏王朝來說,太子斂的財,根本不多,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請父皇明示,兒臣實在不知。」
得知夏帝並沒有因為自己斂財而憤怒,夏乾莫名更恐慌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事情做錯了。
「明示?」
「好,朕就明示。」
「你為了穩固位置,主動與大澤王朝交好。」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居然將無毒丹方的事情,告知大澤王朝。」
「此物涉及到了大夏的根本!」
「而且你貴為堂堂大夏太子,居然對大澤王朝,畢恭畢敬?」
「你可當真是丟盡了我大夏得臉面?」
「縱然是如今大夏,的確比不過大澤,但無論是大夏還是大澤,皆是王朝。」
「你今日與大澤王朝,畢恭畢敬,待你明日,登基之後,是不是還要讓大夏王朝變成大澤王朝的附屬國?」
說到這裡,夏帝聲音如雷。
嚇的太子,當場癱在地上。
他神色之中,充滿著驚愕。
因為與大澤王朝的交易,他可以確保,自己父皇絕對不知道。
可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自己父皇居然知道了。
這.......這.......這不可思議。
也就在這時。
夏帝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夏乾整個人愣住了。
「你如此胡作非為,莫非認為,朕,真的不敢換儲君?」
聲音響起。
大殿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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