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韓墨的聲音響起。
充滿著驚愕與不可思議。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擔心過葉平會逃離此地,自己身為金丹後期的修士,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徒兒,他完全可以在一瞬間斬殺葉平。
可沒想到的是,葉平居然丟出一把靈石,就能開啟傳送陣法?
這簡直是顛覆了陣法基礎邏輯啊。
作為一名陣法愛好者,韓墨對陣法略懂一二,雖然不是什麼陣法大師,但也懂得陣法之道。
想要布置一座陣法,首先要陣器,其次要陣法材料,普通陣法師,需要按部就班,不得有任何差錯,否則陣法失效。
而即便是陣法大師,即便是熟能生巧,再加上強大的法力加持之下,也只能做到快速布陣。
想要瞬間布陣,除了那種絕世陣法師以外,誰都做不到,哪怕是晉國第一陣法師,也只能瞬間布置幾個擅長的陣法。
可葉平是怎麼布置陣法的?
葉平直接撒出幾十枚靈石,陣法就出來了。
這簡直就是離譜。
陣器呢?
陣料呢?
你最起碼布置一下陣圖好不好?直接丟一把靈石傳送?
韓墨是真的懵圈了。
他從未見過這種手段,這簡直是神跡啊。
可就在這時,突兀之間,周圍空間一陣陣扭曲。
剎那間,整座荒蕪的大山,站滿了人。
所有人穿著黑衣,他們皆然戴著面具,看不清容貌,一個個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而站在眾人前方的是三人。
他們看不清是男是女,不過面具的顏色分別是紅,紫,青。
當韓墨看到他們出現後,立刻緩緩放平王明浩,而後臉色無比難看道。
「見過三位大人。」
韓墨主動行禮,顯得無比誠懇。
「十公主呢?」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紅色面具的男子開口,他看向韓墨,語氣當中充滿著疑惑。
「回大人,十公主被人救走了。」
韓墨低著頭,硬著頭皮解釋道。
「你說什麼?」
紅色面具男子直接出手,掐住韓墨的脖子,面具之中,那雙眸子充滿著殺機。
他很兇殘,一點面子都不給韓墨。
「大人咳咳,那人來的太突然了,直接襲傷了我的徒弟,利用傳送陣法逃離,請大人恕罪,我現在便去找他。」
韓墨被扼住脖子,面色漲紅道。
他是金丹修士,被掐住脖子也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害怕恐懼。
「韓墨,你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嗎?十公主是我們最大的籌碼,沒想到你居然弄丟了,你當真是死不足惜。」
紅色面具男怒吼道,他周圍環繞滾滾魔氣,眼神當中滿是殺意。
「大人,我也不想如此啊。」
韓墨真的有點難受,誰能想到突然會出現一個葉平,最主要的是,這個葉平居然這麼強,一拳把王明浩給打廢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耽誤時間,韓墨,你說他是藉助傳送陣法逃離的?那陣圖在何處?」
青色面具的人,是個女子,她開口讓眾人不要急,解決麻煩為主,而不是責罵。
「陣圖陣圖。」
聽到陣圖,韓墨更加難受了。
他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葉平藉助傳送陣法逃離,那麼必然要布置陣圖,既然布置了陣圖,若懂得陣法的話,可以根據對方的陣圖。
從而判定對方傳送的方向和位置,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至少可以知道一個大概。
可問題是,葉平布置傳送陣,壓根就沒有陣圖啊。
「韓墨,你到底在隱瞞什麼?你當真不怕死嗎?」
看到韓墨一直在支支吾吾什麼,青色面具女子向前走了一步,也露出了陰冷的目光。
「諸位大人,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
「那個葉平,他壓根就沒有布置陣圖,將幾十枚靈石丟在空中,就布置出了陣圖,帶著十公主消失了。」
韓墨跪在地上,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為這番話,他自己都不信。
果然,此話一說,紅面具男子直接一腳踹在韓墨身上,當場踹斷韓墨幾根胸骨。
「韓墨,你當真是把我們當做傻子?沒有陣圖,直接傳送?我現在給你幾百枚上品靈石,你給我布置一下看?」
「韓墨,你真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十公主對我魔神教來說,意義極大,若此番任務失敗,不僅僅是你,就連我等也要死,你知道嗎?」
他們開口,勃然大怒。
不是他們不信韓墨,主要是這話誰相信啊?
丟出幾十枚靈石,布置陣法?
就算是再不懂陣法之人,也知道這很離譜。
陣法一道,陣器,陣圖,陣決,陣料,缺一不可。
就算你是絕世陣法大師,不用陣決,不用陣器,也已經到了極限,丟幾十枚靈石就傳送?
你唬誰啊?
「大人,我當真沒有撒謊啊,真要撒謊,我怎可能會說這樣的話?我韓墨又不是蠢。」
韓墨是真的委屈萬分,自己徒弟被打廢就算了,結果十公主也跑了,回過頭還被自己人懷疑,這如何不讓人想哭?
此話一說,眾人果然沉默了。
的確也是,韓墨說的話,是個正常人都說不出來,撒謊也不是這麼撒的。
可問題是,他們寧可相信這是韓墨撒謊,也不願相信韓墨所說是真的。
「師妹,你精通陣法一道,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紅面具男子開口,詢問他的師妹。
而青色面具女子向前走了幾步,她邊走邊說道。
「陣法布置,必須要有陣器,陣料,以及陣圖,但真正強大的陣法師,可以將陣圖刻印在自己體內,也可以不藉助陣器以及陣料進行布陣。」
「只是到了這個層次的陣法師,抬手之間,便可布置出絕世殺陣,什麼金丹元嬰,一念之間便可煉殺,所以真出現了這種陣法師,我等根本沒有閒工夫在這裡推算。」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個人體內被絕世陣法師刻印了陣圖,只需要大量的靈氣,便可激活體內陣圖逃離。」
「對了,韓墨,你方才說那人是誰?葉平?」
女子開口,她乃是陣法強者,十分了解陣法之道。
「對,就叫葉平。」
韓墨點了點頭,急忙回答道。
「葉平?這個名字為何如此熟悉。」
她自語有點耳熟這個名字,但又記不起來。
「大人,如若沒有記錯的話,葉平應該是青州劍道大會,屠殺我教弟子的修士,不過後來傳聞,屠我聖教弟子之人,乃是司空劍天,並非是這個葉平。」
「而且葉平在練氣必殺榜排名第四十四位。」
有人出聲,告知對方葉平的來歷。
「原來如此,怪不得說有些耳熟。」
「看樣子,青州劍道大會突襲失敗,應該就是這個葉平搞的鬼了,將他排名提高,提到必殺第一位。」
「能在韓墨手中救下十公主,絕非等閒之輩。」
她開口,發號施令,直接將葉平的排名提高。
緊接著,青色面具女子一揮手,剎那間一塊青色羅盤出現在她手中。
羅盤巴掌大小,卻閃爍光芒,各種古字浮現,覆蓋了周圍數百米,她在推算,演化陣法。
過了一會,青色面具女子的聲音響起了。
「的確有傳送陣法的痕跡,韓墨沒有騙我們。」
「看樣子這個葉平來歷不小,體內有絕世陣法高人布置的陣圖,好手段。」
「只可惜的是,遇到了我。」
她喃喃自語,雙手在羅盤上划動,到最後隨著羅盤轉動,幾個古字出現。
【西】
【三千】
在三千里外的西邊。
青色面具女子喃喃自語,只是就在這時,突兀之間,一陣陣爆喝聲響起。
「果然是你們魔神教,快將十公主交出來。」
「當真是你們魔神教,你們真的不怕死嗎?」
「交出十公主,可以放你們一馬。」
一道道怒吼聲在遠處響起,這是晉國的強者,其中也有晉國學府的長老。
他們在青州境內不斷搜索,發現了魔神教的蹤跡,一路跟蹤到此地,卻發現十公主不在,所以逼不得已這才顯身。
「該死,被發現了。」
「被發現很正常,只可惜的是,十公主也跑了。」
紅色面具男子與紫色面具男子開口,他們皺眉不過卻沒有任何擔憂,只是很煩躁,深深的煩躁。
「眾弟子聽令。」
只是,青色面具女子開口,她目光冷靜無比,似乎她是眾人的頭領一般,發號施令。
「我以傳送大陣,將你們傳送離開,到時你們立刻搜索周圍五千里內,所有可疑之人,如若發現葉平,格殺勿論,但無論如何,都不得傷害十公主,只能活捉,十公主受到一點傷,死的就是你們。」
青色面具女子開口道,語氣冰冷可怕,下達這條鐵令。
說完此話,她手中的羅盤浮起,瞬間變大,變得足足有數百米寬,很快隨著一道轟聲響起,一束束青光激射這座大山上,山頭之上,一個巨大的陣圖出現痕跡出現。
「敕!」
女子一瞬間打出一百零八道陣決手印,巨大的羅盤爆射出一道青光,淹沒了這座大山。
而後數以萬計的修士消失在了原地,傳送到三千里外。
只是一道道飛劍也激射過來,整座山頭當場轟碎,有部分魔神教弟子來不及傳送,當場粉身碎骨。
「讓他們去找,我們解決這個麻煩,不然的話,等他們發現了十公主,就徹底麻煩了。」
青色面具女子沒有離開,反倒是留在這裡,與晉國強者廝殺在一起。
另外兩人也沒廢話,祭出法寶,與晉國強者廝殺起來。
至於韓墨,也隨著陣法消失,他倒不是害怕晉國強者,而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出來,一旦暴露,他就徹底完蛋了。
通敵魔神教,這比加入魔神教還要惡劣。
與此同時。
西方,三千五百里外。
一處瀑布下。
葉平盤腿療傷。
他周圍環繞金色光芒,滂湃無比的靈氣,聚集在傷口上。
韓墨飛劍之中有他的法力,在入侵體內,若是不抵抗的話,會破壞自己的肉身。
葉平不想要留下什麼暗傷,所以傳送過後,帶著十公主跑了五百里後,便尋了個地方療傷。
而不遠處,十公主夏青墨不由將美目注視著葉平。
即便是過了一個時辰,夏青墨也不由感到震撼。
隨手丟出幾十枚靈石,居然能布置出傳送陣法,這等能力也只有大夏王朝的陣法大師才能做到吧?
可沒想到的是,葉平年紀輕輕,卻擁有這般的陣法之術。
她靜靜地看著葉平,對葉平充滿著好奇。
遠處的葉平,上身沒有穿衣,皮膚細膩光滑,但背部上有十幾道血痕,那是劍傷。
只是一縷縷金色光芒在劍傷周圍瀰漫,正在治癒。
作為大夏王朝十公主,夏青墨雖然修練資質不算很好,可平日沒事做就喜歡看書,大夏王朝的藏經閣,早在五年前,就被她看完了。
所以夏青墨一眼便看得出來,葉平的實力很強,用絕世天才形容葉平都不足為過。
年紀輕輕,精通陣法,而且肉身無敵,二十來歲便凝聚出氣血烘爐,這種天才已經直逼大夏王朝的那些妖孽了。
只是如若讓夏青墨知道,葉平從修行到現在還不到半年時間,估計會更加震撼。
就如此,一炷香後。
隨著一道濁氣被葉平吐出之後,他背上的傷口直接癒合,皮膚也變得光滑無比。
韓墨的劍氣被他逼出,葉平也穩住了體內的震動,精氣神圓滿了。
睜開眸子,葉平一抬手,便穿上了衣衫。
下一刻,葉平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大夏王朝十公主,夏青墨身上
而後者也在一瞬間感應到了葉平的目光。
兩人對視。
僅一瞬間,夏青墨便有一些不好意思,微微撇開目光。
而葉平則不由打量起夏青墨。
不得不說,大夏的公主不愧是大夏公主。
李月是晉國公主,姿色極佳,身段也極好,氣質也很不錯,可對比夏青墨來說,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遠處的夏青墨,渾身上下透露出那種淡淡的書香氣息,靜若處子,亭亭玉立,至於模樣,更是世間絕美,不弱於大師姐和陳靈柔。
與之不同的是,大師姐是那種冰山與火山的結合體,陳靈柔是那種不諳世事,單純的美,而夏青墨的美,是那種歲月靜好的優美。
只是一眼。
有一種初戀般的感覺,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再加上那淡然的嬌羞與一絲絲害怕,更讓人有一種心頭一軟的感覺,可謂是猛男殺手。
「你當真是大夏十公主?」
不過葉平只是欣賞,他沒有什麼歹念,也沒想過什麼兒女情長,只是第一眼,便對夏青墨產生了許多好感罷了。
他起身看向夏青墨,有些好奇地問道。
「恩,多謝閣下出手相救,這份恩情,青墨必然銘記於心,待我回到宮中,必會想盡一切辦法,報答恩人。」
夏青墨出聲,她的聲音也極其好聽,溫和平靜,臉上雖然沒有帶著笑容,但卻給人一種十分溫和的感覺。
「報答就算了,在下葉平,只是路過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葉平搖了搖頭,他對這種什麼報答沒什麼感覺,畢竟又不缺什麼。
再者,葉平也不想跟大夏王朝牽扯什麼,萬一青雲道宗真的是,當年滅運之戰的受害者,那豈不是麻煩了。
所以葉平打算跟夏青墨走遠一點,可千萬不要發生什麼。
「閣下言重了,大夏王朝賞罰分明,閣下出手救我,便是對我有恩,這份恩情,青墨自然不會忘記。」
夏青墨繼續說道。
「行吧,若你真想報答我,等你回了大夏王朝,多送我一點靈石即可。」
葉平也沒有謙讓什麼,通過今日一戰,葉平的的確確發現自己的不足之處。
雖說自己只是築基修士,而對方是金丹後期的修士,可出門在外,不會有人覺得以大欺小很無恥。
尤其是對魔道中人,你跟魔門弟子談論道德,這不是找死嗎?
這是一個警鐘。
自己必須要快點提升實力。
不僅僅是要快點提升實力,而且還要提高肉身,劍道,陣法,等等其他實力。
同境無敵又能如何?放眼天下,築基無敵手又能如何?碰到金丹修士就得死。
而且往後還有元嬰強者,若今天遇到的不是金丹修士,而是元嬰強者,那自己還能活?
所以葉平決定,要快點提升自己的實力了,最起碼趕緊提升到金丹境,這樣至少往後去了更強的地方,不至於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想要提升實力,就必須要靈石。
功德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靈石才是硬通貨,故此若是大夏公主真想要報答自己,送自己幾百萬枚上品靈石就好,他不嫌多。
「靈石嗎?好,不過恩人,眼下可否將我護送到離州去,朝中有人在離州等我,只要我到了離州,自然便可安全。」
「到時我回到宮中,會將所有積蓄全部贈給閣下。」
夏青墨開口,很直接地答應葉平的要求,不過她希望葉平能護送她到離州,同時也許諾好處。
所有積蓄?
葉平聽到這四個字略微有些心動了。
大夏十公主,堂堂的公主,所有積蓄有多少?估計是個天文數字吧。
只是還不等葉平多想。
突兀之間,一道道人影出現了。
葉平肉身極強,自然有所感應,人數極多,從四面八方趕來。
「跑。」
下一刻,葉平直接抓住夏青墨的小手,逃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