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到哪裡去？」

  忽然一個女聲，如夢囈般在耳邊響起。

  「嗯？」

  黃凱轉頭望去，發現竟有個女人，站在滿是人頭田野的之間，她面容精緻，一雙黑眸深邃。

  身上穿的衣服，是有黑色花瓣組成，與雪白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這傢伙...

  有點奇怪呀！

  如果女人不說話，黃凱根本沒發現有個人在那。

  「我要去救我....喜歡的人。」

  「看來心有所屬，才會如此迫切，不過說起愛情，十有九悲。」女人有些失神，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

  黃凱有些沒聽懂，感覺她好像腦子有些問題。

  「那你是誰？來阻攔我的嗎？」

  「我麼.....在等我心愛的人，黑玫瑰即將為其綻放，那個人並不是你。你走吧，我不攔著你。」

  」哦？」

  黃凱眉頭皺了皺。

  這人.....神經病啊！

  他可沒心思和女人磨嘰，不阻攔最好........算你識相！

  黃凱身形急掠，飛快穿過人頭田野。

  近了....越來越近了....

  黃凱感受到前方波動越發強烈，如果沒猜錯的話，小曼就在那裡。

  「咔嚓嚓！」

  漫天烏雲攪動，一道雷霆劃破天際。

  黃凱速度飆射到極致，仿佛與漫天閃電融為一體。

  他身形在荒涼大地疾掠，兩旁景色飛退。

  心裡如著火般。

  充滿了急切。

  眼看著前方耀眼光柱越來越近了。

  逐漸的，前方地平線上，一個修長身軀站在那裡，他的眸子一藍一綠，這標誌性的特點，正是雙系SSS級覺醒者，龍組小隊長葉鋒！

  只不過此時他渾身染血，整個人像個血葫蘆似的。

  一把如鋼錐似的骨刺。

  貫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正順著他指縫滴答滴答流淌。

  前方，站著數眾流亡組織核心人員，臉上帶著玩味笑容，饒有興致的打量這一切。

  「葉鋒，我承認你很強，但黑暗之地不是你該來的。」

  噗呲！

  一個中年人抽回扎在葉鋒胸口的骨刺，鮮血頓時噴濺出來。

  葉鋒雙膝彎曲，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他異瞳光芒黯滅，嘴裡呢喃著，「終於.....輪到我退休了嗎.....」

  「住手啊！」

  黃凱遙遙看著這一切，目瞪欲裂，速度不禁又加快幾分，恨不得此刻直接瞬移過去。

  可是...

  那中年人目光森冷，轉頭看向一位瑟瑟發抖的女孩，右手掌心再次生長出骨刺，舉步便走了過去。

  「不要...不要過來。」

  張小曼驚懼的連連後退，嘴唇顫抖不止。

  黃凱見這一幕，更是心急如焚，牙關都快咬出鮮血。

  好在。

  距離越來越近...

  他有信心將小曼救下來。

  還有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十米......

  「砰！」

  眼看著小曼近在咫尺，忽然一道符文屏障亮起，擋在了中間。

  黃凱的身體，重重撞在上面。

  嗡——

  整面屏障都是一顫。

  「臥槽！」

  黃凱整個人都傻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

  而聽到屏障動靜。

  張小曼轉頭望來，恰好看見外面的黃凱，滿臉淚水向他跑去，嘴裡正焦急的說著什麼。

  但符文屏障具有阻隔聲音效果。

  黃凱根本聽不清是什麼。

  只見小曼哭成了淚人，正無聲的向自己跑來。

  而在其身後。

  一個中年人滿臉邪異，緩緩舉起手中骨刺。

  「小曼！」

  黃凱掄起拳頭，重重砸在屏障之上。

  「轟——」

  漫天符文閃爍，大地都跟著顫動不止。

  他一拳的力量，無法轟開屏障。

  但那柄骨刺，已經到了張小曼身後......

  轟！轟！轟！轟！

  黃凱雙眼紅了，宛如憤怒的公牛，一拳一拳猛然砸著屏障，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天空中烏雲翻滾，雷聲陣陣。

  閃電劃破天空，瞬間照亮整片蒼涼大地。

  黃凱已經瘋狂了。

  不知疲憊，不知疼痛，不斷砸著符文屏障，他拳頭上滴著血，露出森然白骨。

  但這點痛苦，對黃凱來說不算什麼。

  他早已經麻木了....

  張小曼直勾勾看著這一幕，忽然愣住了。

  隨後低下頭。

  只見一根骨刺已從自己腹部冒了出來。

  鮮血，止不住的流淌，很快染紅她潔白衣衫，就像一朵火紅牡丹，徐徐盛開。

  「小曼！！！」

  黃凱失去理智，狀若瘋狂，胸膛火焰在燃燒，染血拳頭又一次重重砸下去。

  「咔嚓嚓——」

  終於，屏障承受不住他瘋狂攻擊，徒然炸碎了。

  「呦？還挺痴情的嘛？那我把人給你吧。」中年人將骨刺抽出，另只手一推小曼，她的身體如風中殘蝶，從半空翩翩落下來。

  黃凱飛身衝上前，一把將其接在懷裡。

  「小曼！小曼！你怎麼樣，我來救你了！」

  「謝..謝謝你。」

  小曼張開嘴，鮮血卻溢了出來。

  「你堅持住！千萬不要死啊！」

  黃凱已經帶著哭腔，「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死.......凱哥從來沒求過人，今天就求你一次！」

  但張小曼眸光逐漸黯淡，她的生命力，就像握不住的沙，正在悄然流逝。

  她面容逐漸柔和，一切終將回歸於平靜。

  「其實.....你也挺帥的。」

  黃凱怔住了。

  心臟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肺部所有空氣被抽乾，痛苦....已經快要讓他窒息了。

  仿佛回到曾經無數個冰冷夜晚，疼痛讓他身體蜷縮著，不住的發抖，無助、彷徨、迷茫、悲傷.......

  但相比於身上的傷痕。

  心裡的傷，更為痛苦，而且.....永遠無法癒合。

  「黃凱，如果有下輩子.....我做你女朋友好嗎？」張小曼虛弱問。

  「好！你說什麼都好。」

  黃凱瞬間淚奔，」嗚嗚嗚嗚~」

  「嗯，你.....要好好活下去，答應我....」

  張小曼用盡最後力氣，抬起染血的手，努力靠近黃凱臉頰，然後用自己的鮮血，在其臉上畫了個『卅』字型符文。

  這是她特意為黃凱研製的，可以增強他的力量。

  留下濃重的一筆後。

  張小曼的手徹底落下了，再也抬不起來.....

  她死了....

  黃凱面容呆滯，仿佛木偶般，一切真是太突然了。他不顧一切的趕來，最終得到的竟是這個結果。

  黃凱半跪在地上，將小曼屍體安置好。

  」轟隆隆！」

  此時天空雷雲翻滾，閃電刺破蒼穹。

  耀眼的白光中，黃凱木訥轉過頭，打量眾流亡組織成員，

  臉上頂著染血符文。

  緩緩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