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莫雲恭恭敬敬地對坐在武道閣門口的灰衣老者打了個招呼。武道閣的規矩是，想要借閱秘籍，必須登記，並且按時歸還。
否則將被列入黑名單，禁止再次進入武道閣。
「咦，是你啊。」
莫雲一抬頭，驚訝地發現面前老人旁邊竟然還坐著一人，竟然就是那個身穿綠色錦衣的師兄。
「師兄好。」
「……今天我在武道閣輪值，幫助長老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師兄掃了莫雲一眼，「你應該是新加入半年以內的外門弟子吧，擁有兩本秘籍的選擇權，但只能借閱一周時間，如果泄露了秘籍內容，就會受到重罰，甚至可能被直接處死。」
「我明白。」
「你選了哪兩本？來登記一下吧。」綠衣年輕人隨意道。
「一本斷魂刀，一本烈焰刀。」
莫雲恭敬地將兩本秘籍遞給年輕師兄。
對方隨手接過，「哦，斷魂刀……烈焰……」
「啊？」
綠袍年輕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手裡兩本還殘留著些許灰塵的秘籍。
「有什麼問題嗎，師兄？」莫雲心裡一緊。
「有大問題！」
師兄臉色古怪地看向莫雲，「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莫雲。」
莫雲微微躬身。
「哦，你是莫家子弟。」
綠衣年輕人皺眉道，「你確定要這兩本？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選擇這兩本秘籍，就基本上等於浪費掉了這次寶貴的選擇機會。雖然你們莫家有一定的財力和影響力，但在這裡也必須要按照規矩辦事。」
「抱歉師兄，我確定選擇這兩本。」
莫雲再次道。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就登記一下，拿走吧。」
綠衣年輕人微微點頭，臉色恢復平靜，在一本厚厚的帳冊里寫下內容，然後隨手將兩本冊子遞給莫雲。
「多謝師兄。」
莫雲學著記憶里的姿勢微微拱手。
看著他側身站在一旁的身影，綠袍年輕人喃喃自語：「斷魂刀，好像有十幾年都沒人選擇了吧……烈焰刀……那根本就不算是我們山莊的刀法……或許他有家族支撐，可以獲得其他刀法秘籍？算了，和我也沒有太大關係。」
綠袍年輕人眯起眼睛，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接下去，柳承劍默默走到前面。
「你也是新加入半年以內的弟子。」綠衣青年打量了他一眼，眼前一亮，「你叫什麼名字？」
「柳承劍。」
「你借的是哪兩本？」
柳承劍伸出手，將兩本帶著灰塵的秘籍再次抖了抖，然後遞過去。
「呃……穿刺劍法……寒冰劍訣……」
綠衣青年一見到封皮上的灰塵，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下。
隨著他念出秘籍的名字，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長老也忍不住睜開眼。
只有柳承劍表情平淡，安靜地站在原地。
「你確定要選擇這兩本？」綠衣青年掃了眼旁邊的莫雲，又看到了一旁站著的，神色略顯焦急的魏迎雪。
「柳大哥……你真的要選擇劍法嗎？」
魏迎雪本來是等在武道閣門口，此刻聽到了柳承劍的選擇，也忍不住向前一步，「咱們暴雪山莊，幾乎沒有人練劍的啊……」
「我只喜歡劍法。」柳承劍平靜地說。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早日練成吧。」綠衣青年深深看了柳承劍一眼，然後點頭，在登記冊上如實記錄下了信息。
就在這個時候，從山道一側走來一隊十幾人。這些人都穿著灰色布衣，步伐一致，一邊走，隊伍里的青年還在興奮談論著什麼。
走到武道閣門口，為首的一名青年抬起頭，看到莫雲幾人後，愣了一下。
「韋大哥。」魏迎雪朝青年招呼道。
「嗯。」韋善武看了眼旁邊的莫雲，眉頭皺了皺，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魏迎雪，「你怎麼也在這裡？」
「我來陪柳大哥選擇秘籍。」
「柳承劍？」韋善武愣了下，「他的天賦確實很好，假以時日，絕對是我們中的佼佼者。」他看向旁邊的柳承劍，「你選了什麼秘籍？」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柳承劍冷冷道。
「什麼？」韋善武眼皮一跳，「你再說一遍？」
柳承劍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抬眼看著天，理都不理他。
「你！」
韋善武似乎想要發怒，但冷靜了幾秒鐘，又轉向旁邊的綠衣青年，恭敬道：
「師兄，前面這兩位都選擇了什麼秘籍？」
「因為我要帶著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選擇秘籍，所以想有個參考。」他又補充道。
綠衣青年抬眼看了韋善武一眼，笑了笑，將登記名冊在韋善武面前晃了一下，「你放心吧，他們挑完以後，武道閣其餘的秘籍都可以隨便選擇。」
一晃眼的功夫，韋善武就看清了登記冊上的內容。
「莫雲選了烈焰刀和斷魂刀？柳承劍選了兩本劍法？」他喃喃念出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後面有調查過武道閣情報的弟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兩人加起來，正好把最垃圾的幾本都選了……」
「可惜了……」韋善武看了眼柳承劍，「本來以為你有點天賦，沒想到……竟然這麼糟蹋自己……你以為自己和莫雲一樣財大氣粗，有更多的選擇權，可惜……」
柳承劍平靜地拿著秘籍，轉向莫雲，完全無視了韋善武。
「我們走吧。」
「好。」
莫雲點了點頭，無視掉旁邊韋善武的臉色，兩人一起，轉身下山。
既然已經選擇到想要的秘籍，那就回去抓緊時間修煉。
至於韋善武之流的嘲笑，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想必柳承劍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
……
一路無話。
莫雲返回半山腰的院落時，剛好聞到院子裡傳來了一陣肉香，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快步走進院子。
院子中央燃起了一團熊熊篝火。
蓉兒站在旁邊，正在將一大排肉用木籤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烤。
一邊烤，還一邊蘸著香料和油去塗抹。
「公子，剛才我去旁邊的山林里獵了一頭鹿。」
蓉兒正在篝火旁忙碌著，「今天咱們吃烤鹿肉。」
「你自己獵了一頭鹿？」
莫雲驚訝地看向她。
「是的，以前我經常在樹林裡打獵……跟著我父親。」
蓉兒低聲說。
「哦，好。」
莫雲見狀，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轉身走進房間裡。
他關上門，迫不及待地拿出秘籍。
坐在門口的桌子旁，借著窗外乳白色的光芒，打開《斷魂刀》，閱讀起來：「所謂斷魂，以刀斷魂，先練刀，後斷魂。」
這本刀法其實非常簡單，但越是看起來簡單的，往往越是難練。
莫雲大致翻了翻，這本刀法秘籍其實一共只有四招：
「春霧氤氳若不見」
「夏陽炎炎斷青絲」
「秋水旖旎暮光澀」
「冬雷婉約落春泥」
「春夏秋冬，四種季節，四種氣象，對應四種不同的意境。」莫雲通讀了一遍秘籍，忍不住喃喃自語，也感到了此刀法的詭異之處。
斷魂刀，其實非常強調基本功。
最基礎的要求，就是要將刀練出魂，然後再以刀斷魂。
寫出這本秘籍的作者似乎認為，沒有足夠強大的基本功，沒有刀魂，就無法練出真正厲害的刀法。
因此對於這四招，更多的是以模糊的意境提示為主，並沒有詳細的心法和技巧。
他要求練刀者根據秘籍上記載的意境圖譜，去領悟相應的意境，增強刀法熟練度，並且打下紮實的基本功。
如果沒有配上合適的練刀環境，恐怕這刀法根本無法練成。
「如果是普通人，即使拿到這本秘籍，恐怕也沒法練。」
莫雲忍不住吐槽道，「這實在太玄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