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敲了敲房門。
「砰砰砰。」
「請進。」房間裡傳出一個柔和的聲音。
我心裡一定,推開門,走進房間。
夏美坐在輪椅上,面對著落地窗,凝望著遠處的城市輪廓,仿佛在發呆,又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她依舊是那麼美麗,那麼純潔,那麼神秘。
「莫先生問了什麼問題?」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沒有問。」
半晌後,夏美似乎才反應過來,喃喃道。
「那冷小姐問了嗎?」我問。
「她也沒有。」夏美搖搖頭。
「可是……莫先生說他有問題要問。」我疑惑道。
「他見到我以後,就不想問了。」
「原來是這樣。」我沉默了一會兒。
幾秒後,夏美突然開口道: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誰?莫先生?」我愣了一下。
夏美微微點頭。
「他看起來很神秘,話非常少,但眼神很有壓迫力。」我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我聽說,莫先生作為執行者,在我們組織中有著千人斬的名號……」
「還有呢?」
「我還聽說,他的那把刀,是來自於一位被他殺死的狼人,而那位狼人原本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從那以後,他用那把刀殺死了很多狼人,還有吸血鬼。」
「原來他在你眼中是這樣的人啊……」夏美似乎嘆了口氣。
「你似乎認識他?」我試探著問。
「嗯。」夏美點點頭,「大概是在三年前,我見過他一次。當時我的家鄉遭受了一場很可怕的災難,他救了我。但當時我的預知能力還很弱,甚至可以說沒有。」
「那後來呢?」我好奇地問。
「後來他化解了危機,離開了。」
「那莫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問,「在你的眼裡。」
「他啊,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夏美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雖然他時時刻刻都帶著那把刀,但卻從來沒有用它殺過人。每到月圓的時刻,他就會拿出那把刀,和那把刀說話,他說他很想念那位狼人朋友,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兄弟。」
「你覺得,他能解決植化病嗎?」
「一定能。」夏美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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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了槍炮聲和混亂的腳步聲。
我躲在雕像後,不敢出去。
冷風穿過門口,吹進大廳,即使躲在雕像後,我也感覺全身像是要被凍僵了。我看著頭頂褐色的天花板,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感覺這個世界像是隨時都會崩塌一般。
幾分鐘後,我聽到院子裡的那些叔叔紛紛跑了出去。
接著似乎傳來了隱隱的慘叫聲。
我哆嗦著站起來,繞過雕像,想要看看外面的動靜。
但剛走到門口,就發現院子裡站著兩個陌生人。
其中一個是很帥氣的大哥哥,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還佩戴著黑色的鎧甲,背後背著一把銀色長刀,看起來就像是故事書里經常提到的大俠客;另外一個是很漂亮的大姐姐,她穿著一身紫色的衣服,黑色的劉海遮住了左眼,雙手還帶著手套。
「你們……是什麼人?」我驚慌地問。
「我們屬於新世界,是來帶你出去的。」大哥哥這樣說。
「新世紀?」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又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叫做聖植會,這裡的叔叔和阿姨對我都很不好,還會帶我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是的,我們不是壞人。」大姐姐溫柔地說。
她的長相和語氣,讓我覺得她一定不是壞人。
但我想起了爸爸還在的時候,經常對我說的那句話,於是搖了搖頭,說道:「好人和壞人是無法從外表判斷的。」
但我還是相信了他們,跟著大哥哥和大姐姐離開了這裡。
他們告訴我,我是能拯救這個世界的人。
我很相信他們,他們對我也很好。
我不再受凍,也能吃上很好吃的東西。
自從那種奇怪的病爆發以來,我實在看到了太多太多人在我面前死去。剛開始的時候我很害怕,徹夜大哭,害的爸爸媽媽都睡不好覺。但後來他們也感染了那種病,很快就死去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安然無恙。
難道是我的緣故,讓他們死去的嗎?
我每天都沉浸在麻木的絕望中。
每到夜晚,我總會看到爸爸和媽媽沾滿鮮血的臉。
但是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出現,讓我感覺到了父母般的溫暖。後來我知道大哥哥的名字叫莫雲,大姐姐的名字叫冷珊紅,他們都屬於一個組織,叫做「新世紀。」
後來他們真的解決了植化病。
他們拯救了世界!
我想,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再後來,我加入了新世紀。
現在我不再做噩夢了,我希望明天早晨起來,能看到陽光灑在我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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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能出去玩嗎?」
「作業寫了嗎?」
「寫了。」
「那你去吧。」
「謝謝爸爸!」
我看著兒子開心地跑出去,轉身離開。
坐上裝甲車,我來到了特勤隊的營地。
幾分鐘後,我找到了最信任的一個隊員。
「隊長,你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他笑著問。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嚴肅地說。
「什麼事?」他也嚴肅起來。
「昨天我們燒毀的那些植物的碎片,還有嗎?」
「有,每天晚上我們都集中焚燒,今天的還沒有燒。」
「取出一部分,扔進聖植會總部的院子裡。」
「什麼?」他張大了嘴。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做這件事。」
我擺了擺手,「叫兄弟們集合,告訴他們,聖植會總部出現了大規模的感染者集會,他們可能會將植化病散播到全城,所以需要立刻集合,秘密鎮壓。」
「這樣真的可以嗎?」他似乎驚呆了。
「想想他們平時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我冷冷地說,「從今天開始,布拉納的統治者,將不再是聖植會。」
十分鐘後。
一輛輛黑色的裝甲車整齊地開出營地。
我看著荷槍實彈的特勤隊員們,從心底感到由衷的驕傲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