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血學院，秘境關卡。
控制管理中心。
莫雲揉了揉眼睛，感覺渾身酸疼。
他緩緩睜開眼，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一個紅艷艷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一把捏住，發現這是女孩的紅色長髮。
「嗚……」
悶悶的哭聲從胸口傳來，那裡的衣服好像濕潤了。
莫雲無奈地拍了拍女孩的腦袋：
「哭什麼，我又沒死。」
「我還……以為你死了……」
祝焰薇把頭埋在莫雲懷裡，聲音含糊道。
莫雲發現自己正靠著牆，蹲坐在地上。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四周圍了一圈黑壓壓的腦袋，各種目光交織，都在注視著他。
「謝謝你們出來救我。」
他回憶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景象。
立刻朝著眾人感謝道。
「你竟然活下來了，你是怎麼讓外面的霧氣濃度降低的？」
瑟曦驚喜中帶著濃濃的好奇問道。
「此事也算誤打誤撞吧，我潛入時發現，母體花費很大精力保護了什麼東西。然後，我看到霧氣竟然都是從一個空洞裡溢出來的……」
莫雲三言兩語簡單解釋了一下。
「能在母體手中逃脫，太厲害了。」九隊副隊長許鵬雲感嘆了一聲，「真是個怪物。」
「也有一部分運氣因素。」莫雲謙虛了一下。
「不管怎樣，活著回來就好。」
柳承劍眼裡閃過一道釋然的目光。
「太好了。」秦問荷也激動地說。
人群之後，隊長收回視線，轉身默默離開了。
眾人三言兩語，都在向莫雲打招呼，互相慶祝。
「好了，你們都散開一點，讓新鮮空氣流進來一些。」一道平和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讓開。
莫雲看向來者，中年人依舊穿著那套熟悉的西服套裝，還戴了一副看起來沒有度數的眼睛，顯得文質彬彬，眼裡閃過平和睿智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一切。
看向莫雲的目光里，閃過溫和平靜的笑意。
「李教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莫雲平靜道。
「沒事。」李教授笑了笑，「我之前說過，一切都是命運，推動石頭上山是你自己的選擇，如何讓這段旅程走得精彩，也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嗯。」
莫雲若有所思地點頭。
「好了，你們這些人該離開了。」李教授擺擺手，「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這裡還有很重要的事，你們儘快回去吧。」
「嗯。」
莫雲點點頭，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他感覺渾身都在酸疼，走路也有些費力，便知道這是因為戰鬥時用力過猛，渾身氣力透支的結果。
戰鬥時有著腎上腺素和為杜志誠報仇的信念支撐，他並未感覺到疲憊。
結束之後，才感覺到渾身疼痛。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已經有不少部位露了出來，都是被爆炸的衝擊波和怪物的攻擊撕毀的。
但幸好，關鍵部位還保留著體面。
祝焰薇扶著他，身後一群隊員默默跟在他的身後。這麼一看，莫雲反倒像是這群人中的隊長。
不過，這也很正常。
這次任務中，莫雲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多次捨身犯險，在危急關頭救人，又不懼生死，獨身返回，炸掉內城區中心的空洞，在母體的追殺中逃命，獨自在怪物潮中死戰……
尤其是最後，沐浴著怪物鮮血的身影，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鮮明的印象。
眾多印象累積下來，莫雲在所有隊員心中的形象已經徹底改變。
即使是不太熟悉他的人，也不免對他產生了尊敬之意。
沿著長長的走廊，穿過一道道電子門，莫雲好奇地打量著關卡的指揮中心。
這裡他從未來過，指揮中心修建於關卡城牆中心處的幾道圍牆後，是一棟大約有四層高的作戰指揮中心。
走廊乾淨，整潔，穿著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匆匆走過，一切井然有序。
每次經過一道門，都相當於一次嚴密的全身體檢。
「請。」
在前面帶路的工作人員用敬佩的目光看了眼莫雲，然後伸手指引。
前方的最後一道特製合金電子門緩緩打開。
一陣略顯刺目的探照燈光芒照射進來。
外面的天空依舊是深紫色。
一輪明月掛在空中。
莫雲愣了一下，這才回想起，秘境內的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和晝夜是相反的。
他們進入秘境時是剛入夜，離開時，正是深夜。
眾人沿著門口的一條小道前進，穿過兩邊的松樹叢林，大約五分鐘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條進入關卡的寬闊長路上，響起了嗡嗡聲，機械設備運轉，發動機轟轟隆隆地咆哮。
一條黑色長龍正沿著道路向前進發。
一輛輛渾身漆黑的重甲車緩緩移動，修長的炮管反射著路燈，發出刺目的寒光。
裝甲車的履帶和泊油路面摩擦，發出咔咔聲。
黑色的鋼鐵長龍，一直向著遠處蔓延，一眼看不到盡頭。全副武裝的戰士們帶著防毒面具，手持特製步槍，沉默地前進。
整個校園都沉浸在安靜的夜色里。
沒有人大聲說話，只是沉默地注視著眼前的鋼鐵長龍，緩緩開動，朝著關卡前進。
整個天地仿佛都被這支隊伍的殺氣和肅然之氣填滿。
等到裝甲車一輛輛駛過，隊伍中間，一輛特製指揮車上，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黑色重甲的男人平靜地站立。
看到隊員們之後，男人掀起了面部的合金面具。
「師傅！」
柳承劍驚訝道。
「嗯。你們的任務結束了，我們的才剛開始。」
目光有若星辰一般的中年男人平靜地朝著一眾隊員點了點頭，然後收回視線，冰冷無情的面具重新遮住了臉。
指揮車繼續向著關卡進發。
這時關卡的方向響起了一陣陣的轟鳴聲，地面隱隱顫動，仿佛地震一般。
「是飛彈。」
六隊隊長陳溟萱感慨了一聲，「看來莫雲引爆空洞的那件事，引起了連鎖反應。」
「李教授或許早就安排好了。莫雲的動作只是適逢其會，霧氣濃度的降低，是一個合適的時機。像李教授這樣的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七隊的路才良冷靜地分析道。
莫雲怔怔地看著眼前沉默經過的鋼鐵長龍，感受到了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震撼力。
在這樣的隊伍面前，他們的一切動作都像是小打小鬧，無比幼稚。
「李教授的計劃是什麼？」他下意識問道。
「簡單來說，這次行動中，他把六隊，七隊，九隊全部當作了誘餌，真正的目的是讓八隊去探查秘境內的情報。」
路才良解釋道，「現在情報到手，估計李教授已經確定，秘境內的並不單單只有我們已經探明的都市廢墟這麼大，內部還有更廣闊的空間……」
「所以，對方有更廣闊的空間，就意味著有讓步的餘地。」
柳承劍點頭，對莫雲說：
「而正好你的行動，讓霧氣濃度大幅度降低，或許此刻普通戰士戴著防毒面具也能安然無恙地行動。」
「因此，李教授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他要一舉進攻，占領整座廢墟殘骸，修建駐紮點，在秘境內部修建前哨站，將我們的活動空間擴大，壓縮那些怪物的生存空間。」
「現在他們正在用飛彈進行範圍性壓制，開始清場，以便於大部隊趁著夜色進攻。」
「這是戰略布局啊，步步為營，對方一有破綻，就毫不留情地抓住，擴張局面。」
路才良感嘆道，「李教授才是學院裡最可怕的那個人，有他在，咱們學院才能穩穩壓制住這處秘境，才有反擊的希望。」
眾人在驚嘆中，沿著路邊的小道默默向著宿舍區返回。
莫雲之前也好奇過，為什麼學院內的道路會那麼寬闊堅硬，現在他知曉了答案。
這所學院建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單純是教學。
而道路之所以修建得這麼寬闊堅硬，是為了方便重型車輛行駛！
他們一路走過安靜的校園，裝甲大軍仿佛看不到盡頭，整座校園似乎都被鋼鐵長龍占滿。
夜色之下，乳白色的月光安靜地灑下。
注視著這肅穆莊嚴的行軍，莫雲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得沉靜下來。
感到震撼的同時，他在心中也升起了由衷的自豪感和安全感。
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隊員們沒有再閒聊，他們紛紛返回了各自的宿舍，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經過這次危機四伏的艱難任務，大多數人和莫雲一樣，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走進安靜的宿舍區。
外面的嘈雜和裝甲車移動的聲音弱下來。
拿出身份卡，經過更新以後的臉部識別系統確認身份後，合金大門緩緩打開，莫雲走進了宿舍樓。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進來，地毯溫軟柔軟，兩邊的暖氣片正放出源源不斷的熱氣。
莫雲感受著很多年沒有感受過的全身酸疼，扶著牆壁，慢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
推開門，打開燈。
客廳茶几上的電子表顯示，凌晨三點四十五。
他用電熱壺開了一壺水，給自己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里。
房間安靜無比，電子表的秒針輕輕轉動。
恍惚間，他又看到門被推開，一個沉默的高大身影站在他面前，靜靜注視著他。
「老杜……」
莫雲喃喃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
眼前空無一人，水杯里的水已經凉了。
……
第二天一早，莫雲簡單洗漱過後，從客廳的沙發上爬起來。
昨晚他睡得很香，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雖然很想再睡一會兒，但長時間養成的習慣已經讓他沒法不早起。
走出宿舍區，外面的鋼鐵長龍已經消失了。
道路上一片空曠，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能看到三三兩兩早起鍛鍊的女學員，從校園小路上跑過，有人說說笑笑的走過。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但莫雲知道，昨晚見到的絕對不是夢，此刻在關卡的另一邊，想必正有一場血腥的廝殺。
雖然他有心去參戰，但正如李教授所說，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就算是以他們的身體強度和戰鬥意志，也需要勞逸結合。況且，在那種戰場上，單兵作戰能力會被無限弱化。
類似於刺探情報和敵後偵查，刺殺重要目標，才是他們這些正式隊員最擅長的領域。
沿著校園小路晨跑了一會兒，莫雲來到七隊的訓練基地。
他本來想找熟人聊一聊的，但這時候訓練基地里只有幾名預備隊員，正式隊員都依舊在休息。
像他這樣堅持早起的人，確實不多。
他跟幾名預備隊員打了個招呼，感覺到稍微有些無聊，便回到宿舍里。
沉默了一會兒，他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來到學院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上網了。
每天都在堅持修煉，還要準備助教的課程，成為正式隊員後，又很快接手了新任務，基本上沒時間做任何娛樂活動。
隨便打開一個網頁，他注意到網站上多出了很多奇特的短視頻。
一名年輕小伙子，身輕如燕，輕而易舉地跳上了兩米多高的水泥台子。
一名小學生在和朋友吵架時，竟然從嘴裡噴出了火焰，把他自己的作業給燒掉了。
一個年輕大學生，見義勇為，阻止一名猥瑣男時，竟然隨手掀翻了一輛轎車。
一個跳廣場舞的大爺，身上的衣服竟然無風自動，顯得十分飄逸，仙風道骨。
下面還有許多評論。
大多數都不相信，還有很多嘲諷的。
「這一看就是假的，特效，現在短視頻為了火真是不擇手段。」
「噴火？我有個同學，能噴水……」
「這轎車是塑料模型吧，看上去好假。」
「大爺，把攝像頭後面的吹風機關了吧。」
「你們還別不相信，我們學校也有兩個這種同學，聽說兩個人吵架，直接把教室的鐵門給撞扁了，第二天他們就不見了……聽說是……」
莫雲眼睛微微眯起。
這段時間他給李教授當助教的時候，也聽過不少類似的傳聞。
據他所知，目前具備特殊能力和特殊體質的人，大多數都是先天覺醒，自出生就有特殊的體質。
但也有極少部分，是後天因為意外覺醒的。
比如遭遇情緒激動的事件，或者有親人朋友離世等等……而最近一段時間，後天意外覺醒的頻率，似乎變高了不少。
根據李教授所說，是因為現實世界中出現了奇異的變化，總之就是類似於靈氣復甦的那一套，但是更加學術化。
莫雲甚至見過，李教授拿出一份對於不同地區覺醒率在不同性別和不同年齡段，以及不同職業間的詳細調查報告。
他細細瀏覽了一遍網絡上爆出來的視頻，確實發現，視頻中的部分人從能力上來說，甚至接近了一度燃血的水平。
大概相當於預備隊員的實力水準。
緊接著，他又登錄了學院的內部網站，發現學院的管理部已經就這件事發布了通告。
簡單來說，就是讓大家不必意外，學院已經針對這件事做出了具體細緻的安排。
之後會給所有人做出詳細的說明。
同時，學院也給眾人打了預防針，告訴大家，今後眾人的職務可能會有大幅度調動，希望大家有心理準備。
「這個世界……變了。」
莫雲瀏覽著學院內部網站的一條條信息，不禁感覺到了震撼。
他同時聯想到，與怪物五十九在幻覺中交流時，它似乎也說過，自己感覺到死亡，並且回歸於那位存在的日子正在接近。
神靈復甦……和這種變化有關係嗎？
莫雲一時有些出神。
叮鈴鈴。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餵。」莫雲隨手接通。
「是我，你看到網站上的視頻了嗎？」電話那頭，池慕雲的聲音輕輕道，似乎還帶著一點特別的意味。
「視頻，什麼視頻？」
莫雲拖動滑鼠，並沒有看到什麼視頻。
他點擊刷新鍵，刷新了一下。
學院管理部，上傳了一條被置頂的視頻。
視頻長度大約三分五十秒左右，看到封面的那一刻，莫雲心裡就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
封面赫然是他穿著黑色合金戰鎧，手持長刀的一張照片，雖然沒有露臉，但他還是能認出自己來。
「什麼意思？」
莫雲心裡咯噔一下，點開了視頻。
黑壓壓的一片怪物，如同潮水般湧來。
紅色雷射不斷掃射，不時有墨綠色的觸手猛地劃出殘影，將紅色雷射掃滅。
雖然這些場景莫雲已經司空見慣，但這可是學院內部網站！
能登錄這個網站的，可不只有他們這些正式隊員！
視頻進行到一分鐘的時候，一道披著鮮血淋淋怪物皮毛的身影猛地出現在鏡頭中。
那道身影靈活異常，身影閃動，視怪物如無物，乾脆踩在怪物背上，朝著前方跑動。
但緊接著，那道身影忽然一僵，猛地掉了下去，落在茫茫的怪物群中，消失不見。
「這什麼鬼……」
莫雲愣住了。
這視頻分明就是他在最後返回關卡時，在怪物群中戰鬥時的視頻！
而且，這視頻的畫質還異常的清晰，甚至連怪物觸手那種黏糊糊的細節都能看清楚。
當然，他的臉也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去，就是莫雲渾身赤紅，在怪物群中大殺四方的畫面，還有他和怪物五十九慘烈大戰的場面。
視頻就在他一個人站在怪物屍體中，沐浴著鮮血，周圍怪物不敢再靠近的畫面中結束。
「原來正式隊員平時的任務，就是這個。」電話里傳來池慕雲輕輕的聲音，「你很厲害。」
「呃……」
莫雲這才意識到，電話還沒有掛斷。
「為什麼要把這種視頻放到網站上，還要置頂？」
莫雲驚訝了，和秘境有關的情報，明明就是只對正式隊員才知曉的高度保密信息啊。
「或許，學院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像你一樣的正式隊員，平時都在做什麼。」
池慕雲輕聲道，「我有個猜測，或許，以後普通人也會看到這段視頻……現在學院只是在試水而已。」
這也在李教授的計劃當中嗎？
莫雲心裡一陣驚訝。
他看了眼評論區，基本上已經炸開了。
學院的內部網站，是開放給全學院所有教職工和學員的，甚至還包括在外執勤，以及在各大城市駐守的古血者。
短短時間裡，視頻的瀏覽量就超過了幾十萬。
視頻的標題是：
「其實，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正默默守護著你。」
莫雲沉默了一會兒，又和池慕雲閒聊了兩句，掛掉了電話。
雖然對於自己出鏡有些意外，但他也能理解學院的決定。
隨著那些後天覺醒的能力者越來越多，學院的戰略可能會從秘密培養學員，轉變為有組織有計劃的系統招募和培訓，並且將這種特殊學院模式推廣到各個城市中去。
這是大方向的戰略調整。
從長遠角度來看，是一件好事。
像杜志誠這樣的人，默默犧牲的英雄，是值得更多人知曉的。
至少，也要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做了什麼，知道他們是為何而死。
……
這天早晨，衛文星像往常一樣打開了網站。
作為「四大天王」中的「大天王」，他每天都會定時瀏覽學院內部官網，將最新的消息告知同學們。
他能成為大天王，並非僅僅是依靠實力，更多時候還是那種願意為同學們著想的態度。
剛打開網站，他就看到了一個被學院置頂的視頻。
瀏覽量已經超過了幾十萬。
看了眼視頻封面，他的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這是正式隊員的特製戰鎧！」
他以前曾經見過一次，印象很深。
「喂！你們幾個快過來看！」
衛文星立刻招呼著同宿舍的另外三位「天王」，很快，四個腦袋湊在電腦前。
「這，這是什麼……」
四個人看著視頻里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怪物，四顆腦袋忍不住同時向後退了一下。
視頻的清晰度極高，怪物身體的很多細節都能看清楚。
他們能看到怪物膨脹扭曲的肢體，其中有幾米長的蜈蚣，血管膨脹的老鼠，還有如同糾纏的長蛇一般的恐怖藤蔓觸手。
單單看著這些怪物，就令人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衛文星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怪物……都是真實存在的嗎？」
「學院都發了這個視頻，應該能保證真實性。」
「難道，這就是學院禁區內的東西……」衛文星心思靈活，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這可能就是成為正式隊員之後，我們要面對的東西！」他喃喃道。
「好恐怖的怪物……」
「這是人能夠對抗的嗎？」
「要是我碰上了這些怪物，恐怕一秒之內就會被撕碎吧……」
「掌握了一度燃血之後，或許才能勉強與這些怪物周旋，但估計逃命都很難。」
衛文星暗自對比著自己的實力，但一旦設身處地地將自己代入進去，就感覺渾身冰涼。
要知道，僅僅是看視頻都這麼恐怖，真正面對那黑壓壓的如同潮水一般的怪物時，又該是多麼的令人恐懼。
隨著視頻繼續播放，二天王忽然伸手一指。
「你們看，那是什麼怪物？」
衛文星專注地看去，果然發現了一個灰色的人形怪物，慢慢在怪物黑潮中凸起。
「等等，那好像是一個人！」
衛文星聲音顫抖道。
「真的，是一個人！你看他的行動方式！」
「天吶，那是什麼人……」
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這樣恐怖的怪物潮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忽然，那道人影身體猛地僵硬，然後掉進了怪物的黑潮之中，被徹底淹沒。
「啊！」
四人又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完了，他死定了……」
「太恐怖了！」
「等等，你們看！」
衛文星再次抬頭，忽然看到一道渾身赤紅的身影猛地沖了上來，這次那人乾脆將身上的怪物毛皮撕裂，露出了渾身閃耀著赤紅紋路的身軀。
啪！
忽然一道粗壯的觸手將那人猛地擊飛出去。
「等等，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四天王震撼地說。
「這種赤紅色，好像在哪裡見過。」
只見視頻中那道赤紅色的人影再次彈起，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猛地沖了上去，和一個人形軀體的怪物糾纏在一起，浴血而戰。
他手裡捏著一道蜈蚣的屍體殘軀，在怪物群中大殺四方，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這種動作……好像是莫大哥？」
衛文星嘴唇顫抖道。
「對啊，好像是莫大哥！」
隨著鏡頭拉近，其餘三人立刻認出了莫雲。
「真的是他！」
「他辭去了助教的職位，就是去了這種地方嗎？」
「這就是正式隊員平時執行的任務？」
衛文星看著莫雲在怪物群中大殺四方的樣子，驚訝和震撼的同時，也升起了一股嚮往之情。
「大丈夫當如是！」他的眼裡滿是崇拜。
「我成為了正式隊員以後，也要爭取變得像莫大哥一樣！」他暗自在心裡發誓。
「原來學院內部還存在這種地方……這麼多的怪物……如果它們全跑出來的話……」
他們打開視頻下方的評論，也看到所有人都在激烈地討論著。
「那個人，好像是學院之前最年輕的那位助教，莫雲！」
「對，就是他！之前我和他一起工作過，他工作很認真，態度也很友善！」
「是的，他對學生很好！」
「他好像是正式隊員，原來正式隊員要面對這麼恐怖的怪物嗎？」
「單單看著那些怪物，我就把今天的早飯吐出來了……難以想像莫雲是怎麼支持下去的……」
「這麼多的怪物……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
這個視頻引起了學院所有人的熱烈討論，沒看過的人，也被親朋好友推薦著，紛紛打開視頻。
視頻的播放量很快就上升到百萬。
很快，學院的兩條官方評論被置頂了。
「這就是特別戰鬥小隊的正式隊員的普通一天。」
「你以為普通尋常的一天，對他們來說，是需要捨生忘死，拿性命和勇氣去換取的一天。
在學院官方帳號評論的下方，還有西西弗斯聯合陣線的官方帳號的留言。
「即使這個世界是痛苦而令人絕望的循環，也總有人在默默守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