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眼看自己和師妹都沒有機會逃生,呂光晉絕望之中,怒吼一聲,猛地舉起刀,向著白面具黑袍人衝過去,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呵呵,螳臂當車。」
黑袍人不屑地冷笑一聲,隨手一拍,就將呂光晉手中的長刀拍飛,緊接著一道黑色霧氣離體而出,將呂光晉束縛住,猛地拔地而起。
像是提起一隻雞。
「嗚……」
呂光晉拼命捂著脖子,掙扎著,但毫無還手之力,被黑袍人舉在半空中,雙腿亂蹬。
「就憑你們這些真氣境的外門弟子,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連我的皮毛都傷不到。」
黑袍人注視著苦苦掙扎的呂光晉,冷笑一聲,然後看向了蓉兒,自言自語道:
「這女娃子做成爐鼎也不錯,用來練成活屍也是不錯的選擇……要怎麼炮製她呢……」
隨意的幾句話,給旁邊的蓉兒施加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蓉兒心頭泛起一陣絕望,她也清楚,如果再不出手,就沒有機會了,而面對這種歸一境強者,幾個普通真氣境再來幾個都一樣,根本毫無希望。
只是相比於坐以待斃,她寧願死在戰鬥中!
想到這裡,蓉兒抬起手中的刀,刀刃微微一顫,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影,猛地朝黑袍人沖了過來。
人還未至,刀光已經如同風雪般吹向黑袍人。
「咦?」
黑袍人略微驚訝地看了蓉兒一眼,「這一刀有點意思,比這個廢物強多了。」
「不過,還是沒用……」
黑袍人隨手一揮,一道黑色霧氣蔓延而出,與蓉兒劈來的刀光碰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音。
「好詭異的力量!」
蓉兒一接觸到黑色霧氣,就感覺這東西仿佛有生命一般,想要附上來,侵染她的身體。
她刀光一震,擺脫了黑霧,繼續沖向黑袍人。
啪!
黑袍人身體一晃,猛地將蓉兒手中的鋼刀拍飛出去,同時輕輕驚咦了一聲。
「你這刀……是內門弟子的專用兵刃。」
他收回手,發現上面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痕,若不是真氣自動護體,說不定早就被割破了。
「還是個天才?或者是某位長老的弟子?」
黑袍人心裡一喜,這次撿到寶了。
他隨手一掌將蓉兒拍飛出去,又轉向旁邊的一名黑袍人:「去,將那把刀撿回來。」
「是。」黑袍人領命而去。
「嘖嘖嘖,這次運氣真不錯。」
黑袍人心裡愉悅不已,要知道,這種內門弟子專用的兵刃,是採用特殊合金打造,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實則鋒利無比,尋常真氣境拿在手中,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其作用。
而這種特製兵刃,對他來說也有不小的助益。
這次出門,不僅完成了任務,還捉到了爐鼎,又收穫了一把好刀,真是收穫不淺。
這名黑袍祭司微微一笑,黑霧蔓延,又將嘴邊溢血,幾乎喪失抵抗力的蓉兒拽了過來,扔在一邊。
忽然,蓉兒嘴唇一咬,就要咬舌自盡。
但黑袍祭司只是手指輕輕一動,黑色霧氣蔓延而出,蓉兒就感到一股特殊真氣控制了自己的下頜,絲毫不能動彈。
「嘿嘿,像你這樣的四宗弟子,我殺了幾十個,在我面前還想自殺?」黑袍人冷冷一笑。
「完了,連死亡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蓉兒心中徹底絕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待命運對她的處置。
黑暗中,只聽得另一名黑袍人從方才的叢林處走出,來到近前,恭敬道:
「祭司大人,那把刀拿來了。」
「太好了,給我吧。」
黑袍祭司心中大喜,伸手就朝著那把刀抓去。
寶刀落在手上,黑袍祭司忍不住哈哈大笑,「這次出行,真是圓滿。」
他忍不住將刀放在手上,用手指划過刀刃,「你們看看,不愧是暴雪山莊親自為內門弟子打造的寶刀,可謂是吹毛斷髮,普通的歸一境都扛不住一刀。」
旁邊的幾名黑袍人紛紛賀喜,湊過來欣賞寶刀。
「如此好刀,怎能不拿一個來祭刀!」
黑袍祭司越說越興奮,隨手一擺,就將旁邊已經昏過去的呂光晉招來,將昏迷過去的呂光晉隨意扔在面前的地上。
「來,小女娃,老夫讓你看看這把刀的真正鋒利之處。」
黑袍祭司隨手一揮,蓉兒的眼皮被一陣無形力量扯開,不得不看著場內的景象。
蓉兒心中一陣無奈和心酸,她知道自己即將眼睜睜看到同門師兄被老者虐殺,但又無能為力。
「雖然此刀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這正是它的特別之處,表面上看起來和普通的刀沒什麼區別,但斬鐵斷金,不在話下。」
黑袍祭司炫耀般說道,「只要老夫輕輕一斬,就能砍斷這小子的身軀,你們看好了!」
旁邊的幾名黑袍人也圍了過來,興奮地看著。
蓉兒心頭憋屈,不忍看到同門師兄死在眼前,但又毫無辦法,只好眼睜睜看著眼前即將發生的慘狀。
「用你的鮮血,來給我祭刀吧。」
黑袍祭司冷笑著,隨手朝著地面上的呂光晉揮刀砍出,這一刀他根本沒用力,因為以此刀的鋒銳,只要輕輕一砍,就能將呂光晉攔腰斬成兩段。
噗嗤。
長刀砍進血肉之中,但想像中的一刀兩斷的感覺並沒有到來,刀鋒砍中了地下的呂光晉,卻只是鮮血四濺,只入肉幾分,並未砍斷。
「咦?」黑袍祭司愣了一下。
就在這一瞬間,他身後貼的最近的一名黑袍人,也就是剛才為黑袍祭司拾刀的那人,從背後輕輕抬手。
雖然看似毫無殺意,但一道雪亮至極的刀光憑空斬出,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砍向黑袍祭司背後脖頸要害處。
「不好!」
黑袍祭司在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事情不對,接著感到背後一陣冰涼,於是立刻調動真氣護體,同時身體向前一竄。
但這一刀實在太過陰毒,是從他根本沒有防備的背後自己人手裡砍出,就連他也完全沒有想到,因此只是躲過了要害,但並未擋住。
這一刀實打實地砍在他的後背,護體真氣宛如脆弱的薄膜,被一刀砍碎。
緊接著刀刃輕鬆地劃破了他的血肉,鮮血四濺,幾乎要將他一刀斬成兩半。
轟!
真氣爆炸般溢散開來,黑袍祭司猛地向前竄出,四周的幾名黑袍人都被護體真氣逼退開來。
但出手偷襲的那名黑袍人並未被這股真氣影響,而是不閃不避,持刀繼續沖了過來。
「該死的,尹鴻,你瘋了嗎?」
黑袍祭司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那裡血流如注,他已經被這一刀重傷了!
忽然,他心頭靈光一閃,臉色猛地陰沉下來:
「你不是尹鴻!」
「你究竟是誰!」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所有教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給驚呆了,圍過來的幾人又被黑袍祭司的護體真氣給震退,好幾人都受了傷。
而躺在旁邊的蓉兒也被真氣吹飛,靠在了一棵樹幹上,瞪大眼睛,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這些幽靈教的人竟然會自己內訌起來?
他們瘋了嗎?
帶著淡金色面具的黑袍人並未開口,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手中長刀依舊光潤潔白,刀刃上並未染血,只有一滴血珠順著刀劍滑落。
「這是……」黑袍祭司盯著刀刃,臉色慘白,「你手裡的,才是……」
黑袍人「尹鴻」輕輕抖了抖手裡的刀,笑聲自面具之下傳出,「現在才看出來,太晚了。」
「老夫從未見過像你這般陰險毒辣之人……」
黑袍祭司氣得渾身顫抖,「不過,就憑你一個真氣境,還殺不了我!」
話音未落,「尹鴻」就持刀,猛地沖了上來。
「你找死!」
黑袍祭司又驚又怒。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黑袍祭司就算受了重傷,也依舊是歸一境強者,隨手一擊就能殺死普通真氣境。
他怒吼一聲,猛地揮手,一道黑色霧氣離體而出,朝著「尹鴻」拍擊而下,就要將這個該死的叛徒當場擊殺。
誰知道「尹鴻」根本不閃不避,右手輕輕一揮,黑袍祭司就感覺眼前的人影猛地放大,就像一座山一般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碾壓過來。
緊接著,冰涼的殺意席捲全身,眼前仿佛被籠罩了蒙蒙的霧氣,一切都變得朦朧了。
朦朧的霧氣中,一道如水的刀光似有若無地劈開空氣,黑色霧氣面對這道刀光,竟然毫無反抗之力,被輕易分解開來。
緊接著,在黑袍祭司震撼無比的目光中,這股刀光繼續向前,溫柔地划過他的身軀。
噗——
鮮血四濺,本來就被斬出巨大傷口的脖頸直接齊根而斷,一顆面目猙獰的頭顱飛起,滿眼儘是不甘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刀意……」
「你究竟是誰?」
在蓉兒震撼的目光中,強大到難以戰勝的黑袍祭司就這樣被一刀斬首,緊接著帶著淡金色面具的黑袍人「尹鴻」又化身死神,直接將旁邊看呆了的幾名幽靈教徒斬殺乾淨。
普通的真氣境教徒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完全被碾壓。
「好……好強……」
這把專門為內門弟子特製的兵刃,在黑袍人「尹鴻」手中,仿佛才發揮出了真正的可怕之處,斬殺普通真氣境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正在她浮想聯翩時,眼前人影一閃,黑袍人「尹鴻」突然出現在她身前,平靜地注視著她。
他究竟是誰?
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他要殺我嗎?
蓉兒睜大眼睛,注視著眼前神秘又強大的黑袍人。
忽然,黑袍人「尹鴻」微笑一聲,用手摘下了臉上的淡金色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蓉兒,不認識我了嗎?」
莫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