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念念姐的心事

  秋日的陽光懶懶散散地灑在公園裡,給金黃的落葉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手裡握著已經涼透了的奶茶,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不遠處的一對身影。

  是林曉和她那個寶貝弟弟。

  林曉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針織衫,襯得她溫柔嫻靜,臉上帶著寵溺的笑意,正推著鞦韆,鞦韆上的男孩笑得肆意張揚,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真好啊,明明是親姐弟,卻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酸澀的感覺在胸口蔓延開來。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看過無數次了,每一次都像是一把鈍刀,慢慢地凌遲著我的心。

  我從小就認識林曉,我們住在同一個小區,上的也是同一所學校,關係一直很好。而我對林曉的弟弟,那個從小就粘著我,一口一個「念念姐」叫得無比甜膩的小男孩,也一直懷著姐姐般的疼愛。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我無意間撞見林曉的弟弟偷偷地親吻她的臉頰,而林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眼神里滿是寵溺和縱容。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有些感情,是不能逾越的,有些界限,是不能觸碰的。

  我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思緒也飄向了遠方。

  「蘇念,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看到一張俊朗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顧辰?」我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慌亂地站起身,手裡的奶茶也隨之掉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你怎麼來了?」我的臉頰微微發燙,慌亂地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來找你啊,」顧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奶茶杯,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我聽說你心情不好,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理所當然,仿佛我們是關係最親密的人一般。

  可是,顧辰,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關心,每一個眼神,都像是一把火,在我的心裡燒灼著,讓我無法自拔。

  「我沒事,只是出來散散步而已,」我強忍著內心的悸動,故作輕鬆地說道,「你不用擔心我。」

  「真的沒事嗎?」顧辰的目光落在我泛紅的雙眼上,帶著一絲探究和擔憂。

  「真的沒事,」我避開他的視線,不敢與他對視,「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我便轉身想要離開,卻被顧辰一把拉住了手腕。

  「蘇念,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和不安,「是不是林曉又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教訓她!」

  「不是的,和她沒關係,」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只是……累了,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敢告訴他,我真正的心事,我怕他會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避我,我怕他會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

  我更怕,他會說,蘇念,你太傻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你怎麼會喜歡我呢?

  蘇念回到家後,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公園裡發生的一幕幕,顧辰的關心,林曉姐弟的親密,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讓她更加心煩意亂。蘇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顧辰發來的消息,約她第二天一起去看電影。蘇念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第二天,蘇念和顧辰在電影院門口碰面,顧辰精心挑選了一部愛情喜劇,希望能夠讓蘇念開心起來。然而,電影裡男女主角甜蜜的互動,卻讓蘇念更加心酸,她忍不住偷偷地看向身邊的顧辰,卻發現他也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蘇念回到家,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顧辰關切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難以入眠。她翻來覆去,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向顧辰坦白自己的心意。另一邊,顧辰回到家後,也對蘇念的反常表現感到擔心,他回想起蘇念看向林曉和她弟弟時落寞的眼神,心中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顧辰決定找林曉問個清楚。

  我回到家,心亂如麻。顧辰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他的眼神,他的語氣,都像一杯烈酒,在我的血液里燃燒,讓我沉醉,卻又讓我害怕。

  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蘇念,你不能再陷下去了。他是林曉的弟弟,是你的朋友,僅此而已。

  可是,感情的事情,哪裡是說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我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里,拿起手機,漫無目的地翻看著朋友圈。朋友圈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生活,有甜蜜的情侶自拍,有美食美景的分享,也有工作學習的吐槽,唯獨缺少了一份,我真正想要看到的內容。

  我關掉手機,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蘇念,你在幹嘛呢?」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林曉的聲音。

  我連忙起身去開門,林曉穿著一身家居服,手裡還提著一盒草莓蛋糕,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

  「我剛下班路過蛋糕店,想著你應該還沒吃飯,就給你帶了一塊回來。」她說著,走進房間,自然而然地把蛋糕放在了茶几上。

  「謝謝。」我擠出一絲笑容,心裡卻更加苦澀。

  林曉,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林曉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麻煩?還是……和顧辰吵架了?」

  「沒有,我和他很好。」我慌忙否認,生怕她看出什麼端倪。

  「那就好。」林曉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我還擔心你和他吵架了呢。你也知道,顧辰那孩子,從小就被我慣壞了,脾氣不太好,要是他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我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林曉,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進了我的心裡。

  「對了,我明天想帶小宇去遊樂園玩,你要不要一起去?」林曉突然提議道,眼神裡帶著一絲期待。

  小宇,是林曉弟弟的名字。

  「我……」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去吧,蘇念姐,我們一起去嘛!」還沒等我開口,林曉的弟弟,那個曾經一口一個「念念姐」叫得無比甜膩的小男孩,突然從林曉身後探出頭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的小男孩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一天,我無意間撞見他偷偷親吻林曉臉頰的畫面。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無比噁心,無比厭惡。

  「不去!」我猛地站起身,冷冷地拒絕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房間,留下林曉和她弟弟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我反鎖上房門,背靠著冰冷的房門,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蘇念,你真是個懦夫!

  你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也不敢面對林曉,你只會像一隻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裡,自欺欺人。

  可是,你能逃避多久?

  第二天,我故意起得很晚,等林曉和她弟弟出門之後,才慢吞吞地起床。

  我打開手機,發現微信里有一條來自顧辰的未讀消息。

  「蘇念,你在嗎?」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連忙點開消息。

  「我今天休息,要不要一起去……」

  他的消息還沒發完,就突然停住了。

  我焦急地等待著他的下文,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的回覆。

  他怎麼了?為什麼不繼續說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喂,是蘇念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我是顧辰的朋友,他出事了,你趕緊來一趟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