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同事突然變成老闆娘, 是什麼感覺。Google搜索
時恆建築所的員工，這會兒看著朋友圈，一面面相覷,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仔細思考，認真反查，之前在工作的時候, 到底有沒有給鄔喬臉『色』。
不過想半，家不由慶幸。
因為鄔喬在公司低調, 『性』格又溫和, 可以說人緣還是不錯的。
況且她長得還漂亮, 又不是那種綠茶型的漂亮，整人清清淡淡, 不爭不搶, 雖然之前也有人不滿程工對她偏心太過, 覺得給她很多機會。
可是現在看看，這是人家親老婆，給點機會算什麼呀。
算程令時現在把整時恆送給鄔喬，這是正光明的。
這一上午，家幾乎沒停止過八卦。當然程令時這組成重點關照的對象, 因為在一公司久, 肯定不可能只跟自己的組裡的人接觸。
有時候一起做項目, 肯定有熟悉的。
基本上每人的機收到一堆來探消息的微信。
上午容恆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因為他平時特別的平易近人，所以居然還有人趣的問道：「容總，今會放假嗎？」
「放什麼假？」容恆一愣。
旁邊的人立即說：「程工結婚啊。」
「老闆結婚，你放假，」容恆冷哼聲, 薄怒道：「想得美。」
他有些惱火的離開，有人說：「容總今怎麼有點兒不太開心啊？」
「正常、正常，好基友結婚，自己還孤家寡人一，你說能不難受嗎？」
正好從自己辦公室里出來的楊枝，聽到他的討論，忍不住掀起眼皮：「不用工作嗎？老闆結婚，你放假，做什麼夢呢。」
被她這麼一說，家趕緊閉嘴，乖乖工作。
直到下午的時候，鄔喬出現在公司。
然後幾分鐘後，程令時也出現在公司。
兩人尋常的像是早上去一趟菜市場一樣，逛完來。
「喬妹，你怎麼來？」顧青瓷原本正在畫圖，沒太注意，直到鄔喬到她旁邊的工位旁，坐下來，她才發現。
鄔喬一愣：「不是說這方案的截稿日是周三？我得趕緊，要不然還要給程工他看，肯定要修改，時間上未必來得及。」
「……」
顧青瓷怔怔的看著她，她知道自己應該說點話，可是鄔喬太坦然，弄得她好像要是多追問一句，顯得自己很不正常似得。
一分鐘後，鄔喬已經進入專注畫圖的階段。
而程令時則在公司內部的通訊軟體上，讓楊枝組的人全員到一號會議室開會。
家一邊收拾本子，拿著電腦，往一號會議室去，一邊忍不住朝鄔喬的工位上看過去，雖然離的遠，是卻能看她也正在畫圖。
「我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程工會和鄔喬結婚？」一男員工忍不住低聲說道。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悠悠的聲音：「那你說說，為什麼？」
楊枝的腦袋探過來，嚇得男員工一跳。
「楊總，我胡說的，」男員工被嚇一跳。
楊枝睨他一眼，下巴微抬：「還不趕緊去會議室，別以為程工今娶老婆，能對你下留情，要是設計圖有問題，待會狗血淋的是你。」
果然楊枝一語成讖，當他組裡的設計師依次上台展示自己的設計方案時，程令時一路停下來，沒怎麼說話。
終於當最後一設計師演講完，之前家還會習慣『性』的鼓掌。
單看到程令時那張逐漸陰沉的臉，已經準備舉起的人，默默的放下自己的。然後程令時低看一眼，突然里的筆，在桌面上輕敲下。
「這？」他問。
眾人：「……」
原來罵人並不需要長篇論，原來短短兩字，可以把所有人批評的體完膚。
程令時的攻擊範圍實在太廣，他這話是不滿意組裡所有人的方案，弄得楊枝這組長臉上光。
從會議室里出來，公司里迅速流傳開。
雖然程工結婚，是殺傷力依舊不減，甚至比之前還有恐怖。
原先還覺得鄔喬這是成功高嫁，後來想想跟程工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豈不是時時刻刻要扛著他那張毒舌。
這下倒是有不少人又轉而同情鄔喬。
這件事，也不知怎麼最後傳來傳去，傳到當事人鄔喬的耳朵里。
她實在沒想到家，居然還會對她報以同情。可程令時高要求的標準，給時恆的諸位同事造成什麼樣的心理壓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時恆不是有程令時嚴格把控設計。
想來時恆壓根不會成為業界頂級建築事務所。
晚上兩人是在家裡吃飯，鄔喬下廚，她做飯藝很不錯，特別是糖醋排骨燒的，簡直是一絕。
「想知道我做糖醋排骨的秘訣嗎？」鄔喬得意道。
程令時依在廚房門口，兩條長腿隨意支著，雙環在胸前，嘴角噙著笑意：「這麼機密的事情，也能告訴我嗎？」
「……」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鄔喬還是耐著『性』子說：「這世界能光明正分我一半東西的人，現在只有你。」
偶爾她也會有種恍惚感，並沒有覺得自己結婚。
好像一切還如常。
只是偶爾在清晨醒來時，看著近在咫尺男人的臉，這才忍不住疑問，她這結婚？
跟眼前這男人，她的初戀，結婚。
鄔喬知道自己如今還談不上一生這麼久遠的事情，可是她從小到，只喜歡過這麼一人，並且繼續，一直這麼愛下去。
如果說年少時的喜歡，是懵懂的好感。
那麼當她決定嫁給這人時，便是她愛他。
程令時頷首，問道：「所以你的秘訣是什麼？」
「我每次做糖醋排骨的時候，一定會放我鄔家陳醋，這樣糖醋排骨的口感才會入味，」鄔喬舉起她身側的一醋壺。
那是他離開清塘鎮時，伯給他一壺帶上的。
程令時輕笑聲問道：「這？」
聽到這話，鄔喬立即瞪雙眼，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兩字給我公司多少設計師帶來心理陰影。」
「什麼陰影？」程令時問道。
鄔喬自然不會說公司的傳言，只是說道：「因為你太優秀，要求又那麼高，很多同事其實承擔很的壓力。」
「你呢？在時恆也會有壓力嗎？」程令時說。
鄔喬認真想下這件事，搖搖：「偶爾也會有，做不出設計的時候，截稿日在即的時候，好像會很焦慮。」
其實這是職場人，會存在的問題。
只要活著，總是會面臨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然後想盡辦法，解決問題。
兩人吃完晚飯，並未立即分開，而是坐在沙發上休息。
鄔喬起身去泡兩杯解膩的柚子茶，端過來後，放在茶几上，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腰身，說道：「我好像長胖。」
「沒有。」程令時斬釘截鐵。
鄔喬明顯不信，說道：「怎麼可能。」
程令時：「我每在『摸』，怎麼會不知道，還是你是在懷疑一設計師對尺寸的敏感度？」
鄔喬：「……」她哪兒敢。
兩人窩在沙發上，正準備挑選一部電影，突然鄔喬想起一件事。
她說：「你知不知道，我剛來公司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在時恆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什麼規定？」程令時撇看著她。
鄔喬說：「只要你還想留在時恆，不可喜歡某位程姓合伙人。」
時恆正副合伙人加在一塊，一共有七位，而姓程的，自然只有一位。程令時聽到這話，微微挑眉，居然是對這傳言，有點兒不置可否的樣子。
面對早已經住在一起的男人，鄔喬忍不住忍不住問道：「我現在這樣算是違反公司規定嗎？」
程令時轉下剛戴在指的婚戒：「當然不算。」
隨後男人補句，口吻極理所當然。
「因為我也喜歡你。」
*
本以為程令時和鄔喬結婚之後，公司里必然能看他相伴相依的畫面，是過半月，家發現他居然還跟從前一樣。
在公司里，鄔喬跟著家一塊喊他程工。
項目討論會上，小組裡的人被罵，鄔喬也不可避免的被跟著一塊挨罵，程令時罵人倒不是狗血淋式的，他那種輕描淡寫式的，反而讓人越發覺得可怕。
至於午的時候，鄔喬多還是跟顧青瓷一塊吃飯。
弄得顧青瓷感動到恨不得抱著她，覺得她結婚，還對自己不離不棄，實在夠感人的。
反而鄔喬瞧著她這麼感動，安慰道：「你別這麼說，我只是覺得如果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的話，也會膩的慌。倒不如給別人一點空間。」
顧青瓷一愣，突然說：「我怎麼覺得我突然成你和老的保鮮劑？」
「你要是這麼想，也可以。」
於是鄔喬在樓下給她的『保鮮劑』小姐，買她最愛的厚『乳』拿鐵，安慰一下她。
後來時間長，時恆的人也是熟悉鄔喬和程令時這種相處方式，而且他這種相處方式，也確實是最讓人舒服的。
畢竟要是程令時也變成那種膩膩歪歪的人，只怕整公司的人，要跌眼鏡。
至於鄔喬，自然是不置可否的是，整公司從前台到設計部的資深設計師，全對她客客氣氣。
她知道這種變化是不可逆，倒也沒太糾結。
做好自己行，她不會像隋寧那種一樣，因為有背景，肆忌憚的壓別人。
鄔喬也曾經很嚴肅的和程令時聊過這問題，讓他不要在工作上偏袒自己，她之前最瞧不起的是隋寧。
她也希望，也不會想要變成下一隋寧。
不管是誰的努力，應該被正視。
哪怕是公司內部競爭同一項目，她也要從實力開始。
好在鄔喬因為銀湖鄉的項目，有些氣，居然逐漸有項目動找上門，而且是點要鄔喬當創設計師。
周末的時候，兩人在家，鄔喬在書房裡忙著工作。
程令時家裡的另外一房間，改成她的書房，這樣兩人可以保持的獨立的空間，不擾彼此的工作。
是鄔喬正在畫圖時，程令時端一杯蜂蜜柚子茶進來：「畫圖的時候，不要坐太久，還有現在氣有點兒干，多喝點兒水。」
「好，我知道，謝謝老公關心，」鄔喬順接過杯子，問道：「待會想吃什麼？」
她這一聲老公，叫的程令時有些心神恍惚。
鄔喬是『性』格使然，生不太懂得撒嬌，是偶爾也會給他一點驚喜。
程令時想下，說道：「要不晚上去看電影？」
「電影？」鄔喬想想，他好像是沒太在外面看過電影，立即點同意。
程令時出去之後，因為他下午沒什麼事，坐在客廳里看書，誰知旁邊沙發墊子下面正好放著鄔喬的平板電腦。
這會兒被他一靠，平板掉在地毯上。
他伸撿起來的時候，正好看某乎來通知，提醒鄔喬她之前關注的問題，有新的答。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程令時開鄔喬的平板電腦。
他一直知道她的密碼。
是他的生日。
等他點進去發現，這居然是一極其熱門的帖子。
這問題是：多年後再遇初戀，你覺得最可怕的是他（她）變成什麼樣子？
或許是因為這種關於初戀的問題，總是能引起數人的共鳴，特別是下面那些經典的熱評，時不時會被人點讚和復。
所以這帖子時常會被翻出來。
有種常看常新的感覺。
概是因為鄔喬關注過這問題，所以程令時居然靠在沙發上看這問題。
或許是因為他這下午難得的閒暇，難得的閒來事，讓他這帖子一直翻到後面，然後意看到一條沒有點讚，也沒有復的評論。
程令時在看到這條評論時，仔細的看又看，直到看著這條評論發表的時間。
他心那種密密麻麻猶如針扎的心疼，再次襲來。
*
鄔喬晚上跟程令時出去看電影，因為他家在市心，附近有一家電影院。兩人直接步行過去，程令時抓著她的，放在自己衣的兜里。
兩人朝電影院過去，看的是一部外國好萊塢片，槍戰很刺激，看得人腎上腺素飆升。
直到電影結束，鄔喬去趟洗間，拿出機，這才發現好多人給她發信息。
郝思嘉、顧青瓷、楊枝……
於是她點開最上面瘋狂發十幾條的郝思嘉。
郝思嘉：【你家程工是什麼神仙男人。】
郝思嘉：【姐妹，我問你，搞到初戀的感覺爽不爽。】
鄔喬原本還笑她怎麼這麼激動，她跟程令時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知道，直到鄔喬看郝思嘉發來的截圖。
居然是一微博博發的。
【這是什麼神仙初戀成真的故事，程令時和他太太的故事，我可以再磕一萬年。】
而這博是配一張圖的。
上面的截圖，有明顯帶著藍v的某乎帳號，這是程令時在某乎的官方帳號。
因為現在社交媒體很流行，哪怕是設計師也不可能高高在上。
所以各平台，會邀請他開設官方號，特別是某乎這種號稱專業答問題的社交網站，是邀請各行業的頂級牛入駐。
所以程令時這藍v不可能是冒充的。
而他答的問題，也是表明，他並未被盜號，而是真的本人在復。
原來在幾小時前，他在某乎那帶著藍v的帳號，復這熱帖里，某條連一點讚和復沒有的沉底答。
這條答是：我從十五歲喜歡的人，在我重逢時，他不記得我。
而程令時復是：我從未忘記過你，程太太。
鄔喬看著這張截圖，是他答自己那條評論的截圖。
連鄔喬本人，差點兒忘記，她曾經在網絡上默默寫下過這樣的心情，或許是因為處宣洩，所以才會在網上寫下吧。
當時她在學校的展覽廳，與他重逢，明明自己一眼認出他。
可是程令時卻好像不再記得她。
也是在後來，鄔喬才知道，他只是在逗弄自家而已。
程令時在網上的關注度，本來，別提他還親自用這種加v的帳號復，好像他並不在意別人看，甚至有種宣告下的感覺。
宣告著，她不再是單方面、卑微的喜歡著他。
她的喜歡，得到應。
很快，郝思嘉又發來微信：【姐妹，恭喜你，再次喜提熱搜。你跟程工兩人，應該是上熱搜最多的兩建築師吧。】
鄔喬點開熱搜，這才發現，居然是有人爆料，程令時的太太是她這件事。
這一下，把兩人的字頂到熱搜前排。
本來他結婚沒瞞著別人，程令時朋友圈有發，他的朋友圈不僅有公司的，有各種合作者，所以這事兒不算是秘密。
是這件事，在這關於初戀的問答後，再次被引爆。
甚至連鄔喬當初領取世界青年建築師獎的獲獎視頻，再次被放上來，她在視頻里說過，她從年少時，認識程令時。
之前所有人以為他之間是水到渠成的愛情。
從來沒有人知道，那在歲月里苦苦堅持著的少女，曾經是帶著怎樣的心情。
而這句話在某乎上，她答的話，讓一處於暗戀女生卑微的姿態，躍然紙上。可是她卻又是幸運的，因為不會再有第二程令時，會這樣答她。
很多人經歷過暗戀，可是暗戀始終是青澀的、微苦的，失敗者，成功者少。
當看曾經卑微的暗戀，被這樣熱烈的應著，哪怕不是親歷者，也依舊會覺得激動，想要為他歡呼。
而作為當事人的鄔喬，此刻只想再趕他的身邊。
程令時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來來往往很多人，他穿著淺『色』衣站在那裡，整人挺拔俊秀，引起不少人。
鄔喬直勾勾衝過去，抱住他的腰，程令時被她撞的往後輕退一步，卻不惱火，低笑著問道：「怎麼？」
「程令時，我是不是很少跟你說這句話。」
程令時眼瞼微垂，那雙眼眸安靜而溫柔，聲音微軟：「什麼？」
「程令時，我愛你。」隆冬之下，鄔喬的眼睛亮的發光。
並非所有的暗戀，是疾而終，偶爾也有幸運者，會聽到響。
鄔喬沒想到，她是那幸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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