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喜歡他嗎，為什麼要幫我？」
謝道昀不解地問。
何婷搖搖頭，「那都是以前了，現在我肯定支持你呀！」
「據我觀察，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哦……」謝道昀被她說得有些心動。
畢竟。
在夢裡再怎麼為所欲為，終究不是現實。
她想過，要是能真的實現就好了。
而現在似乎，只差臨門一腳。
不過她也沒說自己一定會跟陳垣表白。
只是想著下午送生日禮物的時候，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而不是被他處成了妹妹。
何婷也沒多勸。
她知道謝道昀這種女孩很有主見，只要把個中利害說清楚，自然會有決斷。
回頭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陳垣。
十一月下旬的午後，陽光暖照，耀在他清晰的下頜線。
其實陳垣本來就有點小帥。
皮膚白、個頭高、偏瘦。
穿著oversize的紅白校服，清秀中帶一點內斂，絕對的清純男高。
何婷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總感覺陳垣一天天變得更有魅力。
有這種想法的，並不只是她一個人。
班上女生私下也在討論，哪個班哪個男生怎麼了，哪對情侶又分了。
而最近被提到次數最多的就是陳垣。
「垣神好像有點帥誒。」
「少年感是不是？」
「看起來好嫩……」
「怪不得顧煙要倒追呢。」
「哈哈哈，陳垣還以為煙姐是整蠱他的，也是有夠抽象。」
「不過煙姐是真的喜歡他。」
她們尤其津津樂道他跟顧煙的關係。
比如今天顧煙給他送了生日蛋糕，那眼中的情意大家也不是瞎子，肯定不是開玩笑。
張宇帶頭起鬨叫她煙嫂，她也不反駁，只是低低地笑。
很少能看到大大咧咧的她這麼害羞的時候。
……
陳垣記不清具體什麼時候心動的。
是她在黃昏下的淚光盈盈，還是在橋上的義無反顧，亦或是在自己家沙發上睡得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哪怕自己被她的團團轉。
她總是朦朧如煙如霧，捉摸不定。
可是那從跳躍的髮絲到晶瑩如玉的腳趾，無一處不牢牢吸附著他的心神。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顧清煙說的對，如果高三這一年他沉溺於戀愛里，那麼他絕對沒辦法兼顧學習。
儘管她像注入自己乾涸生命的甘泉，卻也容易讓人貪戀駐足。
「上課了……」
聽到同桌的提醒。
陳垣慢慢醒來。
隨著手臂如彈簧般的酸麻，意識也漸漸真切。
「什麼課？」
「歷史。」
「鍾老頭啊……」
他們的歷史老師是一個特別可愛的老教師，還有幾年就退休了，平時一副閒雲野鶴的模樣，但講起課來尤其激情。
當然，免不了捎帶一點私貨，卻也會要求他們獨立思考。
鈴聲還沒響完，一位高高的、矍鑠的老頭帶著保溫杯走進教室，見怪不怪地看著剛午休還未完全清醒的同學們。
「咳，都辛苦了，看會電影休閒一下。」
「噢～～～！」
頓時，全班人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
畢竟周三是一周最難熬的一天，到了周末好歹還有一個盼頭。
於是，鍾老師轉身推開黑板，在白板屏幕上給大家放映起了一部很經典的近代史電影。
放在平時可能沒幾個人有空看這種老電影。
但是上課前放這個，很能將把大家都帶入那種氛圍中。
→
張宇探出身，把陳垣那邊的窗簾也拉上。
其餘同學也紛紛拉窗簾，把教室里弄得清幽又昏暗，只剩下黑白的畫面和零星的槍炮聲。
陳垣漸漸看得入神。
在這樣的歷史浪潮中，個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吧？
就算有人重生到那個時代，都不一定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就在這時。
趙蒹葭戳了他一下，小聲問道：「顧煙呢？」
「呃……她還有事，這幾天不會來學校。」陳垣眼神一黯。
「哦。」趙蒹葭專心看著電影。
陳垣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找她？」
「不是什麼大事……」
趙蒹葭想了想，把肩膀緩緩靠過去，壓低聲音，「我爸要二婚了，我想問一問她。」
「你家的事她怎麼知道？」
「我們兩家認識啊。」
「……好吧，你沒她微信？我推給你。」
陳垣低頭把顧煙的微信推給她。
「嗯，謝謝你。」便聽到趙蒹葭又說道：「這幾天我可能要回家住。」
「啊？」陳垣猛然一驚，「你不能回去！」
「……」
趙蒹葭用茫然的眼神看著他。
後排的張宇調侃道：「嘿哥們，看個電影黏一塊去了？」
「……」
一陣沉默，講台上傳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都清醒了吧，那咱們現在上課……」
鍾老師樂呵呵地把電影縮小，讓同學們拿出複習書，正式開始講課。
一下午時間飛逝流逝。
陳垣思考良久，勸趙蒹葭不要回家住。
趙蒹葭卻說，婚宴是她爸爸特意留到晚上舉行，就是為了等她回去。
這讓陳垣很無奈。
他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告訴趙蒹葭未來的真相，讓她主動避開危機；
第二，在婚宴那晚上，動用強制性或欺騙性手段，拖住她不讓她回家。
當然，還有更省事的方法。
比如讓顧煙騙她說，十一月不是結婚的黃道吉日，延到下個月去。
但陳垣擔心的是，到時候又發生什麼突發狀況，趙蒹葭還是回家了……
真正的未來，是難以預料的。
他偷偷給顧清煙發了消息，想參考一下她的意見。
頹垣：「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您看該怎麼做比較好？」
堪顧：「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頹垣：「告訴我呀，煙姐！」
頹垣：「煙姨！！！」
頹垣：「這樣我怎麼放得下心？」
被他消息轟炸得沒辦法。
顧清煙才回道：「嗯，我已經跟她說了，那天大雪，不宜婚娶，你別讓她出校門就不會出事」
陳垣鬆了口氣。
果然，還是一如即往的忽悠。
重生者的身份就是好用。
……
……
下了第八節課後。
何婷大大方方走到講台上。
在白板上點開嗶站，找到一個二次元向混剪視頻播放。
視頻里，剪輯的都是那種戀愛番的經典片段。
Clannad、未聞花名、四月是你的謊言、言葉之庭、弱勢角色友崎君……黃昏落在黑板上，一個個令人怦然心動的畫面交映。
伴隨著《喜歡你》的歌聲。
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香甜的氣息。
有瓜？
見狀，教室里許多同學都留了下來，一個個臉上帶著興奮和期許之色，左右轉著頭，想看看今天這齣好戲的主角是誰。
「吱——」
伴隨著椅子挪開的長音。
趙蒹葭和謝道昀兩人站起身，互相對視一眼。
都看到對方手中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