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那個房租，我轉給你」
陳垣放下碗筷。吧書69新
雖說韓老師讓他白住。
但醫生說他胃很好，吃不了軟飯。
懂不懂什麼叫文人風骨啊。（戰術後仰）
韓怡露淡淡一笑，「房租你媽媽已經付過了，你安下心好好學習，其餘的事……不要多想，明白嗎？」
「是。」陳垣正要把碗筷送去廚房。
謝雲按住他，「這些交給我來收拾就行了……你住教師公寓了，晚自習更不能遲到。」
「是！」陳垣起身，像是入伍的新兵般莊嚴。
「在家裡隨意點。」謝雲慈眉善目。
「好的雲姨，雲姨再見。」
陳垣腹誹不已，到底是隨意還是嚴肅，我想笑啊！
「韓老師再見，我去上晚自習了。」
他轉身在玄關處換鞋，揮手出門。
謝道昀蹦蹦跳跳地追上來。
「垣哥等我~」
臥槽，農！
門輕輕合上。
韓怡露和謝雲兩人同時坐在沙發上，短暫的沉默後。
謝雲偏偏頭，「你是怎麼想的？」
韓怡露指尖按在眉心，笑了笑：「你不覺得現在這樣，也蠻好的嘛？」
謝雲又問：「以後呢？」
韓怡露恬然一笑：「以後……說不定可以圓我們一個夢。」
…………
「向前跑~
「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不歷經磨難~怎能感到……」
冬日黃昏，校園裡迴蕩著歌聲。
學生們四面八方的匯入，又如散落的玻璃珠，時光呼嘯而過，青春如昨爛漫。
這兩天過得特別快。
搬進了教師公寓後，和平時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能跟張宇一起放學回家、早起要跑操、但早晚都能吃到韓老師超讚的手藝。
陳垣平時的空暇時間更多用來學習，但日子依舊歡快。
高三累歸累，試題一套連一套仿佛永無盡頭，卻也沒有那麼苦大仇深。
每個高三牲都很自覺，會給自己找一根胡蘿蔔掛著。
裝點著寡淡又蔥蘢的歲月。
高中的戀愛，就像是漫步在沙灘上撿貝殼，有俯拾的欣喜，有殘缺的遺憾。
而陳垣的青春戀愛喜劇戛然而止。
自從那天下午後，趙蒹葭就不理他了，哪怕陳垣給她帶了她最愛的香菜牛肉，最後也是自個含淚炫完的。
顧煙也不理他了，陳垣問她溫泉還去不去了，她也沒回消息。
只有小謝同學整天膩著他，再加上張宇，三人走得比較近，算是成了一個小團體。
何婷因為是謝道昀的同桌，偶爾也會加入他們。
但在這個團體裡，儼然成了謝道昀的小妹，因為她看得出來，陳垣對謝妹妹那簡直就是捧成了寶。
原來，沒有什麼均衡。
平衡？平衡只會傾向勝利的一方。
…………
這周的周末要補課。
周五放學的時候一片哀鴻遍野。
畢竟周末的補課不像平時還有體育課、音樂課點綴，直接就是語語數數、政政英英，簡單粗暴，倒頭入睡。
深夜。
陳垣反鎖房門，關上燈。
戴上耳機，享受著被黑暗包裹的空靈。
手指噼里啪啦敲著鍵盤，屏幕上一行行段落下滑。
他這兩天發現自己學習效率還挺高，晚上還有韓老師和謝主任給自己和謝道昀開小灶，所以原定的小說也可以撿起來了。
而且文思如泉湧！
或許是有了和老師「同居」真實經歷。
寫起來也多了億點細節……
正當他快速擊鍵時。
「咔嚓嚓嚓嚓——！」
忽然推拉窗傳來異響，窗簾被風吹動，一陣冷風吹進暖和的房間。
陳垣嚇了一跳。
韓老師家也沒養貓貓狗狗什麼的啊。
他正想過去查看。
發現一個穿著單薄睡裙，身上套了件鵝黃羽絨服的高挑身影，從陽台推拉門的門縫貓著腰走進來。
黑乎乎的環境下她的肌膚仿佛在閃閃發亮，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靈動，似乎在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你怎麼過來的？」
陳垣下意識把電腦切換到桌面，旋即震驚問。
謝道昀弱弱道：「陽台可以爬過來，你門鎖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幾樓？！」
「下雪了……我想告訴你。」
「那也不能爬陽台啊！我看看！」
陳垣有些生氣，走到陽台上。
發現和隔壁房間的陽台中間就隔了個一米不到的牆。
貌似一腳就能跨過去……那沒事了。
不過。
確實是又下雪了。
下得似乎非常大，夜色下茫茫的雪絮在空中舞動著，放眼望去，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層白棉被。
圓月當空，鵝毛雪重。
這放在江南水鄉，確實美極。
怪不得小謝妹妹特意要過來分享給他，陳垣亦未寢是吧？
凜冽的寒風讓他打了個顫，趕緊回到溫暖的房間。
他故作威嚴地教訓道：「以後不可以翻牆了，多危險啊。」
幸好是在碼字。
要是自己在做別的事……那可就尷了個尬了。
「嗯~」謝道昀乖巧地點著頭。
陳垣拉開窗簾，看著陽台外月光下的夜雪，喃喃道：「這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啥啊。」
「要不我們去陽台打著手電看？」謝道昀拿出開著燈光的手機，映照在她那白兮兮的小臉上。
「這麼冷，別出去了，我們就烤著鳥籠看吧。」
兩人搬著一大一小兩張椅子，靜靜看著夜空中紛紛灑落的雪花。
這次下雪的力度，顯然比初雪大多了。
好在自己搬過來了，不然怎麼上學還真成一個問題。
天冷路滑、積雪結冰，路上也容易出事故。
而且天寒地凍，只能一個人抱著小被子蜷縮在床上。
哪還能像現在這般夜賞雪侵帳，紅泥小火爐。
陳垣問道：「白雪紛紛何所似？」
謝道昀歪歪頭：「未若柳絮因風起。」
「嗯，是你的台詞。」陳垣笑了笑，「我初中就想這麼問你了。」
謝道昀忽然抬了抬頭，「我冷。」
陳垣一愣：「冷嘛？要不先回去睡覺……」
「我重嗎？」
很輕，輕得像是要化開的剔透雪花。
……
雪華灑落。
月光好似有了形狀。
一處獨棟別墅二樓窗前。
趙蒹葭披著衣，握著安靜的手機界面，默默看著漫天飄雪。
月下瑤台，雪夜如蝶舞翩躚。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把拍到的雪景發給她。
陳垣，又下雪了。
你就不能再發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