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結束的時候,鄰桌歐陽夢他們還在吃,周尤打了個招呼告別,和同事一起離開。閱讀М
歐陽夢沒注意到被眾人簇擁的江徹,等他們一群人走了,回過頭還打趣鄭柯,「老鄭,你是不是對周尤有點意思啊,上次那個實習生小學妹那麼主動,你連微信都不給人家。」
鄭柯笑笑,端起啤酒喝了口,沒承認,也沒否認。
歐陽夢又去看陳家越,問:「家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看見周尤,特別冷淡呀。」
陳家越正心不在焉地往火鍋里倒年糕,年糕還沒完全解凍,一大塊掉下去,噗通濺起湯漬。
他被燙了下,皺起眉頭,語氣也少有地不太耐煩,「我和她不熟。」
歐陽夢忙拿紙巾幫他擦。
擦乾淨後,她轉頭,又跟鄭柯說:「對了老鄭,群里不是正在組織校友聚會嘛,我們可以把周尤也叫過去。」
鄭柯點點頭。
可陳家越卻忽然插話,「叫她過去做什麼?」
歐陽夢愣了愣,「周尤現在在做公關,認識的人肯定很多,我們以前都還是學生會的,出來聚聚……怎麼了?」
畢業後的校友聚會憶往昔情誼不過是前戲,**還是在於發展人脈,擴展社交關係。
歐陽夢說的一點毛病也沒有。
陳家越一時無話反駁,也不再說,只端起酒喝了口,心情不太暢快。
周尤就和個掃把星似的,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至於現在被調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分公司,還要和歐陽夢這種不化妝不能見人的土包子在一起了-
冬夜溫度偏低,空氣中糾纏著一團團的白氣。
將同事們全送上車,周尤才和江徹一起離開。
周尤不是個能喝的,幾杯啤酒下肚,都能身體發熱,腦袋暈乎,臉頰發紅。
她打開窗戶吹冷風,任由江徹一路疾駛回星江公館。
之前提出離職,周尤為了安撫分分鐘就要炸毛的江徹,主動說要搬到江星公館和他同居,當然特殊情況要特殊處理,周琪放假的時候,她要回去陪周琪。
江徹答應了。
這兩日江星和嘉柏的工作都沒交接好,周尤還住在自己家。
江徹雖然沒說什麼,但他今晚不聲不響過來參加歡送聚餐,顯然是耐心餘量宣布告急。
下了車,進電梯,江徹就開始動手動腳。
開門進屋的時候,周尤已經被吻得喘不過氣了。
江徹沒開燈,在玄關就開始解扣子。
周尤被他壓在牆上,倏而,背脊稍稍離牆,又被抱著騰空架起,很快靠回牆壁。
身上的著力點只剩抱住江徹脖頸的雙手,還有不自覺緊緊纏繞在他腰間的雙腿。
周尤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江徹根本就沒想進房。
黑暗中的親吻只能聽見聲音,混合著衣物簌簌落地的摩擦聲,曖昧在喘息間流轉。
意識到再不阻止就來不及,周尤於意亂情迷中吞吐地說了句,「江徹,還…還沒洗澡!」
她的話音剛落,嘴唇又被江徹封住。等江徹親得饜足,才隨口回應一聲,「完事了再洗。」
周尤平日比較保守,從江徹身上得來的經驗也就是乖乖躺在床上,然後隨意被他擺弄。
離開床這個安全著陸點辦事,還是第一次。
從玄關一路到沙發,地毯,落地窗,最後再到浴室。
洗完澡躺回被窩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
家裡隔音好,周尤被江徹慫恿著出聲,這會兒喉嚨痛痛的,聲音有點啞。
兩人都是事後幾乎零交流的人,周尤體力一般,完事的時候基本都睡傻了,作為賣力的人,江徹完事了最多去陽台抽根煙,回來也是悶頭大睡。
但今晚可能是回來得早,結束後,兩人都沒有睡意。
閉眼假寐了會兒,發現周尤不安分地背過身玩手機,江徹將她攬回來,面對自己,「怎麼,睡不著?」
他的聲音里還沾染些低啞的曖昧,周尤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囫圇「嗯」了聲,不好意思抬眼和他對視。
「都多久了,你怎麼還這麼害羞。」
「……」
臉紅和害羞都是本能反應,她有什麼辦法。
周尤悶聲不吭,把腦袋埋在他懷裡,環在他腰間的藕臂緊了緊。
江徹很享受她的依賴,唇角翹著,眼睛半闔,好半晌,才問一句,「什麼時候把東西搬過來?」
「等我交接完。」
「那還得好幾天吧。其實也沒什麼好搬的,你要什麼,買新的就行了。」
「你急什麼。」
「我急什麼你不知道?」
周尤自他懷裡抬頭,臉紅了紅,又想背過身去。
江徹一把攬住了,還往自己懷裡收緊了點,「我說真的,要麼就直接住過來,要麼就把你那租的房子直接騰退了,我再給我未來小姨子安排一間公寓,你們租房的小區,人員來往太複雜了。」
他這麼一說,周尤倒是想起些事,「等等。」
她從床上坐起,又下床,赤著腳去外面找自己包包。
之前沒開燈看不到,這會兒開了燈,周尤捂著臉,感覺自己要被燙熟了。
這都什麼呀,這麼大的房子,一路都是衣服,她去玄關拿了自己包包,路過沙發,還瞥見沙發上的不明水漬,臉愈發燙了。
萬萬沒想到,只有床上還算一塊乾淨地方。她盤腿坐在床上,從包包里拿出筆記本。
江徹也從被窩裡坐起來,往前挪了挪。
「幹什麼?」
「我算下帳。」周尤沒抬頭,唰唰在筆記本上寫著,「老這麼租房也不是一回事,我之前就是打算,等賣掉盧原的房子,湊一湊,在星城買個新房子。」
公關行業薪水不高,她外派江星,拿的還是嘉柏的工資,稅前七千出頭。好在今年完成項目拿了些獎金,再加上年終獎,今年一共存了六萬塊。
如果換成別的工作,別的城市,這樣的收入她顯然可以存下更多。
但做公關,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她還要吃飯、租房,要負擔周琪的學費生活費,今年光憑上班存下六萬塊,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徹看著她密密麻麻記錄下來的大額收入支出,稍稍挑眉,「你工資就這麼點,還存了六萬?」
他又往下翻,看到一筆總額為四十萬的款項紀錄,又問:「這是什麼,你房子不是才賣了三十萬?」
「中獎剩的,我不是和你說過嗎?」
這種小錢江徹沒太放在心在,周尤提醒,他才想起,周尤的確跟他說過這麼件事。
這四十萬,周尤將其分成了十份,後面標註了每一份金額的投資去向。
周尤主動解釋,「我不懂理財,都是買的貨幣基金,一半是定期,一半是可以自由贖回的,雖然利率低一點,但萬一有什麼急事,就能很快取出來用了。
「P2P和股票什麼的我都不懂,就看網上說,不要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裡,所以我買的都是不同的。」
見周尤這認真的樣子,江徹忍不住想笑,就這麼點貨基她還認認真真扔了十幾個籃子,簡直是傻得可愛。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江徹掩唇咳了咳,「沒。」
周尤按著手機上的計算器,又繼續碎碎念,「加上賣房子的錢,我大概有七十五萬,二十五萬的流動資金肯定要存下來,萬一琪琪病情有什麼反覆怎麼辦。
「那我可以用五十萬來買房子,五十萬地段肯定不會太好,但我今年升職肯定會漲薪水的,還有理財收益,等明年再買的話,那明年房價會不會又漲……」
江徹好整以暇看她算帳。
算著算著,周尤自己也算暈了,她揉了揉太陽穴。
江徹順勢握住她手腕,「別算了,你喜歡哪個樓盤,我買給你。」
周尤聲音戛然而止,抬頭看了看江徹,有些愣怔。
江徹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漫不經心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我是想要和你結婚的,所以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楚。我知道你們上班成天就在辦公室討論些什麼新婚姻法,離婚怎麼分家產,但在我這裡不需要,你不用跟我算這麼清楚。」
結婚。
聽到這兩個字,周尤心裡震了震。
「你是不是傻,哪有隨隨便便就送房子的,而且,這不一樣,我就是很想…自己買一個房子。」
周尤背靠在他懷裡,沉默很久才開口,聲音很輕。
「我看是你傻了。」
周尤不滿地用腦袋頂了頂他下巴。
見周尤固執,江徹又說:「你知道星城現在房價什麼情況嗎,五十萬首付能買在什麼地方,你打算坐多久地鐵上班,你又打算還多少年貸款,二十年?萬一工作丟了怎麼辦。」
周尤這些問題都還沒仔細考慮,一時啞口無言,「那我可以再存一年……」
「人民幣貶值的速度你了解過嗎,你買的這些貨基趕不趕得上貶值速度?」
「……」
江徹蹭著她耳朵,問:「真想買房?」
周尤點點頭,又好像從江徹的話里聽出了點意思,試探著問了句,「你會理財嗎?」
問完,她覺得自己剛剛說了個笑話,捂住嘴,不好意思。
江徹似笑非笑,「想要我幫你?」
周尤這次不敢隨便點頭了,每次江徹這麼說話的時候,都沒安好心。
果不其然,還沒等她說什麼,江徹就開始提條件,「叫聲老公來聽聽。」
「不要你幫。」
「真不要?半年翻一倍也不要?」
「說話就說話,你幹嘛撓我!」
兩人在床上笑鬧著,周尤又被撓了痒痒,包包筆記本都落到地上,她打著滾邊笑邊求饒。
忽然,周尤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響了響,她被江徹撓得喘不過氣了,只好非常沒有面子地連喊了兩聲「老公」。
她聲音溫軟,嚶嚀又羞澀,江徹聽得非常滿意。
周尤這才有功夫喘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在星城,周尤靠在江徹懷裡,按了接聽。
「喂,請問哪位?」
「是我,鄭柯。看到你朋友圈有留急事可以聯繫的號碼,所以打來試試。」
聽到是男聲,江徹沒說話,只親了親周尤耳垂。
周尤有點尷尬,她還沒開口,鄭柯又說:「今天見到你很高興,你比以前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