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當沒看見

  總經理辦公室。

  隨安詩瑤一同來公司的助理早就將一切處理妥當，辦公桌、椅子、包括內線電話，需要的文件全都整理井然有序。

  「安總，這是您要的優化名單。」

  「嗯。」

  「……」

  門關上。

  安詩瑤揉了揉太陽穴，打開電腦。

  對只有寥寥工作相關內容的高管群她毫無興趣。因為有內部權限，隨便想辦法找個馬甲就能混進普通員工群。電商大群，營銷部。

  【誰打的訂單？序號打錯了，自己來電梯拿。】

  【@王潔，去拿一下】

  【12.18報餐表、excel，@全體成員】

  【@李仁傑，優惠券弄好了，看一下數量。】

  【……】

  關於蘇明發過的信息停留在上周三，只是@了安詩瑤陌生的名字，說要誰挪下車。

  《前世的秘密》

  《我們是否生活在代碼世界？》

  《人死後的歸宿，靈魂去哪了？》

  《……》

  忙碌。

  但不是一心撲在交接工作上。

  這些書，很多都扯到佛教道教的因果報應，修善行投胎。

  也有說親人死後遇見的不能以科學解釋的事。

  但安詩瑤想要看的不是這些。

  屍體被收走後，去哪兒了？

  只退回來一些相關的雜物。那些都是在海島市才有的，並不是他本身的。

  就算屍體因為擔心污染處理掉了，那麼人到底有沒有靈魂呢？

  如果有，肉體毀滅後，會去哪兒？

  花了點時間，查詢公司2016年的員工打卡記錄。那時這家公司還不是用連結釘釘的打卡機刷臉打卡。是刷的卡。

  但只要人在這上班，想找就能找到蛛絲馬跡。

  不難查。

  很難想像，現如今KPI倒數第二的他，退回六年前是給公司創造過巨大收益僅次於銷冠的運營。年會上似乎還被以前的總經理親自發過獎金。

  那種還有些青澀剛滿20歲的他，安詩瑤沒見過。

  22歲低價幾萬塊買下同事的舊汽車。再後面，便越來越混日子。

  所以。

  2016年，現在見到的他就在這裡工作，根本沒去那麼遠的地方過。呆四個月之久怎麼可能查不到一點痕跡。

  他也有妹妹。

  在海島市，和小熙說過也有一個妹妹，正在上大學。現在確實在讀大一，但倒退回6年前只是初中生而已。

  除了臉，體形，聲音……其他都不是？

  站在他身邊，完全沒看過自己一眼。低著頭……與以前總是被妹妹批評太冷淡，很多人都不敢和自己對視的情況一樣。是他的話，見到自己會很直接的說。

  頭很疼。

  「咯嚓。」

  咀嚼著藥片。

  前世今生，如果已經是重新活過的他，壓根就不會記得自己。

  能這樣去思考嗎？

  再次咀嚼。

  不。

  如果是他，就算不記得自己，也有辦法去確認到底是不是。世上可以有樣子、聲音全都一樣的人，但不可能相似到與記憶中每處細節都一樣。多觀察一段時間會有結論。

  結果，心情還是受到影響了麼？

  ……

  15.09。

  提前結束工作去聚餐，不存在有人拖拉的現象。

  「我去，這家烤肉我記得蠻貴的啊。好幾次想來看看錢包都沒進。」

  「無所謂，只要不占用我私人時間，就是吃小攤我都願意。」

  「拉攏人心……這麼年輕，不知道跟總公司那邊是什麼關係。」

  「想那幹啥。畢竟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咱只能是牛馬。干。」

  「……」

  說認識同事。

  但安詩瑤壓根沒和普通員工坐一起，還是和寥寥幾個高管在另外的卡座。

  「安總這麼年輕，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

  對於來敬酒的經理，她也只是舉起裝茶的杯子抿了一口示意。

  聽著他談公司未來的規劃。

  「是不是，少了個人？」

  看了好久也沒發現蘇明，安詩瑤皺起眉頭。

  「？」

  邊上的經理愣了下，往好幾個部門分別坐的卡座巡視。

  他哪兒記得請誰沒來。

  「蘇明。營銷部的。」

  「蘇明？」

  見著安詩瑤看不出表情變化的臉，經理更懵了。

  蘇明？這人他知道，前幾年跟上一任總經理的親戚起過爭執，後面就開始擺。

  但為什麼她會說出這名字？有裙帶關係？

  「優化名單第一個就是他吧？」

  「……」

  原來是這樣。

  胖經理頓時鬆了一口氣。

  要是她的親戚，那就真慘了。

  「這個蘇明，太不像話了！」

  「我馬上問問，營銷部的主管是怎麼統計人數的。少了人都不知道。」

  以前與公司的恩恩怨怨到他這個位置，他才懶得管。

  但喜歡在關鍵節骨眼整活？

  那就是真不想幹了。

  ……

  蘇明去哪兒了？

  當然是為了工作，幫人事部關係還行的同事接人。

  【公司計劃要招新的帶貨主播試試效果】

  【這人之後估計也是你安排帶。正好你去接，順便認識一下。】

  沒事，正好可以出來透透氣。

  聚餐有什麼好玩的？

  而且，重要的是……

  「你、伱好。我叫夏夜。」

  茶色的長髮、美麗的瞳孔、白皙通透的肌膚。比人事部那傢伙發來的照片還漂亮。

  看起來好小。

  穿著現在已經很常見jk風制服，裙擺到膝蓋。而那衍生出的小腿裹著白襪，真的好白。圍了粉色的針織圍巾，有種學妹的感覺。

  此刻她因緊張而臉微微發紅，刻意避開蘇明的目光。

  「咕咚。」

  蘇明莫名的吞咽口水。

  不僅是名字好聽，人也一樣好看。幼小，但像瓷娃娃似的。塞在後備箱她的行李箱有些舊。那麼家境和自己對比應該還好。

  可愛。

  所以說。

  「來這麼遠的地方，家人或者男朋友啥的沒送你？」

  「那個……父母都在另一個城市，男朋友……家裡人說，要等我工作一段時間再談。我、我現在……還小。」

  「看起來確實很小啊。」

  「我、我24歲了。」

  「真假的？」

  「真的，剛畢業半年……一直沒找到心儀的工作。」

  看起來非常拘束，沒什麼與人相處的經驗。

  好好好。

  雖然身材比起安詩瑤太過貧瘠，但說到底根本就是另一個賽道的女孩子。有機會，為何不試試？

  嗡嗡。

  誰一直發消息啊？

  【接人接到沒？趕緊回來。】

  【搞的我也跟著挨罵。真有你的，人事部的事你多管閒事幹嘛？】

  【窗口振動】

  【語音電話，對方已取消】

  【……】

  啊？

  之前發消息過去，這比回『知道了』。現在又莫名其妙叫管閒事。

  當沒看見。

  「坐了這麼久的車應該餓了吧？把東西放一放酒店，正好我也餓了，去吃個飯？順便給你講講公司的事。」

  「……好。真的，謝謝你這麼關照我。」

  什麼叫舔狗呢？

  毫無底線的討好女人那是舔，但以前輩的姿態製造機會相處，這叫攻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