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沒什麼大不了的
7月20日。
弗洛里達。
晚。
溫蒂的祖宅後來花錢重修，但重修過後的宅子多了比地面本體要多起碼一半的地下空間。
完全沒燈火的跡象。
安安靜靜，像是誰也沒在。
「……」
但走進客廳，很容易就能見到沙發扶手邊，有道身影抱著又小又白的膝蓋蜷縮著。
「大哥哥，小夜什麼也沒做到。」
「……」
「看到霧，但是，沒有發現別的。也沒有明白緹婭姐姐能來的原理。從人類的理論來看……本身就不可能在相等質量下再存在比原本質量……」
「……」
原來是這樣。
所謂不好的事，就是說她沒能搞清楚原理，也沒能知道如何能安全的送人過去。
甚至，諾艾莉亞還能不能回去都兩說。
和那雙有些動搖的視線對視。
「抱歉，我擅自就覺得你一定會有辦法。」
「但本來這東西就解釋不了。說不定就只有特定的人可以。不用太煩心，諾艾莉亞……回不去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
雖說有點對不起諾艾莉亞，但事情如果真就沒進展，那就只能放緩甚至放棄。
「大哥哥。」
「嗯？」
「小夜，撒謊了。」
「什麼撒謊了？」
「體液，可以消失。小夜攜帶了大哥哥和緹婭姐姐的標本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霧裡消失了。但小夜還在。」
「……」
啥時候收集的？
不對。
屬於自己和諾艾莉亞的東西會消失，那就代表……自己和諾艾莉亞可以，但別人不行？
「模仿大哥哥的標本物和緹婭姐姐的魔力標本物，都失敗了。只有真的才會消失。」
「……」
「小夜覺得，有很大概率。只有大哥哥和緹婭姐姐符合特定的條件。但小夜也許要花很久才能知道，具體是怎樣的條件。到現在，小夜都不知道霧是怎麼來的。沒有承載物，就像是憑空出現。完全不會影響特定條件以外的人。」
「……」
「大哥哥？」
蘇明摸了摸她的頭髮，露出笑容。
「沒必要這麼勉強，大哥哥從沒說過你必須是很聰明的形象吧？偶爾像以前一樣不會用花灑的狀態也可以。」
「沒什麼大不了的。」
「本身世界上解不開的謎題就很多，比如說我的夢能力。不一定是壞事。」
「開心點。」
「不已經很努力了嗎？沒因為諾艾莉亞出現鬧彆扭，反而幫忙想辦法我已經很輕鬆了。」
「……」
摟著她有些冰涼的臉，嘴唇逐漸有了溫度。
數秒後再分開。
「可是，緹婭姐姐會想回去……大哥哥能回來一次，就能……」
後面的她沒說。
但蘇明很清楚。
萬一過去之後，沒辦法回來呢？
「說起來，很久沒把你抱起來過。」
「讓我看看，現在的小夜有沒有長胖吧。」
「嗚？」
「……」
依然很輕。雙手不自覺扒著蘇明脖頸。
「她們似乎都覺得你對任何事都過於平靜，又很聰明。但在我看來，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
「皮鼓一點肉沒長。」
「……大哥哥說過，小小的也很可愛。」
「我當是什麼大事。就這一點關係也沒，說到底本來就是我的問題。」
「……」
「總會有辦法。既然我和諾艾莉亞符合特定的條件，那我和她一起來當標本實驗不就行了？有結果最好，沒結果也沒事。」
「……」
「之前也說我會玩弄人心是吧？可能確實是，我挺有把握，諾艾莉亞會願意留在這。手段多的是。」
「大哥哥，突然變得，反派。」
「我啥時候是正派了？」
「唔……」
她雙足纏著蘇明後背，死命的貼著蘇明肚子。稍稍冰涼的體溫終於變熱。
「大哥哥。」
「嗯？」
「其實，小夜有在吃醋喔。」
「是嗎？」
「雪兒姐姐之後，安姐姐的妹妹，還有緹婭姐姐……都是大的。只有小夜最可憐。」
「……」
「小夜積攢了很多很多，知道大哥哥不會罵小夜。要大哥哥一個人來的原因……」
也不用再說別的。
她這段時間基本上都在忙，忙和她其實沒一毛錢關係的事。
「大哥哥，又變強了嗎？」
「基因變強的話，小夜受孕的機率也會變大。」
「……」
別隨便說這麼澀情的話。
「不想要，loli人外媽媽的小孩嗎？」
嘶。
用這種姿態，撩起裙擺……誰頂得住？
7月21日。
早。
蘇明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夏夜沒在。
手機有幾條消息。
大多都是安詩瑤回的。畢竟找藉口要出來比較長一段時間。
「……」
消息不足為奇。
但手機下壓的紙條很奇怪。
【大哥哥，小夜要離開一段時間。】
【可能，下次見到大哥哥，小夜的肚子也和安姐姐一樣隆起來了。】
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
「……」
蘇明爬起來，快步到樓下。
「老大？」
溫蒂正在吃早餐。
「大姐頭？不知道，那麼大的動靜……不應該和老大恩愛完在睡覺？」
指望她是錯的。
夏夜真要做什麼，搞不好連把溫蒂祖宅地板磚敲完她都沒知覺。
7月23日。
毫無頭緒找了兩天。
也問過艾薇兒，回復是完全不知道。畢竟『父母』對於艾薇兒來說完全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反倒是被好一頓抱怨。
7月25日。
晚。
正當蘇明打算找繆雪兒也一起幫忙，連著安保公司一起出任務找時，夏夜回來了。
狀態和之前見過的一樣。甚至衣服都是同款的連衣裙。
「大哥哥。」
「……」
但聲音、舉止，哪哪都不對。透著一股子怪異。
「吃人和丟垃圾，大哥哥覺得哪個更討厭呢？」
「……」
「不回答的話，她就回不來了。」
她的背後也有尾巴搖曳。但顏色和夏夜的完全不同，通體純黑。連著膚色也變得發黑。
眼瞳豎起。
7月25日。
深夜。
蘇明確實拿出全力，甚至咬著牙透支能力。
也不管能不能讀檔，試著以傷換傷。
可究其根本，對方壓根沒動過。只是一條尾巴伸出來狂舞。眼睛都沒眨過一次。
就像是單純的戲弄著蘇明玩，每次能一擊斃命的時候給蘇明留喘氣的機會。
「大哥哥，真弱。」
「和她一樣弱。」
「……」
「大哥哥，現在可以回答了嗎？吃人和丟垃圾，哪個更討厭呢？」
被小小的身影居高臨下的注視。那眼神依然平靜。
7月26日。
深夜。
蘇明覺得身邊很溫暖，再睜眼……霧氣環繞。
朦朧中能見到光潔的胴體。似乎心情很不錯，在澆水洗澡。
「……」
她大概也發現蘇明醒了，轉頭過來。
「比起人吃人，我更討厭亂丟垃圾。」
「……」
「嗯，找了太久。原來在這種芝麻大點的地方，被人類分走我的一部分。」
「你好像很喜歡我的那一部分？」
「……」
「嘩啦。」
這是浴池嗎？
見著她浮動水花過來。樣子和夏夜區別真的很小，僅僅是臉頰左側有顆小痔的區別。
「你把她……」
「吃了。在肚子裡。」
她漾起微笑，輕撫水中的肚子，「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和我合為一體理所當然。」
7月27日。
凌晨。
蘇明發現了。她不僅和夏夜長的差不多，能力也大差不差。
不。
比夏夜更強。上一秒自己還是奄奄一息，下一秒又能完全沒感覺。
「面對毫無還手之力的敵人，不應該很害怕嗎？」
「為什麼還想吸菸？」
「……」
「沒有煙，有也不會給你。要生氣再和我打嗎？」
「……」
蘇明靠在浴缸邊緣，沒說話。
「更應該生氣的是我。我的一部分和人類苟合，已經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接觸到的一瞬間就是『大哥哥』。真令人不快。」
「……」
蘇明看向她。
「想知道我是誰嗎？」
「嗯……在你們人類的範疇，神？睡了太久，一覺醒來發現身體的很多部分都被偷走。」
「好像就是你打開的通道，叫她去那附近，不然我找不到這。」
「剛才……騙你的。」
「我只是拿走屬於我的一部分罷了。對於她的記憶，我沒興趣。也就自然，她還活著。」
「……」
「不過要不要還你，就要看我心情了。」
「嘩啦……」
她伸出白嫩的足尖，沾著些許水珠。
「收回的那部分，似乎對這些事很感興趣。我想知道到底能有什麼反饋。」
「……」
「不做，我不會還的。」
霧氣繚繞。漸漸地，蘇明有了實感。
面前就是有這麼一個無法贏過的人，根本沒有信不信的權力。
「不對。」
「在那部分的記憶里，你對她這樣做的時候，這裡會變化。」
她提起腳，有些困惑，「我和她的區別有這麼大？」
7月27日。
早。
「我對那部分被你污染的東西沒興趣，對你倒是挺有興趣的。」
「我把她還你了。但作為代價，我找你做任何事你都沒權利拒絕。」
「如果不想我收回那部分的話。」
「……」
透露的很少。
但蘇明大概知道，夏夜體內的病毒本源似乎是她的。她不是存在於這地方的人，是從別的……時間、世界或者其他找來的。就是因為自己擅自在任務結束之前離開，導致她聞到味道。
曾經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不會覺得世界有多離奇的事。但到現在，有什麼都不奇怪。
再回到溫蒂的祖宅。
本來被綁著的溫蒂已經被鬆綁了，夏夜就在旁邊。
「搞半天，遇到她這才是真正騙我的部分是吧？」
「……」
夏夜肩膀微微顫抖，緊緊抱住蘇明。
「大哥哥，對不起……」
「小夜，打不過。小夜，只是被看一眼……就動不了。身體裡的東西，不受控制。」
「……」
要問之後和她發生了什麼，蘇明一筆帶過去。
被迫舔腳這種事……比起身邊的誰沒命，簡直微不足道。
7月27日。
晚。
「放心吧，我來了之後她會睡的很香。不受控制的沉睡。」
小小的身影就這麼大搖大擺進來。如她所言，夏夜完全沒反應了。
「你好像很不信任我？」
「……怎麼信任？」
「按她體內那部分貢獻的經歷，願意給你舔足尖就該是互相信任吧？」
「……」
「或者說，你覺得有資格做我的敵人嗎？」
她揚起尾巴，尖端浮現出淡淡的螢光。房間裡溫度陡然上升很多。地面也在輕輕顫抖。聽到有誰驚恐的跑出去，大喊地震了。
「看到你，總覺得有什麼很熟悉的事要想起來。」
「但我又實在不明白是因為那部分的錯覺，還是確實在以前見過你。」
「……」
說著，她又解開身上的連衣裙。
「再看看，說不定我能想起什麼。」
「吃人和亂丟垃圾我討厭後者，討厭違法規則的人。」
「……」
「到底有什麼意義呢？衝刺，憤怒也好，那部分記憶里名為愛的感情也好。都只是皮囊摩擦。」
「好了。」
「鑑於你是唯一一個用我的一部分做這種事的人類，挺有趣。就等到最後再看看要不要收回來她的這部分吧。」
「會感覺舒服嗎？」
「……」
實力完全凌駕於蘇明之上。但又憑藉著夏夜的記憶在咬鉤。
這到底算什麼呢？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樣做到的，但能去海裡面的小地方。也許會提前再見到我。要小心~外面的世界對人類來說很危險。」
「下次再見面不知道對你還有沒有興趣……嗯，說不定你已經死了。最好還是好好活著，萬一我還有興趣呢？」
一臉平靜的清理污穢，穿好衣服。
7月28日。
早。
夏夜的心情很低落。即便坐在蘇明大腿上，也不會和以前一樣搖曳雙足。
更沒仰著頭故意賣萌。
「小夜……一直都覺得。」
「病毒本源的事，不用管。不會影響到大哥哥。」
「……」
那沒錯。
如果調查清楚和不清楚都不會影響，為什麼要折騰？安安心心呆在家做個小嬌妻就是最好的。
「大哥哥……是怎樣說服她的？」
「她的實力……」
那算是屈辱？
算。
被迫做一些事。雖說看起來有時候反而是蘇明在主動做什麼，她的反應也和正常女人沒差。甚至有渴求的樣子。
這世界會有神存在？
也許有吧。
遊戲進行到一定地步，能力加強到一定地步。自己也一樣。
「大哥哥……」
衣角被扯了扯。那雙動搖的眼就這麼直直的凝視著，「躲起來……可以嗎？」
似乎有好長時間沒被這種徵詢意見的眼神看過。
躲起來？
能躲到哪去呢？
別人隔著那麼遠就能嗅到味道，更別說夏夜體內有一部分就是她的。
「……沒事。」
「她喜歡自顧自說一大堆屁話，那就必定會輸。」
「這段時間忙的忘乎所以是不是忘了，這個家大哥哥才是真正的男主人？」
不是留了時間給自己嗎？
即便現在的自己在她看來和小螞蟻沒差。之後是怎麼樣就說不準了。
「……」
夏夜心情還是很低落。
挫敗感肯定很強。
「？」
蘇明捏了捏她的臉。
「別垂頭喪氣的。本來這也是我們共同的失誤，沒繼續深入調查。」
「這是本來就有的麻煩。一起解決就行了。時間還有。」
「但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別動不動撒謊。撒的一環套一環。」
「……」
結果到現在為止夏夜的本質還是沒變。真遇到困難的事壓根就不會和自己說。
等等。
蘇明點燃一隻香菸，突然想到一件事。
至今為止出現在身邊的人……不都是因為夢聯繫在一起的？她有沒有可能也是？應該不會，如果是的話……不會那麼平靜。
7月28日。
深夜。
某空曠的海平面。
虎鯨龐大的身軀翻出水面，半浮動著。而在那氣孔邊上坐在小小的身影，正愣愣的注視自己白嫩的裸足。
「到底為什麼呢？」
「總覺得……很懷念。是因為那部分軀體帶的記憶？還是……」
腦袋裡一片空白。
醒來之後就只是感覺身體被搬的殘缺不全，到處收集原本該屬於她的一部分。
現在也是。
想不起就算了，先收回別的部分。這部分，留到最後再說。
8月3日。
晚。
最終夏夜也沒完全搞明白諾艾莉亞的魔力到底是如何觸動霧，穿梭與兩個地方。
「這不是很簡單嗎？」
「我直接再用魔力，再回去再來一趟就是了。」
「？」
完全沒反應過來，諾艾莉亞直接綻放出冰晶。隔著潛水服按在海底的石頭上。
她獨自回去，又重新回來。
「哈……嚇死了。」
「以為回不來了。」
「剛剛，諾艾莉亞都想著反正師父都已經這麼幸福……那諾艾莉亞回去萬一回不來，多耗點時間再重新回來就是。」
「結果過去的一瞬間，還是害怕。」
她雙腿抖個不停，臉色很白。
「不過，諾艾莉亞不想讓師父為難……也不想讓師父丟臉。諾艾莉亞在伊奇亞城雖然被人說殘暴，但也有人說諾艾莉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帝。獨一無二。」
「師父只要親口說過即便回不來也會和諾艾莉亞回去，就足夠了。」
「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師父不打算誇獎一下諾艾莉亞嗎？」
「……」
蘇明看了眼矗立在邊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同時伸出手輕撫她們的髮絲。
「大哥哥，小夜接下來能去緹婭姐姐的故鄉發展科技……下次不會輸。」
「什麼輸不輸的？你和師父在說什麼？還有，蘇緹婭共和國是我和師父的，才不是你的。」
「……」
所以說。
沒道理止步不前。
雖然還是不知道和夏夜長的差不多的人最後打算做什麼，但在面對結果之前……自己還有地方可以努力。說不定2067年搞不清的災難就是她乾的。換種思考方式，不管是什麼，只要自己強到能讓她跪下來雙手比耶不就完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