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月英之謀

  第443章 月英之謀

  呂玲綺聽得連連點頭,心道這也是。✋♣ ❻9𝓢ʰυˣ.¢Ⓞ𝔪 🐠👣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怪怪的,都覺得這其中有甚陰謀手段,只是一時不知道手段在哪,又從何而出,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諫徐庶。

  不過說的也對,徐庶不擅長正兵死戰,所以一直在拼命避免廝殺,可如果比試陰謀手段,這世上只怕沒有幾個人是徐庶的對手。

  「嘿嘿,月英這話說的,當真是讓我心中歡喜。」呂玲綺笑嘻嘻地道。

  「這不是我說的。」黃月英平靜地道。

  「啊?」呂玲綺大吃一驚,還以為黃月英想說剛才那話不是從她口中出來,登時打了個哆嗦,「不是你說的……難道,是……這貓說的?」

  不過她轉瞬反應過來,剛才黃月英最後一句話用的是「徐元直」,這顯然不是她慣用的稱呼和語氣。

  「之前左道長來信,稱讚徐將軍如此,我不過是複述左道長之言。」

  呂玲綺舒了口氣:

  「嗷,原來是左道長,左……啊啊啊……」

  呂玲綺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鑽到牆角,一臉驚恐地道:

  「什,什麼左道長,你,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呸,認識的?」

  黃月英面無表情地道:

  「不曾認識,只是書信往來。

  之前的題目解地太慢,難以盡書心中苦悶,所以我便獨自聯繫此人,請其為我解惑。」

  黃月英又不是傻子,之前她的題目交給呂玲綺解答,呂玲綺每次要麼說太忙沒空解答,要麼就說一時看不懂要詳細思考一番,每每要十餘日才能給自己寫下答案,而且還不能講解,只能讓自己悟,黃月英當然知道這背後肯定是有人指點。

  只給答案不講思路,饒是黃月英聰慧,終究還是有很多想不明白。

  於是她再次給呂玲綺問題之後悄悄跟隨,果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是混在一堆去往兗州的公文中一起帶走,等馬夫回來的時候黃月英隨便詢問一下,得知原來自己的書信被送到了許縣,至於交給誰就不知道了。

  至於到底是誰幫二人聯絡的……

  「這個暫不可多言,不過我與左道長才通信不久,也只論了些天下豪傑之事。」

  「你們還想論什麼……」

  呂玲綺當場社死。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裝了這麼久的高人居然早就識破了,合著你們一直在哄我開心呢……

  想到剛才自己還在裝新學大師,沒想到早就被人家識破了,她幽怨地道:

  「你,你都識破了,為什麼還要……還一直把這些題目給我啊。」

  黃月英終於繃不住稍稍微笑起來:

  「未經呂夫人通傳,終究不敬,所以呂夫人想傳遞也可儘管傳遞。

  我怎敢壞了呂夫人的興致。」

  呂玲綺被整的十分難受,但看著黃月英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又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女這樣的明媚可愛。

  她強行壓住心中的八卦之火,理智地沒有詢問黃月英和左道長的私事,只是在心中默默祝禱這對筆友能一切皆好。

  此二人都是絕頂的聰明人,要是他們相識了,怕是這新學大有長進,對大漢也大有助益。

  「咳,真好啊。」

  「什麼好?」

  「沒,沒什麼……」她咧嘴笑了笑,「啥時候把左道長叫到雒陽來,這傳遞消息,終究是太,太慢了——啊,我沒有像別的,只是覺得你二人當真該坐地論道,筆墨豈能盡書胸中之意?」

  黃月英莫名其妙地盯著呂玲綺看了許久,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她想說什麼。

  她臉色微紅,略有些躊躇,輕聲嘟囔道:

  「下次吧,下次一定。」

  這位筆友才思敏捷,是當世少有能人,可這般能人,必定是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這樣人物,除了才學之外還是莫要考慮太多,不然怕是之後書信相商都不成了。

  告別呂玲綺,黃月英離開徐庶的宅邸,一個身形佝僂,披著蓑衣頭戴破舊斗笠的漢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手捧一隻破碗在黃月英面前晃了晃,用沙啞的聲音道:

  「可憐老朽孤弱,女公子賞口飯吃吧!」

  黃月英盯緊著眼前人,半晌才嘆道:

  「張兄為何如此,全讓我一下瞧出破綻。」

  那人身形一滯,頗為尷尬地笑了笑,緩緩挺直高大的身子,嘆道:

  「行啊,伱比我那小友可機警太多,又瞧出我了。

  先走,此處有人盯著,我慢慢說與你。」

  黃月英點點頭,又狐疑地道:

  「為何不在學堂等我?」

  那人嘿嘿一笑:

  「有人雇我殺你,我怕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因此一直護著你。」

  這人便是神出鬼沒的殺手張闓。

  張闓有殺手的本分,做成一件事會立刻潛入暗中蟄伏不出等待時機。

  之前在陝縣,他圓滿完成了任務,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賈詡和曹操的突然出現讓張闓大吃一驚,看著仇人曹操耀武揚威,張闓的眼睛都紅了,可他克制住要去刺殺曹操的念頭,從容潛回袁術身邊繼續等待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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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袁術收到了諸葛瑾的書信,書信中諸葛瑾抱怨說自己的親弟弟遭到一妖人蠱惑,一直在學些荒誕不經之言,諸葛瑾非常揪心,因此請求袁術派人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出到底是什麼人在殘害自己的好弟弟,請袁術派張闓出手幫他剪除這個禍患。

  袁術本來就覺得虧欠諸葛瑾,他回到南陽之後終於重新恢復了生機,蔡瑁已經漸漸抵擋不住袁術義子甘寧的猛攻,諸葛瑾就求袁術幫這點忙,他肯定要趕緊幫忙。

  於是,袁術立刻派遣張闓潛入雒陽,想辦法尋找到底是誰在蠱惑諸葛瑾的弟弟。

  袁術都不知道諸葛瑾的弟弟是誰,但正好張闓知道,張闓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他與諸葛亮算是故友,抵達雒陽之後他很快就尋找到了黃月英。

  然後……

  那天張闓見黃月英從學堂回來,緩步回到屋中,他立刻悄悄摸了進去,準備立刻拿刀制住黃月英,然後陰陽怪氣地勸勸她要慎之又慎。

  可沒想到他剛剛踏入黃月英的閨房,一隻腳立刻陷入陷坑之中——有人居然會在閨房進門處挖陷坑!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情?

  而踩入陷坑之中,機關立刻被牽動,懸在樑上的麻包擺錘一般砸過來,不偏不倚狠狠砸在張闓的面門,那麻包中裝的是細沙和石灰,砸在張闓的臉上破碎,無數沙土石灰拍了張闓一臉,當場把他拍暈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結結實實捆起來,黃月英一把手弩,好整以暇地抵住他的咽喉,張闓練成一身本事之後多少能人都栽在他手中,這次卻被一個少女埋伏,當場只能沮喪地求黃月英饒他一命,並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還明確告訴了黃月英,能幫黃月英解題的人是諸葛瑾的弟弟諸葛亮,他暫時以左慈的身份跟隨在劉備身邊,幫助劉備解惑。

  之後幾天,張闓負責幫黃月英和諸葛亮傳遞消息,他每次都想完善一下自己的偽裝術來瞞過黃月英,可諸葛亮和黃月英每次都能第一時間看破張闓的化妝,讓張闓最近非常鬱悶。

  「咳,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哪有流民似你一般壯碩?那些官長平日眼高於頂,不曾細看那些流民百姓,我等每日俯瞰生靈,那些流民什麼模樣,我哪裡不認得?」

  「這樣啊……」張闓苦笑道,「我當年也是流民,所以入了黃巾,現在不做黃巾好多年,再像以前一般,終究是不成。

  哎,我這終究會被人看破,日後再殺人時,難免會被人瞧出破綻,只怕是不妙喲。」

  黃月英停下腳步,臉上滿是鄭重,肅然道:

  「張兄一輩子只想做個刺客不成?

  難道張兄不相信天下平定之日不遠?」

  張闓眨了眨眼睛,並沒有太大的震撼,嬉笑道:

  「這話諸葛小友也對我說過,我當然相信這天下終有平定之日,且平定之日終究不遠。

  可那時候,我定然已經看不見了,自不用考慮天下平定之日如何。」

  「那你現在殺人又是如何?」

  張闓順手摘掉自己的偽裝,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我呢,當年背上不白之冤,如果想殺死仇人可能也不難,只是如此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求的不過是洗刷自己的名聲,另外……」

  說到這,他稍顯落寞地道:

  「說了怕是你也不信,我盼著天下昇平安樂,百姓少遭苦楚。

  劉使君、徐元直這樣的人物越多,大漢便越好,如此心愿便了了。」

  見黃月英一臉震驚想要繼續跟自己辯解的樣子,張闓捧腹大笑,對終於成功鎮住了這個聰明的少女而感到非常滿意。

  他捻須微笑道:

  「也不必,若是天下平定了,我也不必這麼快就死了。

  現在徐元直厲害的很,連天下最厲害的袁紹都打不過他,我這當刺客的,也幫不了什麼,一直看著當真著急啊。

  算了,先不說此事——我馬上要去一趟河北,這些日子暫先不能幫你與左道長傳信,還請珍重。」

  黃月英之前一直緊繃,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聽說張闓要去河北,她腦筋飛轉,快步向前道:

  「既然去河北,能否幫我做件事?」

  「何事?」張闓笑容滿面。

  黃月英咬了咬嘴唇道:

  「煩請四處散播要刺殺袁尚的消息,對徐將軍必有大用。」

  張闓一臉驚愕,呆呆地看了黃月英半晌,黃月英道: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你以為我去河北要做什麼?」

  「嗯?」

  張闓看著黃月英,笑容多了幾分玩味:

  「我去河北,就是我那諸葛小友托我。

  汝二人倒是想到一處去了,當真是……奇妙難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