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無所有
十二地支，其中豬臉被許順殺了，還剩下十一個。
有一個被三隻金烏燒成灰了，又有八個進去組成劍陣，所以許順面前是兩個人。
他們被閆子劍親自招入黃丹會，又因為對劍有興趣，被閆子劍傳授劍法培養成地支劍修。
一個月三兩百玄銀。
玄銀的購買力大約是青銀的八成，三百兩玄銀大概是二百四兩青銀。
許順通神期在青華派的月秩也不過是一百兩青銀。
認真的來說，他們也不過是通神修為，有這個待遇很不錯了。
很多人一條命都沒有這麼值錢。
但他們面對的，是動腦子的許順。
為了不再殺人，他被迫動了腦子，回憶起穿越前的種種，他把老闆們的畫餅術逆向說給兩個人聽：「一千兩有了?那兩千兩有沒有？」
「三千兩呢？我聽會裡的人，有的人拿回扣都拿到手軟。有的人走關係，亦是拿到手軟。」
「你們一個月拿著兩三千兩玄銀賣什麼命啊！」
「你們怎麼不說話？不會都沒有一千兩玄銀？」許順看到兩人猶豫，又說道。
為了兩三千兩，就賣命，值得嗎？
當然值得！
但是他們沒有兩三千兩，只有區區三百兩啊！
黃丹會裡有人走關係，有人搞歪門邪路，有人抱著大腿給丹主當狗腿子。他們自然見過，他們對此嗤之以鼻，看不起那些人。
因為他們相信，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憑藉著自己手中的劍，可以堂堂正正，掙到想要的生活！
但現實是，他們那些人不用拼命，轉手一賣神仙丹、黃芽丹，就可以獲得他們努力十倍的待遇。
亦可以換來他們十條命。
這才是他們猶豫的地方，所以他們願意給閆子劍賣命。
閆子劍說的大家做主，他們也就聽聽就好了，但是他們可以搏一搏從龍之功。
除了命，他們一無所有。
許順看著他們兩個，說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應該做些有意義的事，豈能為了他人的野心而葬送自己的生命嗎？」
「你們就不想好好修行，有朝一日飛升成仙嘛？」
「呵……」帶著牛面的人，冷笑一聲說道：「成仙？」
「那些大派弟子，那些修仙世家之人，上有師承，下有師兄弟。他們不用擔心功法，不用擔心生存，只要安心修行就好了！」
「成仙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沒有功法，沒有玄銀，沒有師承，沒有法器，我們什麼都沒有！」
「一無所有！」
「我們這樣的人，也配成仙嗎？」
當修仙界的毒打打到自己的身上時候，再傻的人都知道痛。
何況他們這些散修，一路所經歷的毒打並不少。
他們不是修爛仙，也不是明知道，亦不是做不到。
那些對他們來說太高級。
他們只是想……沒得選。
為了活著，沒得選。
修仙就是為了活著。
為了活著，就要先賣命。
如此簡單！
「我知道。」許順聽到他們這一說，語氣忽然變得溫柔，說道：「我知道有些人哪怕在名門大派之中，也會擺爛，修爛仙。」
「因為他們不愛惜自己，不認為自己可以成仙，也不想為修仙而奮鬥。」
「修仙，更多的是要看自己。出身卑微，與志向無關，與成仙的夢想無關。」
「修行的路上，更愛惜自己。」
「當別人看不起自己的時候，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當別人認為你不行的時候，自己不能放棄。」
「當別人覺得你不配成仙的時候，你把他說的話當成放棄，你只要暗中努力就行。」
「不要在乎別人的想法，要有自己的堅持，並為之付出努力！」
「有朝一日，終有朝一日！天時與機會便來你的身邊。而你，則如同潛龍升天，一飛沖天，風云為之變色！」
「在此之前，好好活著，不要為那些不相干的賣命！」
「你越努力，你的上司就越快活！」
也許是許順說的話推己及人，也許是許順的話非常誠懇，就好像許順與他們一樣的人，兩人罕見的猶豫了。
他們聽懂許順的話，許順只是讓他們為自己活著，為了修仙的夢想而活著，而不是為了別人活著。
一個人能這樣為他著想，在他的幾十年的人生之中，都很罕見，何況是敵人。
鼠臉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要報答劍主的知遇之恩！你走吧，我們不殺你！」
可他也有的堅持，於忠於義，他都不能這個時候跑路。放過許順，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了。
「所謂知遇之恩，只是把你培養成打手，培養成工具人。」許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冒充這個人那麼久，他都沒有聽出我的聲音。」
「想來，他並不一定記得你們所有人的名字。」
鼠臉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劍主對我們恩重如山，親手傳授我們劍法，怎麼會記不得我們的名字？」
「何況他是金丹期的修士，記憶力超群。」他又說道。
「你不知道那些人。」許順略帶回憶的時候：「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是他的親兄弟，哪怕是跟他開玩笑，指著鼻子罵都行。」
「你沒有價值的時候，你的存在就是最大錯誤。」
「他們考慮的，永遠是你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價值，而不是你叫什麼，是不是人。」
「你的名字，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重要。」
「不可能！不可能的！」鼠臉不信許順說的話。
在他心中，閆子劍義薄雲天，待人寬厚，是黃丹會之中難得的好人。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沉默著馬臉忽然說道。
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戰場。
三足火鴉已經讓一切都燃燒起來。
原本占地幾十畝，如同一個巨大的體育場的煉丹爐，現在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精美的雕樑畫棟，幾個合抱的柱子，還有青灰色的瓦片都在燃燒。
燒盡的灰，隨著火焰形成的風隨風飄蕩。滾滾濃煙之中與灰燼之中，三足火鴉飛翔在燃燒著充滿灰燼的火海之中，一點點壓縮「九曜劍陣」的範圍。
星光劍陣之中，九顆點點明星比剛才已經黯淡了不少。
他們的法力在減少，支撐不了太久了。
閆子劍心中大罵，這三足火鴉忒流氓了！
什麼劍氣，什麼劍陣，沒有什麼是不能焚燒的。
他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靠近馬知秋！
閆子劍看到三足火鴉一轉頭，露出了破綻。
他當機立斷，爆喝一聲，「九曜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