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此時此刻

  第85章 此時此刻

  葉昭言聞言,不置可否地挑眉,然後笑著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薛芷煙狡猾,就算對方懷疑,她也不會傻到去解釋更多。

  薛芷煙見葉昭言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心裡憋屈極了,更加打起精神盯著二人。

  若是能從中得到什麼消息,她一定不會放過葉昭言。

  濯逸白見三人針鋒相對,心中嘆了口氣,愈發同情起葉昭言來。

  葉府大小姐竟會淪落至此麼?

  他本來很好奇葉昭言所說的話,只是如今看來,恐怕這件事很是神秘,甚至葉昭言有些難言之隱,不能叫另外兩位姑娘聽見。

  蔚羽見狀,也陷入了沉思。

  葉昭言沒有再解釋什麼,領著濯逸白去了西北角那處景致,只見那裡有一座亭台樓閣,亭台四周湖水環繞,看起來很是幽靜。

  亭台之外,圍牆低矮,露出了外面的蒼翠大樹,牆邊繞著許多藤蘿花卉,在這炎熱天氣里依舊綻放著它們獨特的美麗,使人眼睛移不開視線。

  「白畫師,你看如何?」葉昭言笑著問道。

  「甚好。」濯逸白點點頭,「不愧是葉姑娘選擇的地方。」

  「我想要此處景致的畫。」葉昭言微笑道,「還望白畫師能夠成全我這份心意。」

  「葉姑娘言重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濯逸白爽快應承。

  他看著葉昭言那清亮明媚的雙眸,忍不住笑了。

  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有趣的姑娘。

  一旁的薛芷煙看著他們兩個聊得這樣好,手緊緊地抓著袖中的帕子,目光閃爍。

  如此英俊的少年,若不是礙於身份低微,恐怕連她都忍不住心動。

  不過少年身上散發的氣質出眾,讓她心裡仍舊有些不敢相信。

  眼前之人怎會僅僅是個小有名望的畫師?

  「好啦,昭言妹妹,你們就別磨蹭了。趕緊畫畫,我們也好早些離開。」薛幼菱也忍不住催促道。

  「我差點忘記正事了。」濯逸白歉意地對著二人笑了笑,隨後走到畫案前,取過筆墨紙硯,開始描繪那處景致。

  他在畫紙之上描繪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功夫,畫紙之上就已經勾勒出精緻的亭台閣樓,以及四周靜謐的湖水。

  湖水之中還生著著些許青苔、草木,看上去頗為奇異。

  畫完之後,濯逸白拿著畫稿,走到葉昭言面前。

  葉昭言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讚嘆道:「果然畫工精湛,栩栩如生。」

  「葉姑娘謬讚了。」濯逸白謙遜地拱了拱手,然後道,「不知道葉姑娘還滿意否?」

  「這畫的確很精緻,但是還有些欠缺火候。」葉昭言搖了搖頭道。

  「哦?是嗎?」

  聞言,薛氏姐妹不由得朝著葉昭言看去。

  蔚羽也有些驚訝,這葉姑娘未免有些挑剔了,他家公子的畫雖比不上大家,卻也算得了上乘之作。

  「是啊。這幅畫雖好,但是太過平實,沒有一絲靈動,所謂畫龍點睛,就是指在最關鍵的位置,畫出一些生動的東西。」葉昭言皺眉道。

  濯逸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划過一絲疑惑。

  葉昭言說的完全是反的。

  他的畫技巧一般,勝在心意十足。

  「不如三日後再請教白畫師,我相信憑藉白畫師的本事,定能讓人眼前一亮,一鳴驚人。」

  葉昭言笑著道。

  薛氏姐妹在一旁虎視眈眈,她想開口說些什麼都有些困難。

  薛幼菱雖愚笨,薛芷煙卻是個狡猾的。

  她不敢冒險。

  「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濯逸白苦笑著答應了,心底疑惑更深,這葉姑娘到底想做什麼呢?

  「昭言妹妹這般怕是不妥吧!」薛芷煙冷聲道,「你怎麼可以幾次三番邀請外男到家中做客,萬一被外人知曉了,豈不是丟盡了我們葉府姑娘的臉面?」

  「此話怎講?」葉昭言笑吟吟地問道。

  薛幼菱冷哼一聲道:「你莫要裝傻了,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葉府嫡出大小姐,就可以肆無忌憚,不把其他姐妹放在眼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這話說得嚴重了。」葉昭言淡淡一笑,「我只是想找人討教一番,怎麼就成了肆無忌憚不將其他姐妹放在眼裡了?」

  薛幼菱冷哼一聲,道:「你是在狡辯嗎?你這分明就是故意想引誘外人來葉府做客,目的就是圖謀不軌!我要去告訴祖母,以後不准你再見外男!」

  葉昭言看向薛幼菱,眸光冷下來。

  她知道薛幼菱胡攪蠻纏的性子,恐怕真會薛老夫人那裡告狀。

  這樣一來,以後再見濯逸白就困難了,更嚴重的是,接觸外面人的機會也會失去。

  薛幼菱觸到這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幼菱,莫要胡亂污衊昭言妹妹。」薛芷煙開口制止道,「昭言妹妹不過是與白畫師有幾分交情,想要在出嫁前敘敘舊情罷了。」

  她眼神里有幾分刻薄,看向葉昭言,仿佛是看待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一般。

  出嫁?!

  濯逸白心中一窒,驚訝地看向葉昭言,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她就要出嫁了。

  他的腦海中閃現出那天夜裡少女那絕塵脫俗的姿態。

  她就要出嫁了嗎?

  葉昭言只是笑了笑,「我確實是有幾分想念故人了,所以想要約他敘敘舊情,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知道你這話從何而來?」

  薛芷煙捕捉到濯逸白的神色,心中暗喜,她就知道二人私下有些來往。

  她不懷好意地道:「白畫師怕是不知道這件事吧?想必昭言妹妹也不曾告訴你她要嫁人了!」

  「我倒是沒想到,原來葉姑娘竟然要出嫁了,這倒真是意料之外。」濯逸白苦笑著道。

  「白畫師不必驚訝,等舅舅回來,昭言妹妹的婚事就會操辦起來。」薛芷煙笑起來,語氣里透露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

  「原來如此。」濯逸白輕飄飄的說道,「不知道葉姑娘婚配哪家?」

  很難想像,這世間怎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如此一位姑娘。

  想到這裡,他心中竟然生出幾分悵然。

  「自然是」薛芷煙緩緩說著,然後頓住了,輕輕一笑道,「自然是江南稽家的公子。」

  「稽家?」濯逸白詫異地皺起眉頭,「聽聞是有名劍客世家……」

  門戶倒是不低,只是配葉昭言,終究是有些勉強了。

  「正是。」薛芷煙道,「江南稽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劍術不凡,乃是江南一絕,我想昭言妹妹嫁給這樣的公子,一定會幸福的。」

  「是嗎?」濯逸白看向葉昭言,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此刻的心情,和那夜在馬背上的心情一般。」葉昭言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眼眸,「只是,這一次我卻沒有辦法做到後面的事情。」

  那夜在馬背上,二人如同亡命之徒,逃避著身後追殺的眾人。

  那番情景,相信濯逸白不會輕易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