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憑空妒意
她的眼線得到消息,濯明軒曾經出府去尋找那日在濯王府的囂張女子,這讓她十分震驚。
沒等她想明白,便聽聞濯逸白請了周畫師上門。
此人的身份和作用不言而喻。
她想起那日赫連仲陽曾對那女子說過的話,不禁懷疑此人真與濯王府有什麼淵源。
不然為何連濯明軒這樣的人,都要為這等瑣事費心?
這段時間她一直暗中觀察著濯逸白,想要弄清楚那名女子的來頭。
可是一連幾日下來,她都毫無所獲。
「逸白,你請那畫師上門是為何?」濯天心眼裡滿是探究,目光隨即落在那桌案之上,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女子畫像,俱是姿色出眾。
「難道是要為自己相看姑娘?」
濯天心試探道。
濯逸白還不到娶正妻的年紀,納妾卻是可以的。
「天心,」濯逸白斂了神色,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亂揣測的好。」
他有些疑惑,濯天心這幾日太反常了。
濯天心抿唇不語,有些委屈地看著他。
見濯逸白沒有多的解釋,她忍不住拿起那畫卷一張張看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
一直看到濯逸白手邊那張,眼底的神色都變了。
那張畫像尤為傳神,落筆自然用心,勾勒出一位眉眼英氣又秀麗的女子。
正是那日在濯王府出言不遜的姑娘。
她握著畫卷的手指不由地攥緊,留下明顯的褶痕。
「天心?」濯逸白有些詫異地望著她。
濯天心平日裡很懂禮數,少有失態的時候。
今日是怎麼了?
「沒事。」濯天心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逸白,你這幅畫是從哪裡得來的?」
她說這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畫像。
「周儒畫的,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姑娘好美。」濯天心搖搖頭,眼眸垂下,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嫉妒和恨意。
濯逸白看了看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轉移話題問道:「天心,你今日特意跑到這裡來是因為何事」
「逸白,我擔心你。」
濯天心抬起頭,望向濯逸白的目光有些哀怨和期盼,「切莫被外面來路不明的女子欺騙了。」
「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濯逸白有些好笑,「我與那位姑娘之間清清白白,並非你所想像的那般。」
「你與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那你為何要讓人畫下她?莫不是打算將她迎進府!」
濯天心有些氣憤,竟口不擇言道。
「天心!」濯逸白皺了皺眉頭,「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難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他的目光有些冷冽地注視著她,眼眸之中隱藏著一絲薄怒。
「我只是擔心你啊。」濯天心眼圈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只是我與那位姑娘並沒有什麼交集,你又何必在意那麼多?」
「可是那日在府里,那姑娘話語裡很是曖昧。」濯天心終於忍不住咬牙道。
內心的陰暗的秘密掙扎著要破土而出。
她實在忍不住了。
「話語裡曖昧?」濯逸白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他與那位姑娘的關係僅限於半日一晚的搭救,而且那姑娘從始至終都未提過一句逾距話。
這些話若是從其他人嘴裡聽來或許並不奇怪,可是偏偏是他這個年紀相仿到的妹妹。
濯天心一見他如此反應,心裡更加著急了。
那女子分明就是看上了他,故意用言語挑釁眾人。
偏偏濯逸白被蒙在鼓裡一般,什麼都看不出。
「你不知道嗎?」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那日在濯府後院,她說你攀扯她!」
「你說什麼?」濯逸白聞言一愣,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一時沒能消化掉這句話。
「天心,你怎會如此胡言亂語?」
他的記憶中,他與那姑娘不過同行趕路,怎麼會有攀扯一說?
「我沒有胡言亂語,」濯天心著急道,「濯王府許多人都聽見了,你為何不承認?你若是與她無關,為何你總是避諱著不願提起她?」
她的目光帶著幾分真誠的擔憂。
眼底的嫉妒與怨恨卻出賣了她此刻的真實心情。
「我沒有。」
濯逸白搖了搖頭,他對那位姑娘確實毫不知情。
就連名字都不知曉,何來什麼關係?
不過是濯天心有時問得深了,他便不能再多說了,畢竟不能叫她知曉那匣子的秘密罷了。
可是這話,他自然不能對著濯天心說。
「逸白」濯天心咬了咬唇,低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委屈,「我只是想替你抱不平罷了。我們相處這麼久,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會害你的。」
濯逸白從外回府並不久,自出生以來,大半時間並未在府里度過。
算起來兩人共處也不過三年不到。
這三年,平日裡見面倒是不少,幾乎都是濯天心去找他。
他自小沒有兄弟陪伴,對於這個妹妹的熱絡和關心,還是有些觸動。
「天心,我們是兄妹,你要相信我,我是絕不會故意欺瞞你的。」
濯逸白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無奈。
這個妹妹向來乖巧,又極為懂事,怎麼這次如此衝動?
「逸白,我自然希望你好,只是那樣的女子是決計不能深交的!」
濯天心眼眸中閃爍著淚花,讓人不由得升起憐惜之意。
「我知道,」濯逸白點點頭,溫言安撫她,「只是有些事情你現在並不了解,我也不好跟你解釋太多。」
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眸底閃過幾縷複雜之意。
濯天心看了他半晌,見他態度堅決,也知道此事是無法改變,只得點了點頭。
趁著濯逸白送她出門之際,她給貼身丫鬟遞了個眼色。
那丫鬟立刻會意,走上前去撿起地上一張畫卷道:「小公子,奴婢替你打理吧。」
小丫鬟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凌亂的畫卷整理裝好,放在了架子一處空格里。
濯逸白點了點頭。
「那天心告退了。」濯天心咬了咬唇,起身離開。
待她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從床底拿出一隻木盒,放到梳妝檯上,輕輕打開。
木盒中躺著一支木簪。
這木簪做工極為精緻,雕刻著一朵盛開的紫羅蘭花,花瓣栩栩如生,散發著淡淡的紫光。
那花蕊中央鑲嵌著一粒細如牛毛的藍色寶珠,通透瑩潤,看起來十分珍貴。
這木簪正是當日濯逸白昏迷之時握在手中之物。
自然與那送濯逸白回來的女子脫不了干係。
看到那簪子,濯天心不由得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濯逸白昏睡時都不放開手中之物,可見他們倆人的關係非比尋常,看來那女子果然是覬覦上他了。
那女子雖容貌清秀脫俗,舉止端莊大方,可是她身份卑微,根本配不上濯逸白。
想及此,她拿著簪子把玩了一番,隨即又將它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床底,掩飾好後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