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雨薇啪的一下放下叉子:「這麼冷的天吃什麼冰激淋?」
她氣呼呼地說著,眼神卻情不自禁地亮了起來。
陸朝朝伸過桌子拉住池雨薇的手:「寧市哪有帝都冷,我們一起吃,給我們的大明星消消氣。」
「陸朝朝,我也要消消氣。」
話音剛落,桌上的三個人六隻眼睛全部盯著傅錦文,空氣像死一般的安靜。
傅錦文是瘋了吧,這話怎麼聽著都像是在撒嬌求關注啊。
快三十歲的男人,是小時候沒發育好?
陸朝朝定了定神:「傅總,我剛才幫你點好了早餐,你不喜歡吃自助餐,所以……」
池雨薇突然理解了傅錦文的意思,她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不會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傅錦文沒理她,笑得有些狡詐。
他把手來來回回地穿梭在陸朝朝的及腰長發里,撈到兩根掉下來了長發,他十分滿意地拿在手指上來回纏繞著,完全不在意對面投來的驚恐的目光。
這個男人……一定是早上出房間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
他摸著陸朝朝的頭髮那一臉寵溺的樣子,毫不掩飾。
「行,你要一起去可以,不過我提前說一句,我小時候可是被狗咬了的,你小心一點。」
傅錦文:「……」
陸朝朝插嘴道:「我剛剛打了狂犬疫苗,我也不怕你。」
傅錦文沉下了臉,怒火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長這麼大,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調侃過?
看出來身邊的男人生氣了,陸朝朝從桌下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側著粉色的小臉對著他笑得一臉燦爛。
「我們從小帥到大的傅總,開個玩笑不會生氣的對吧?」
神奇的是,被陸朝朝這麼一說,傅錦文覺得自己再發火未免有些格局太小了。
他真的變了。
這時,服務生把早餐端了過來。
「先生,小姐,你們的英式全餐和熱美式。」
聽到那道有些熟悉的清潤聲線,蕭桐羽抬頭,對上了那個很帥的混血服務生的棕色眼眸。
「謝謝。」她趕緊把自己的那份和傅錦文那份一起接過來。
「這位小姐,水杯不喝的話,我收走了?」
「啊可以的,謝謝你。」
男人拿起陸朝朝的水杯,禮貌地笑著離開。
傅錦文正要拿起手邊的叉子,突然發現他剛才放在桌上的那根陸朝朝的頭髮不見了。
汽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蕭逸鳴單手握著方向盤。車窗外,道路兩旁的樹木像風一樣飛速從眼前飄過。
大概實在是太累了,副駕駛上的池雨薇和后座的陸朝朝都倒在座位上睡著了,發出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傅錦文看了一眼身邊的陸朝朝。秋末冬初的季節,她穿了一條短褲和長靴,露出了又細又直的長腿。
這個女人,怎麼連雙絲襪都不穿,是要凍出病嗎。
傅錦文皺了皺眉頭,脫下自己的風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睡夢中,大概是夢到了什麼,陸朝朝突然皺了皺眉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換了個姿勢,風衣從她身上滑落。
傅錦文撿起了風衣,幫她重新蓋好,伸手撫平了她皺起的眉頭。
一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寧市的海水浴場。
寧市的海水很乾淨,碧藍碧藍的。海浪捲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海風輕拂,濕潤的空氣中瀰漫著鹹鹹的味道。
陸朝朝上一次看到大海,是小學畢業的暑假,父母帶她去了澳洲。
那之後沒幾個月,陸芊芊被接回家,她再也沒有離開過海市,她也再也沒有看到過大海。
一下車,她和池雨薇兩個人飛一般的往海邊跑。
「陸朝朝。」傅錦文喊住了她。
她停住腳步轉過頭:「怎麼了傅總?」
傅錦文走到她面前,把手裡的風衣綁在了她的腰線處,打了個結。
「冷。」男人淡淡說了一句。
陸朝朝怔了怔。傅錦文素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竟然拿自己的衣服給她擋風。
她指了指風衣:「傅總,我綁著這個可以坐到沙灘上嗎?弄髒了你不生氣嗎?」
「嗯,去吧。」
池雨薇一把拉過陸朝朝,低聲道:「什麼冷,就是怕你那兩條模特似的又白又嫩的腿被人看到了……」
陸朝朝臉一紅,輕輕拍了她一下:「別亂說。」
兩個女孩跑到海邊。海岸線遠處,一片平靜的海面與藍天相映成趣。
池雨薇情不自禁感嘆道:「我要是不用拍戲,每天都能坐在這裡看海該有多好。」
「你可以啊,池家又不靠你賺錢。」
「哎呀,不拍戲我能幹嘛呢,我又不像你學習那麼好,大學裡學的那點東西我早就忘記了。」
陸朝朝笑了笑:「我大學裡學的那些也沒有用到啊,還不是在給傅總打工。工資地位是挺高的,就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價值。」
池雨薇拉著她一起坐到沙灘上。
她摟過了閨蜜的肩膀:「話不要說的太死,說不定哪天傅總突然跟你求婚了。」
話音剛落,一隻兩個球的冰激淋甜筒伸到陸朝朝眼前。
她抬頭看著男人的臉,海風微微吹亂了他的劉海。
「你給我買的?」
「嗯。」
池雨薇仔細看了一眼,差點大笑出來。
「傅錦文,你可真會挑。花生和黑芝麻,那是朝朝最不喜歡的兩個味道。」
傅錦文臉一黑。他轉向蕭逸鳴,眼裡射出的刀子仿佛能把他殺死。
因為買冰激淋的時候,蕭逸鳴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女孩子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兩個口味。
在生意場上一向精明的傅錦文,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騙了。
傅錦文的臉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夜。
「不吃扔了。」
陸朝朝趕緊抓住他的手臂:「吃的!傅總買的怎麼能不吃?」
她接過冰激淋,甜甜地笑道:「謝謝傅總。」
池雨薇回頭問蕭逸鳴:「蕭逸鳴,我的冰激淋呢?」
「你過來,我帶你去買。」
池雨薇一下子明白了蕭逸鳴的意思是讓她別做電燈泡了。她趕緊起身,跟著他走開了。
傅錦文蹲在陸朝朝身邊,湊得她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