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池家的大小姐,但那些耍大牌遲到摳圖爛演技的負面新聞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
今天這場跳河的戲本來是有個專業的女替身,但是臨時有事過不來。一群人等著拍戲,池雨薇怕耽誤了拍攝進程,決定自己跳。
此時她頭暈暈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我能行。」
王欣依然一臉擔憂:「薇薇,跳河這種戲就算吊了威亞還是有一定風險的,最好要專業人士。況且你身體又不好,你怎麼能行?」
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一道帶著怒氣的男聲:「池小姐,你不想活了?」
池雨薇不用抬頭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她眼皮也沒有抬一下,依然盯著手中的劇本冷漠道:「關你屁事。」
路修然有些惱火,他不知道池雨薇在鬧什麼脾氣。自從那天帶弟弟見了她以後,她就再也沒理過他。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路修然覺得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看到什麼都一包火。
他強壓著怒氣,耐著性子蹲了下來:「池小姐,你有什麼不滿直接告訴我,為什麼生病了還要逞能去跳河,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池雨薇轉過頭瞪圓了杏眼:「路修然,我跟你不熟,你幹嘛湊那麼近跟我說話?再說了,我拍戲關你什麼事?你趕緊走,我只想罵人,不想罵你!」
長這麼大,路修然哪裡被人這麼懟過,他怒火中燒,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他素來進退有度,極少動怒,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吼道:「我他媽的是這部戲的投資人!」
池雨薇冷眉一挑:「哦?那我建議你轉行,去動物園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你這樣到處亂跑,容易被警察射殺。」
「池雨薇!!」
兩人正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溫柔中帶著甜甜的女聲在一旁響起。
「那個……對不起……」
池雨薇抬起頭,看到樓欣悅穿著和她一樣的學生裝,禮貌地站在一邊。
路修然正好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又看到這個上次跟他搭訕的女人,他直接吼道:「你又要幹什麼?滾!」
樓欣悅被路修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眼尾有些微微泛紅。
池雨薇給了路修然一個大大的白眼:「路修然你屬狗的?對著人亂叫?!」
「對不起路少,池小姐,你們不要誤會,我剛才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樓欣悅咬了咬唇,繼續道,「我可以代替池小姐去演跳河的這場戲。」
池雨薇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有些柔弱的女孩子:「你確定?你不要勉強,我自己可以演。」
「我可以的池小姐,我身材和你差不多,我從小學跳舞,我也會游泳,這場戲難度不大。而且我身體很好很少生病,我看你有些不太舒服,還是聽路少的不要勉強。」
聽到樓欣悅這麼說,路修然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錯怪了人。
「你行?」
「我行的路少,沒問題。」
還沒等池雨薇反應過來,樓欣悅甜美地笑了起來:「那我去跟導演說了,你休息一下吧池小姐。」
說完,樓欣悅轉身跑開了。
帝都影視城休息室里。
樓欣悅換下了濕掉的戲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一個暖爐前。
黑色的長髮還在滴著水,樓欣悅凍得有些瑟瑟發抖。她搓了搓手,靠近了暖爐。
一個馬克杯遞了過來。樓欣悅抬起頭,看到池雨薇面帶微笑地站在她身邊。
「給,紅糖薑茶。」
「謝謝池小姐。」
樓欣悅趕緊接過來喝了一口,頓覺一股暖意瀰漫了全身。
池雨薇搬了個凳子坐到她身邊:「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樓欣悅,沒有什麼事情是你應該做的,你幫了我,那我自然要謝謝你。」
見池雨薇對自己這麼客氣,樓欣悅紅了臉:「池小姐說的對,只是蕭少幫過我一個大忙,這也不是他應該做的,所以你們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要來幫忙。」
池雨薇有些吃驚:「你認識我表哥?」
樓欣悅點點頭:「嗯,偶然認識的。他幫我趕走過一個中年老闆,後來還借錢給我,沒想到你們都是很好的人。」
聞言,池雨薇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奇聞。蕭逸鳴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竟然會幫助一個陌生人。
「那你那天有事找路修然,也是為了借錢?」
樓欣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對,我爸爸賭博欠了高利貸去了,我媽媽生病躺在醫院裡,債都落到了我身上。我平時在舞蹈團跳舞,也沒什麼錢。不過你放心池小姐,等我拿到這部戲的酬勞一定第一時間還給蕭少。」
池雨薇看著眼前單純的女孩似乎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一心想好好生活下去。沒想到哥哥竟然還有這樣的慈善之心。
見池雨薇沒說話,樓欣悅又猶豫地開了口:「池小姐,恕我多嘴一句,我覺得路少真的很喜歡你,你剛才懟他他氣得臉都綠了。情侶間有什麼事情講講清楚就好了,沒必要鬧的那麼不高興。」
池雨薇凝視著遲凝的臉,她眨著烏黑澄澈的眼睛,白皙皮膚的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一陣好感突然油然而生。
「嗯,我知道了。」
————
晚上,蕭家。
蕭逸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和自己下著圍棋,池雨薇滿臉堆笑地湊了過去。
「幹什麼,有話就說,不要擺出賤兮兮的臉。」
「蕭逸鳴,你認識樓欣悅啊?」
蕭逸鳴依然盯著眼前的棋盤沒有抬眼:「嗯,怎麼了?」
「今天我的替身沒來,我又身體不舒服,樓欣悅主動代替我演了一場跳河的戲。她真的很厲害哎,縱身一躍,一次就過。」
池雨薇說完,等著蕭逸鳴的反應。
「嗯。」
「嗯?!就這樣?沒了?!」
蕭逸鳴放下黑子,轉頭看著妹妹:「你想讓我有什麼反應?「
池雨薇雙手抱胸,翹起了二郎腿:「表哥,我總覺得你哪裡變態了,怎麼這麼樂於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