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快十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到了家人,陸朝朝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她起身打開了窗戶,今天的太陽特別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陸朝朝伸了個懶腰,突然聽到樓下一陣按喇叭的聲音。
她把頭探出窗外,看到李忍穿著一件深色長款大衣從副駕駛走出來,笑著指了指手裡的手機。
下一秒,手裡的電話就響了。
「餵?哥,怎麼這麼早?」
「沒什麼事就提前來了,你慢點,不著急。」
陸朝朝迅速洗漱完畢,隨意嚼了片麵包就下了樓。
她坐進了賓利的后座,對李正英笑道:「外公,你們來得太早了,我都來不及化妝。」
李海一臉慈祥地看著她笑。
李忍從副駕駛回過頭:「朝朝,你臉上抹點泥都好看,化不化妝有什麼區別?」
被帥哥當面直接夸,即使這個人是自己的哥哥,陸朝朝心裡也一陣甜滋滋的。
「哥,你的臉怎麼還沒好啊?」
她看著李忍臉上的兩塊創可貼,忍不住問道。
提到這個李忍就一包火。在D國的軍隊裡散打比賽也沒碰到過這樣的對手,竟然有能力把他打成這樣,這個傅錦文絕對是想謀殺他。
他黑著臉:「我和傅錦文勢不兩立。」
陸朝朝心想,你把人家打得也不輕啊。
突然,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傅錦文怎麼樣關她什麼事啊,她已經不是他的助理了,他們早就沒關係了。
她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轉過頭看著窗外,沒再多說一句話。
「朝朝,麗思酒店大堂的冰激淋車,聽說抹茶味的冰激淋特別好吃,我們去買?」
「啊?現在?不能吃完飯再去嗎?」
陸朝朝覺得自己的哥哥都二十七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似的。
李忍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我現在想吃了!」
麗思酒店大堂。
陸朝朝看著李忍坐在她面前一勺一勺地挖著紙杯里的抹茶冰激淋,有些無語。
「哥,你故意把我拉出來是要幹嘛?」
李忍趕緊否認:「沒有,他們老頭講話我們就別摻和了,我們年輕人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好好聊聊不好麼?「
陸朝朝扶額:「哥,你知道犄角旮旯是什麼意思嗎?」
「不明白,但是聽上去很高級就行了。」
李忍這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陸朝朝不禁想到那個時候她生病,跑來她家裡燒粥的傅錦文。
哎喲,搞什麼,為什麼又想到傅錦文了。
這個男人真的好煩啊,在職的時候對她強取豪奪,離職以後還陰魂不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
這時,李忍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拿起手機走到旁邊,似乎是刻意在迴避陸朝朝。
陸朝朝狐疑地望著他修長的背影,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一會兒,李忍回來了。
她一直以為陸朝朝只是把她當個玩物,除了她的身體,他對她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甚至對她一點也不了解。
誰知道,他不僅僅清楚的知道她在陸家的遭遇,還一直派人在暗中調查。
就像在暈倒失去意識前,以為自己會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卻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人還在一聲接一聲地喊著你的名字。
所以傅錦文那個時候說的「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是真的?
這時,李忍突然插嘴道:「朝朝,你不會心軟了吧?心動了?心跳加速了?」
陸朝朝一下子回過神來:「我才沒有!」
一分鐘的沉默,客廳里的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一旁的王森不適時地咳嗽一聲,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向了他。
他嚇得趕緊開口:「老爺,少爺,小姐,我只是喉嚨癢,我並不是要發表意見。」
李忍突然覺得,問問他的意見也未嘗不可。
「王森,你說說,你有什麼意見?」
「回少爺,我什麼也沒聽見。」
王森這一本正經的胡謅,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讓陸朝朝不禁想到了段懷川。
如果同樣的問題問段懷川,他大概也是一模一樣的反應。
可是這種事情,就算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是不同的回答,最終決定的還是你自己。
況且陸朝朝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外公,我想去找傅錦文道謝。」
李忍只覺得頭腦里一陣暈眩。
陸朝朝這行為叫什麼?羊入什麼來著?什麼虎?
糾結了半天,李忍脫口而出:「朝朝,你這不是送貨上門嗎?「
陸朝朝:「……」
李海:「李忍,不會說話可以不用說,沒人當你是啞巴。」
陸朝朝仔細想了一下,傅錦文每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滿,如果白天去傅氏找他,不僅會打擾他工作,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閒言碎語,畢竟之前她和傅錦文的關係在傅氏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於是她拿出手機,給段懷川發了條消息。
「段大哥,傅總最近都住在別墅嗎?」
段懷川迅速就回復了:「是的。」
於是她又問道:「那現在傅總在公司?」
段懷川:「他今天沒來公司上班。」
陸朝朝放下了手機,轉頭看著李海:「外公,段懷川說傅錦文說他在傅家,難道我要去別墅道謝嗎?」
李海慈愛地摸了摸外孫女的頭:「丫頭,其他的我不多說,我只想告訴你,我們李家的孩子,要懂得感恩。」
陸朝朝咬了咬嘴唇,下定了決心。
「好,我現在就去。」
見阻止不了妹妹,李忍站了起來。
「我陪你一起去,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一身衣服。」
陸朝朝覺得奇怪:「哥,你為什麼要換衣服?」
「正式點,我要換那身白西裝。」
陸朝朝不禁扶額:「不會是那件藍襯衫紅領帶的怪盜基德吧?」
李忍:「對,但是怪盜基德是什麼東西?」
陸朝朝:「……」
傅家。
傅錦文混混沌沌地從床上爬起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昨天在帝都酒店的停車場看到陸朝朝和顧南彥以後,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連疼都不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