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棠垂眸,嘴角噙著淡笑。
「祖母說的是,孫女知曉了。」
顧老夫人眯著眼,覺得這才應該是她顧家兒女的風範。
「只是祖母,前些日子三皇子籌善款,公爹與伯母為了那些百姓東拼西湊的湊了兩萬多兩銀子與人手糧食捐了出去,如今國公府已然大不如前。」
「方才我也只是想試一試,若是不成功便算了,可是祖母都這般說了,我還想著這事情真相不告知祖母,怕是不行。」
顧晚棠方才確實是欲言又止的,都被老太太給打斷了,顧晚宜也不給她機會說。
她垂眸,伸手抹淚。
顧父要是這麼樣可心疼了,其實國公府出的那些銀兩他都是知道的,還想著找個時間去問問顧晚棠需不需要他們出手幫幫忙。
老太太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立馬板著一張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的,讓你幫個忙,你還百般不樂意了,方才還答應的好好的,現在就翻臉了?」
顧晚宜有些印象,前世的時候好像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但是她並不在意。
再說了,那些老百姓的死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她只需要保證他們一家子不愁吃穿不就好了嘛。甚至還可以大量收購一些糧食藥材,到時候高價賣出去。
只是這顧晚棠從未重生,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還是說她也重生了?
「姐姐說什麼呢,什麼善款啊?」
顧父這個找到了由頭,訓斥了過去。
「你還好意思問什麼?你姐姐在聽說三皇子打算修繕河堤的時候,立馬聯合了國公府上下捐出了兩萬兩白銀,甚至還出了糧食人手東拼西湊才湊出來的這個數。」
「陛下都知道的事情,王家雖然不是什麼將相世家,可到底也該聽說過這些,你竟然還有臉問這個。」
顧晚宜面露尷尬,本想著糊弄過去,卻沒想到老太太直接眼神橫了過去。
「你這是什麼態度?宜兒不知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道什麼事情都要讓宜兒知道嗎?」
「怎麼?我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難道你也要說我嗎?」
顧父皺著眉,對自己的母親到底有些無奈。
他本想著好好解釋解釋今天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老太太先聲奪人,搶了過去。
「爹爹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我覺得按照國公府的財產不過就是兩萬兩而已,怎麼會東拼西湊的呢?」
顧晚宜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解釋著自己的意思。
老太太可就心疼上了,瞧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女被兒子逼成了這樣,還是因為大孫女逼的。直接瞪了顧晚棠一眼。
「你也不知道幫著你妹妹說些好話,你父親如此生氣還不是因為你回來哭喪。」
「宜兒說的也沒錯呀,按照國公府的財力,不過就是兩萬兩而已,竟然也被你說的如此之多似的。」
顧晚棠料定了老太太肯定會這麼說,他立馬失落的低著腦袋,委屈不比顧晚宜少。
「國公府的財產確實是拿得出兩萬兩,只是每家都要生活,國公府那麼多人,每日都在開銷,我們已經儘可能節省府中上下人的開銷,才拿出現銀的。」
「既然祖母說兩萬兩不過是個小數目,那麼不知妹妹那邊捐了多少,我聽聞這一次世家的都捐了錢,還有一些商戶也出了錢。」
「不說多少總歸是一份心意,所以妹妹可出了多少?」
顧晚棠一句話將顧晚宜問尷尬了,她一分錢都沒出,當時三皇子那邊的人上門的時候還被自己給趕了出去。
可在她看來,上一輩子也不是這個三皇子得勢,那麼這一輩子也是一樣的,不過就是一個從外面接回來的皇子罷了。
所以她無所畏懼,覺得捐的是情分不捐是本分,他們也說不著自己什麼。
可如今被顧晚棠指著學問的時候反而回答不下來,有些尷尬的看見了老太太。
老太太反倒是哼了一聲,輕蔑的看向了顧晚棠。
「捐與不捐那都是你妹妹的事情,輪得到你來這裡咄咄逼人嗎?」
「我看你當真是嫁出去之後都分不清哪裡才是你的家,自家人不幫,竟然幫著外人說話。」
顧晚棠嘆了口氣,看向顧父顧母。
「父親日日上朝自然也是知曉國公府的情況,如今被祖母誤會成這樣,倒是成了我的不是,那以後我減少回家的次數便是。」
「只是這一次回來,我不過是想要跟父親母親說一說此前從下人這口中得到的情況,父親上朝自然也知曉,只是之前婆母根據三皇子說的那些,也去了堤壩周圍看了一眼,確實是有鬆動跡象。」
「女兒回來就是好心想要提醒二老,如今卻被祖母跟妹妹誤會,算了,都是棠兒不好。」
顧晚棠在說這話的同時,張氏瞧著女兒這委屈的模樣,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婆母要是不喜歡棠兒直說便是,何必如此誤會棠兒,老爺上朝回來之後也跟妾身說過朝中的情況確實如同棠兒所言,我們顧家因此還出了三千兩銀子呢,只是怎的到了婆母的口中竟然是成了棠兒的不是。」
當時三皇子開始一家一戶上門詢問的時候,張氏想都沒想就給他們拿了一些銀錢,之後顧父從朝中回來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又補貼了一些上去。
足足三千兩啊,如今在顧晚宜嘴裡竟然成了顧晚棠故意不說,老太太譴責顧晚棠的不是。
顧父也有些心寒,從前就知道母親偏心,可從未想過竟然偏心到了這個地步。
「宜兒日日回來,不是告狀他姐姐欺負了他,就是說她姐姐這不是,那不是,而我們瞧著的卻是她姐姐在國公府中為之周旋,母親,若是你當真的不喜歡棠兒,以後還是少了棠兒去見您了,你們不心疼,我們這做父母的心疼。」
顧父看著顧老夫人的時候,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她老人家說了重話。
顧老夫人怎麼都沒想到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被兒子給譴責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眼神狠厲的瞧著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