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西班牙國王的婚禮一開始就風波不斷,但還是順利進行,查理牽著海倫公主的手下馬車,盡顯紳士風度,也開始正式進入最後宣誓階段。
海倫公主由於都戴面紗,看不清表情,但從她優雅的步伐來看,心情還是不錯,畢竟這是女人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教堂的鐘聲正式敲響三下,這是預示著婚禮到達最高潮的部分。
紅衣大主教給新人開啟一整套宣誓程式,雖然查理身為西班牙國教最高領袖,但還是接受來自神的祝福,也得老老實實站在前面接受詢問。
天主教婚禮還有一個流程,就是新婚夫婦必須站在一群由小教士小修女組成的教會合唱班,這就是著名的天主教聖歌《愛主一生》。
查理也是面帶嚴肅動動嘴巴,其實他本質就是個偽教徒,什麼聖歌,他壓根就不會,只是坐坐樣子而已,反倒是虔誠的海倫公主唱的很深情很投入。
在教堂所有流程結束後,全場起立在花雨中歡送國王和王后離開教堂,完成最後,最重要的時刻,他們將乘坐馬車環遊全城,接受臣民的祝福,這是一次熱鬧的大遊街,屆時將由幾個隊伍組成,人數將近一千多人。
最前面是皇家禮樂隊,他們一身喜慶的紅白相間禮服,被認為是西班牙樂器手們最嚮往的職業,成為其中的一員是他們的夢想。
禮樂隊後面是鮮花隊,由一群穿戴各民族服侍的小花童,她們頭上帶著花環,還一人領著一小花籃,不時的灑花瓣。
兒童作為王國的未來,查理特意安排增加他們的參與感,使得他們從小就對王室有好感,雖然有洗腦的嫌疑,但也不失為一種愛國教育,畢竟這時期愛王室就是愛國家。
既然要體現對兒童的喜愛和重視,鮮花隊後面就是國王馬車,這有一種極高的象徵含義,那就是向所有臣民傳達一種信息,我們的孩子整護衛著國王前進,就像我們現在所做的一樣,這是一種崇高的傳承。
查理從一坐上車,左手就沒停過,今天雖說他基本是一具木偶,因為沒經歷過,所以基本是由禮儀大臣教導,作為一國之君,他知道什麼時候展示威嚴,什麼時候又能表現親和的一面,就像他東方文化里的剛柔並濟才是王者之道,這方面他有過深入領會。
好吧,國王表現沒得說,一如既往的親民,可王后這次也一改低調高冷的風格,溫暖迷人的笑容,舉止優雅的點頭示意,讓臣民讚嘆,他們擁有一位完美的王后,讓他們能在任何場合,任何國家,吹噓一把,看吧,我們的王后殿下就是這麼高貴典雅。
歐洲人有一種很獨特的文化,他們很喜歡標榜自己的讚美,謙虛這詞在他們看來是多麼貶義的,在他們文化中,謙虛是指一種軟弱。
但過於強勢蠻橫,又覺得有失體面,所以他們又換個詞,那就是禮貌,這就是所謂的紳士品格,也體現他們文化矛盾的地方。
而這種文化矛盾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戰爭,就查理看來,這時期的歐洲很多戰爭,就像一場拳擊賽,講究點到為止,雙方較量,輸的一方沒有覺得丟人,實力不夠,下次討回來就行。而贏的一方也沒必要趕盡殺絕,留給自己和對方一條退路,這就是所謂的紳士戰爭。
就是因為有這種文化特性,所以歐洲人在很多地方都表現多面性,比如,這次婚禮,所謂的攪婚團,就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們不使用卑鄙暗殺手段,因為這是最不恥的行為,要的就是光明正大,要在公開公平的決鬥中勝對方才是最榮耀的事情,也更容易贏得女人的歡心。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狡猾的西班牙國王,根本沒給他們機會,剛入境都見到面,就被全部羈押,現在還在牢里吃青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他們就是一場盛大婚禮最悲催的人。
「伯爵大人,我想自己向他們認罪,這地方我受夠了,也許海倫公主是真心嫁給他,我們還是送上祝福,主會寬恕我們的。」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一位穿戴整齊,卻鬍子拉碴的年輕人,向一旁已經萎靡不振的瑞典美男子訴求道。
這次組團來西班牙,就是這位現在被冷處理的瑞典伯爵攢動下形成,其成員都一群酒囊飯袋的紈絝子弟。
燈紅酒綠,聲色犬馬他們精通,要想真槍實幹,單打獨鬥,他們想都後怕,幸好被關起來,不然很危險,據說那個流亡者能一拳能打斷石板。
「你的榮譽去那了,我們不能這麼認輸,就算坐這裡一輩子,我也不會向他低頭,除非他主動放棄海倫公主,讓她恢復自由,否則我會抗爭到底。」
沒想到,看起來半死不活的瑞典伯爵,當場恢復活力,一副義憤填膺,鏗鏘有力的怒斥,在這麼艱苦的地方,還有這麼的樣勇氣,總算精神可嘉。
「哈哈,你這小白臉真的是死性不改,還沒真正吃到苦頭,等那個傢伙享受完新婚之夜,回頭就是你的苦難,我敢保證,你會後悔來西班牙。」
利弗·雷澤伯爵卻是一臉鄙視,不知死活的東西,以為這就是那個流亡者的真正懲罰嗎,太自以為是了,拉馬騎士的冤魂告訴你,前往不要和這男人搶女人,不然會屍骨無存。
「大人,你好像很了解這位國王,我只聽說他很粗魯無理,又長得十分醜陋,他倒像是上帝故意遺留人間的惡魔?」
「他就是個惡魔,我恨他!」
瑞典俊男還是嫉妒難耐,想起他腦海里的海倫公主正要被一頭肥豬給拱了,心就一陣絞痛,上帝啊,你對我太殘忍。
「不要再大聲說話!」
剛才的小跟班立馬出言制止有點癲狂弗朗茨,這次是從沒有過的壯舉,他竟然敢對一位聲名遠播的伯爵大呼小叫。
「你~」弗朗茨一臉錯愕,這小子莫非是被關傻了,敢這麼跟他說話。
「額,抱歉我的大人,這裡有很多守衛,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我想.....」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你,小白臉也是有錯,你想讓這裡的所有人聽見嗎?按照我對他的了解,接下來我們才是艱難的時刻,反對他的人至今都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所以,現在,我們必須作出選擇,是繼續被關在這受盡折磨,還是祈求他的寬恕。」
利弗·雷澤伯爵也嚴肅提出建議,他也不想繼續呆在這了,為一時之氣不值得,也沒有意義,還是出去享受生活才是關鍵。
「我同意祈求原諒,」剛想向弗朗茨道歉的傢伙,立馬舉手表決,一臉欣喜,像是一個絕望的人找到一條生路般的開心。
「懦夫!」
「我也同意祈求原諒,」又一個舉手。
「·····」
「我也同意。」
「我們都同意。」
「你們~」弗朗茨面對所有人的倒戈,忽然言塞,沒想到這幫發誓要給西班牙流亡者一個教訓的傢伙這麼輕易就背叛諾言。
「你呢?」
「我永遠不會低頭,」到這時候,弗朗茨還是十分強硬,算是不錯的品質,只不過.....
「你真的是個精蟲上腦不顧一切的人,希望你能這樣強硬到最後,我會尊敬你,」利弗·雷澤搖頭苦笑道,怪不得這傢伙會使很多女人都淪陷,這算是一種才能吧。
「謝謝!」
「哐當!」
這時鐵門忽然打開,進來幾位高大的侍衛,為首的軍官對著裡面的眾人說道:「各位先生們,我們給你們換個舒適的地方,現在就走吧。」
「請問,我們要去那裡?」膽小的傢伙弱弱問一句,他們也是一臉茫然和恐懼。
「說是舒適的地方,走吧!」軍官還是一臉冷峻。
就在牢房裡遷徙一幫貴族老爺們時,婚禮遊街隊已經行進一大半路程,場面依然十分熱烈,來自歐洲各國的人和記者都興奮參與其中,熱鬧誰都喜歡。
在國王豪華馬車後面,就是威武雄壯的皇家侍衛團,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傳統的騎士盔甲,手持佩劍,一片肅殺之氣,這就是國王所存在的意義,除了鮮花掌聲,慈祥愛心外,還不要忘記,他同時是西班牙軍隊的最高統帥,天使與惡魔的化身,就看你讓他選擇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