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靠在小區樓下。
副駕駛車門從裡面拉開,一身藍色長裙的女人步伐匆忙的快步往小區內部走。
樓崇坐在駕駛座上,降下車窗,視線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上樓。
有不受控的情緒從胸腔里翻湧著,他低眸,看著自己手臂上猙獰的疤痕。
潮濕的夜晚裡空氣中也夾雜著水汽,他拉開車門,從車上下來,點了根煙,倚靠著車窗。
很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黎幸從電梯裡出來,手裡緊緊攥著她的證件。
她快步走過來,藍色的長裙因為步伐而盪出好看的弧度,像夢裡無數次夢見過的那片藍色焰火。
「我好了。」
她仰頭看著他,漆黑眼底微微發亮,可能是因為跑著來回的原因所以白皙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
樓崇看了她一會兒,沒有上車,他伸手,擦掉她額頭上的薄汗,
「想好了?」
他開口,聲音有些啞,視線沉默地盯著她的眼睛,告訴她,
「我這輩子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黎幸看著他,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平靜地說,
「嗯,我也是。」
夜晚靜謐,清涼。
樓崇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手裡夾著煙,但沒有抽,只捏在指尖,任由菸絲燃燒,煙霧繚繞著漫過他漆黑的眼,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好。」
他開口,徒手掐滅菸蒂,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將人塞進去,鎖上門。
車輛發動,駛離開小區,導航上顯示的是附近最近的一家民政局。
黎幸靠坐在椅背上,手裡緊緊抓著證件,也忽然有些緊張,她視線悄悄去打量旁邊的樓崇,想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樓崇單手掌著方向盤,臉上神色很平靜,他沒有說話,只視線專注的盯著前面的路況,認真開車。
黎幸抿了抿唇,也稍稍放緩呼吸,轉頭目光看向車窗外。
路上有點堵車,交通很慢,兩邊都是車輛,到轉角口位置車輛已經堵的快看不見路,兩邊交警吹著口哨指揮著路段情況。
黎幸低頭悄悄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她抿唇,忽然意識到問題,側頭看向身側的人,小聲開口道,
「現在民政局好像已經下班了……」
樓崇轉過頭,手放在方向盤上,車載音響在放一首歌,他表情平靜,輕描淡寫道,
「那就等到它開門。」
黎幸:「……」
黎幸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對上他好整以暇的視線,只說了一句哦,轉頭繼續看外面的車輛。
車子堵了將近快半個小時,等開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民政局的大門也早就關了。
黎幸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面緊閉的民政局大門,側頭視線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想說什麼,但還是決定問他,
「要回去等嗎?」
「不,」
樓崇將車停靠在一旁,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她一眼,他起身,拉開車門,走到副駕駛旁,示意她下車,指了指前面開在民政局對面的肯德基餐廳,語氣再平靜不過地開口,
「去哪兒等,明天一開門我們就去領證。」
「……」
黎幸沉默片刻,伸出手,從車上下來,跟著他一起往前面肯德基餐廳過去。
這個時間點店裡基本上都是年輕人,只有二樓有位置。
樓崇找個個靠窗的位置,從這邊往下,一眼就能看見下面民政局,只要開門他們馬上就能看見。
「餓不餓?」
樓崇靠著椅背,視線望向她,
「不餓。」
黎幸下意識搖頭,但剛說完,肚子就很輕的叫了聲。
「……」
樓崇視線往下,落在她肚子上。
晚上在郵輪上她就只喝了點酒,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吃。
樓崇沒說什麼,拿起手機,掃了下坐上的二維碼,很快點了一份套餐。
黎幸在國外的時候吃的最多的就是快餐,原本對這種已經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吃了不少。
一整份套餐,全部被她一個人吃完,樓崇全程坐在對面漫不經心地看手機。
店裡的人陸陸續續都離開,二樓更是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
黎幸吃完東西,用手機搜了下民政局開門的時間,早上九點。
他們最少還有等八個小時。
樓崇似乎察覺到她的動作,他起身,拿起旁邊的外套,遞給她,
「你可以去車上休息,明天我叫你。」
黎幸微愣,搖搖頭,
「不用,我跟你一起等。」
他視線看著她,點了下頭,微微挑眉,
「行。」
漫長的一個晚上,黎幸中途眯了一會兒,又很快醒了,斷斷續續幾次下來外面的天也亮了,店裡又開始有人進來吃早餐。
樓崇也點了一份早餐,她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幾口粥,又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等再次被叫醒的時候是上午八點。
樓崇站起身,指了指下面的民政局。
她微微擰起眉毛看過去,還有點沒睡醒。
民政局門不知道什麼已經打開,但這會兒沒什麼人。
「哦,好。」黎幸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不太清醒,剛準備起身。
樓崇已經拿起衣服和外套,邁步到她這邊,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提起來,直接一把抱起她,將人扛著下樓。
仿佛晚一步民政局就不會要他們進去領證登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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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按照我原本的大綱,還有個星星倒追的情節,但是沒辦法,寫著寫著人物不受控制了,樓崇真的……我哭死,一舔到底是吧,應有盡有,老婆終於給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