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酒會在晚上八點鐘才開場,但六點鐘開始已經有不少客人陸陸續續上船。
黎幸跟林嘉澍到的有些晚,上船的時候天差不多已經有些暗了。
郵輪上人不少,請來的樂隊已經在前面主甲板上演奏,來的客人有不少都是圈內的有名導演和一線明星。
黎幸沒有看見樓崇人,只在甲板這邊閒逛了會兒,京市沒有海,只有一條很長的河,這郵輪就是在河面上,但河道很寬,這一段河道被精心裝扮過,在郵輪上往外看,跟在海上沒什麼差別的樣子。
黎幸站在甲板上吹風,身上的藍色裙子也被吹的揚起裙擺,她看著郵輪底下倒影的光影,閃閃發亮的,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嫂子?」
身後有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黎幸微愣,收起手機轉身看過去。
一個年輕男人端著杯酒站在對面,正瞪大眼睛頗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黎幸花了兩秒鐘的時間才認出他是誰,忍不住也愣了下,
「靳樂湛?」
「是我。」靳樂湛嘿嘿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沒想到嫂子你還認得我。」
黎幸視線看著他,有些意外的笑了下,「你跟以前看上去變了些,剛才沒一下子認出來。」
靳樂湛那會兒才剛成年,頂著一頭金髮,好看的跟個混血娃娃似的,現在五官跟以前比起來沒什麼多大變化,但整個人卻說不清就是哪裡不太一樣了。
「害。」靳樂湛不在意的擺擺手,從路過的侍應生酒盤裡又換了杯酒,「都多少年了,肯定變了啊,不過嫂子你還是那麼漂亮。」
「不要再這樣叫我了,叫我黎幸就好。」黎幸淡道。
靳樂湛像是也才意識到問題,舉了下酒杯,「不好意思,叫順口了。」
黎幸笑笑沒說什麼。
「你跟崇哥見過了嗎?」
「見過。」
靳樂湛八卦道,「什麼時候?」
黎幸實話實說,「昨天。」
靳樂湛露出個有些誇張的驚訝表情,剛還想繼續問什麼,一邊有人過來叫他的名字。
「靳樂湛。」
一個短髮黑裙的女人往這邊過來,手裡拿著幾瓶藥,臉上表情不太好看,「你又不按時吃藥。」
黎幸看著過來的女人倒是一眼認出來,這幾年宋藍很火,也有電影在海外上映,她專門去看過幾次。
「嫂子?」
宋藍看見她也愣了愣,開口是跟靳樂湛一樣沒改掉的稱呼。
黎幸笑了下,「不要再這樣叫我了了,叫我黎幸就好。」
宋藍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把藥打開各自倒了幾粒,遞給靳樂湛,又拿走他手裡的酒換成了水。
靳樂湛乖乖接過,一仰頭全悶了,連喝了幾口水,有些可憐巴巴的看宋藍,
「老婆,好苦啊,怎麼這藥越吃越多了。」
宋藍沒搭理他,把藥瓶全丟給他,跟黎幸說話,
「什麼時候回國的。」
「前兩天。」黎幸開口,注意到剛才兩個人的稱呼,「你們結婚了?恭喜。」
靳樂湛倒是沒說什麼,宋藍開口,淡道,「他亂喊的,沒領證,也沒辦婚禮。」
「那又怎麼,反正我老婆只有你一個。」靳樂湛在邊上搭話。
黎幸看著他們兩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笑了下沒說什麼。
甲板上的風有些大,宋藍跟她聊了幾句,沒過多寒暄,開口道,
「我先帶他進去,他不太能吹風。」
黎幸點頭,「嗯,去吧。」
宋藍帶著人離開。
人一走,甲板這邊好像安靜不少。
黎幸也放下酒杯往裡面過去。
裡面來的都是些圈子裡的熟人,各自在一塊說著話。
黎幸一進門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看過去,沒看見人。
林嘉澍從前面過來,叫了她一聲,
「怎麼在這兒?」
黎幸把酒杯放下,朝著他笑了下,「剛才在外面吹風。」
她沒說,其實她在找人。
林嘉澍靠的更近了幾分,低頭跟她說話,從遠處看過來像是兩個人很親密的在低喃一樣,姿勢挺曖昧的,
「許初檸在後面,你們要不要去見一面?」
現在她是許初檸的律師,確實也該見一面,黎幸點頭,「好啊。」
林嘉澍帶著她往後面走,黎幸跟著過去,又感覺到剛才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這次一抬眼,就對上了那道視線,瞬間愣了愣。
找了一整晚都沒看見的人就在這裡。
樓崇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手裡拿著杯顏色鮮亮的綠色酒液,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是平常散漫冷淡的模樣,就這麼隔著人群和距離盯著她看,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飾,似乎根本沒有移開的打算。
黎幸視線跟他對上。
他面無表情,慢慢喝了口手裡的酒,依舊沒有移開。
宴會廳人不多,來的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但此刻他就坐在那兒,卻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前跟他搭話。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過分英俊的五官全部露出來,整個人帶著一股凌厲的好看,叫人有些不太敢直視。
黎幸被他的視線看的有些心慌。
這次回國見了三次,好像只有今天這次她才隱隱感覺到他對自己展露出些許的情緒。
她心跳快了幾分,移開跟他對視的視線,主動挽住林嘉澍的手。
「怎麼了?」
林嘉澍愣了下,轉頭看她問。
黎幸朝著他露出個笑,說,
「他在看我們。」
林嘉澍面色微不可查的變了下,也配合的很好,微微俯下身在她耳側說了句話,看上去像是兩個人在親密的接吻一樣,
「嗯,我看見了。」
樓崇視線依舊沒有挪開,手撐著下巴,英俊臉上毫無表情。
他看了會兒,扯了下唇角,忽然站起身,直接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液,起身大步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黎幸心跳加快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