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其實……
童萬奇在信里除了噓寒問暖,並沒有催童潼回去的意思。
信的末尾寫了一句話:你和姜新禹的事,我也管不了,隨你心意吧,只要他能真心待你就好……
第二天清晨,吃早飯的時候, 童潼一邊給榕榕夾菜,一邊對姜新禹說道:「我爹的那封信呢?」
「哦,在書房的桌子上。」姜新禹悶頭吃飯。
「看了嗎?」
「看了。」
「新禹……」
「這個酸黃瓜好吃,榕榕,你也吃一點。」姜新禹夾了一塊黃瓜,放到榕榕的碗裡。
童潼撇了撇嘴:「就會打岔!」
姜新禹說道:「童潼,最近流行麻風病,儘量少去人多的地方。」
「麻風病?真的假的呀?」
「昨天回來的路上……」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
小紐扣走過去,伸手拿起電話:「餵?哦,請等一下。」
她回身說道:「先生,找你的電話,說是姓張。」
姜新禹放下筷子,起身過去接電話:「喂,哪位?」
「是我,彪子。」電話另一端是張金彪的聲音。
「什麼事?」
「諾夫讓醫院帶走了,說是有麻風病症狀,這都五六天了,人也見不到,也不讓出院,我實在沒轍了,這才給您打一電話,您也知道,酒廠沒有諾夫根本不行。」
「哪家醫院?」
「陸軍醫院,凡是麻風病都由他們收治。」
「我知道了。」
「姜先生,那個、是不是說共軍要打過來了?」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別信那些謠言, 再者說了,就算共軍打來了又怎麼樣,城外有數萬國軍駐防,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就是跟您打聽打聽……那成,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掛斷電話,姜新禹心想,連自己認識的人當中都有感染者,看起來麻風病還真不能忽視。
…………
中午11點。
登瀛樓酒樓。
三輛轎車依次停在酒樓門前,白舉民和一名特務先下車,四處巡視了一遍,然後打開最後一輛車的車門。
一名留著八字鬍,身材高大的男子邁步下車,他的身體略微前傾,看上去多少有些駝背。
隨後,沈之鋒也下了車,另一名面帶微笑的男子是陝西站副站長郭石生,他這次負責送郭長慶來堰津。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兩名青年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忽然各自從腰裡掏出一把手槍,衝過去對著八字鬍扣動了扳機。
白舉民手疾眼快,間不容髮之際,一把推開了八字鬍。
「砰!」
「砰!」
槍聲響起,街上頓時大亂。
沈之鋒迅速躲到車門後,把手槍掏了出來,喝道:「不要慌,保護好郭副站長……」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射中了轎車倒車鏡,碎玻璃四處迸濺,沈之鋒趕忙矮下身子開槍還擊。
八字鬍慌不擇路,轉身就往酒樓里跑。
「砰!」
一顆子彈射中他的大腿,八字鬍慘叫了一聲,身體踉蹌著摔倒在台階上。
「大家小心,米行門口那輛車裡有狙擊手!」白舉民大聲喊道。
「砰!」
「砰!」
「砰!」
「砰!」
「砰!」
一時間,槍聲大作。
…………
保密局堰津站。
站長室。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喬慕才背著手站在窗前,眼睛望著登瀛樓方向。
房門一響,馮青山和姜新禹一先一後走了進來。
「站長,您聽到槍聲了嗎?」馮青山問道。
喬慕才轉過身,慢慢坐在椅子上,說道:「能聽不見嘛,至少開了十幾槍。」
姜新禹說道:「我聽著像是登瀛樓方向,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您不是說,今天中午在登瀛樓宴請郭副站長嗎?」
馮青山說道:「不用,我剛剛給警察局打過電話了,警察局回話說,他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喬慕才哼了一聲:「已經在路上了?也對,必須在路上,一聽說現場開了槍,警察局的車怎麼也得慢著點開,確定安全了才好過去,要不然挨了槍子兒算誰的?」
姜新禹笑道:「您這麼說,還真是沒冤枉他們。」
馮青山想了想:「站長,宴請郭副站長,您怎麼沒去?」
「郭副站長來堰津是秘密公幹,有沈之鋒接待就行了,我沒必要摻和進去……話又說回來,人家大老遠來了,屁股還沒坐熱乎兒,要是在堰津出了事,我可怎麼向總部交待啊,唉……」喬慕才嘆息著說道。
姜新禹說道:「站長,您放心吧,有沈副處長保護,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事。」
馮青山笑了笑:「我現在有點好奇,郭副站長大老遠來堰津,誰都不見,只讓沈之鋒負責接待,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喬慕才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是,身為一名特務人員,就應該裝做不好奇的樣子。馮處長,這種話,你不應該問。」
馮青山趕忙解釋著:「站長,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這屋裡也沒外人……」
話音未落,沈之鋒連門都沒敲,神色緊張的推門而入,說道:「站長,出事了……」
見馮青山和姜新禹在場,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喬慕才趕忙問道:「登瀛樓出事了?」
「是。」
「郭副站長怎麼樣了?」
「郭副站長人沒事,只是受到了一點驚嚇。」
「槍手抓到沒有?」
「街上很亂,共黨明顯有備而來,所以……」
「郭長慶呢?」
沈之鋒遲疑了一下,說道:「郭長慶腿部中彈,張醫生正在給他治傷。」
喬慕才皺了皺眉:「為什麼不送醫院?」
「站長,醫院人多眼雜,很難說會不會有共黨混進去,我擔心他們還會派殺手行刺。」
喬慕才點了點頭:「我早就說過,郭長慶的安全問題,千萬不能馬虎大意,從現在起,有關他的一切都要做到絕對保密,杜絕再發生類似情況!」
馮青山說道:「站長,你們談,我和姜隊長先回去了。」
「去吧……哦,等等。」喬慕才叫住了馮青山和姜新禹。
「您還有什麼吩咐?」
「郭長慶這個名字,你們知道也就知道了,但是,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明白嗎?」
「明白。」
從站長室出來,馮青山冷笑道:「姜隊長,看到了吧,所謂的機密連你我都瞞著,如今的沈之鋒,儼然成了堰津站的第一紅人了。」
姜新禹笑道:「讓他紅去吧,反正誰紅誰受累,咱們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落得清閒。」
「說的也是……噯,郭長慶是什麼人?」
「我哪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剛剛聽說這個名字。」
「隻手遮天啊,沈之鋒以後要是當了督察專員,堰津站還能容得下他嗎?」
「想那麼多幹嘛,對了,聽說了嗎?現在麻風病鬧的挺凶,平時可得小心點。」
馮青山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昨天一天,陸軍醫院就收治了十七名病人,加上前期收治的病人,差不多有上百人了。」
姜新禹驚訝的說道:「有那麼多?」
「確診病例只有十三例,剩餘的都是疑似病例,現在尚處在觀察期。」
「哦……」
長長的走廊里,兩人邊走邊聊。
站長室內,沈之鋒近前一步,低聲說道:「站長,為了確保機密,剛才他們二位在,我沒法兒跟您說實話,其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