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許初願那邊根本沒接。
薄宴洲見狀,眉頭擰了起來,不死心地又打了好幾次。
但無一例外,都是一樣的結果。
想到剛剛兒子說的話,薄宴洲的心臟不由懸起來。
許初願會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
雖然她自己是個神醫,但要是自己出了事情,也沒辦法及時給自己治療吧?
想了想,薄宴洲又打了堂寶的電話,讓小傢伙去許初願那邊看看。
堂寶沒吭聲,也沒掛電話,但卻很聽話地跑去看。
沒一會兒,堂寶又跑回來,告訴他,「阿姨在洗澡。」
薄宴洲聽到這話,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沒出事就好。
堂寶聽到了他的擔心,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既然這麼擔心阿姨,那為什麼,不把阿姨帶回家?」
小傢伙小聲嘟噥著,「把人帶回去,放在眼下,隨時都能關注到,爹地明明在意她,到底在彆扭什麼?」
薄宴洲聽到兒子這麼說,不由好笑,「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堂寶撇撇嘴,應道:「我是實話實說……阿姨那麼好,跟你離婚了,都還願意照顧我。這說明,她很心軟,而且,因為我,還不拒絕你靠近,你怎麼不趁這個機會,好好重新來過?
當初,爹地和阿姨離婚,肯定是爹地的錯!!!」
小傢伙毫不猶豫,就站隊到對面,這讓薄宴洲感覺一陣好笑。
可他和許初願的事兒,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明白的。
更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他。
薄宴洲就淡淡地回道:「大人的事情,哪有你說的那樣簡單?」
小堂寶不滿道:「明明是爹地想的太複雜,反正我就覺得,若是我喜歡的東西,或者人,一定要千方百計,想辦法留住她,不然會遺憾和後悔!我喜歡阿姨,就是不想她離開!她要是走了,我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說完後,小傢伙哼了一聲,果斷掛斷電話。
薄宴洲聽到手機里傳來的忙音,一陣無奈……
不過,對於堂寶的話,他也沉默地想了好一會兒。
之後,也收起手機,去喊祁言,「這邊的事情,儘量把時間壓縮到最短,我要提前回去。」
他們的行程,是早就定好的。
薄宴洲突然改變主意,祁言不免疑惑地詢問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薄宴洲頷首,說:「許初願好像不太舒服,她一個人帶孩子,我不太放心。」
祁言聞言,就說:「可以是可以,但這次咱們計劃循序漸進,若是手段太激烈,三爺那邊,不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
這次,薄宴洲出國,不是為了公事,而是查到了當初他中毒後、失明的藥物來源,是出於M國黑市……
目前他們已經掌握了大概證據,確認,當初下毒手的,是薄家三爺那邊。
而薄宴洲這次,親自過來,也是打算收攏壓縮薄家三爺手裡的權勢。
原本他們計劃在這邊,停留一周左右,現在卻不得不因為這事兒,臨時改變行程。
薄宴洲神色冷冽,道:「不需要擔心,我怕的,就是他不跳!若真敢跳,那更好收拾!」
祁言見他家爺這麼說,也就沒再有意見。
他低頭回了一聲,「我知道了。」
然後就先離開處理去了。
另一邊。
許初願洗完澡出來後,才發現薄宴洲給她來過電話。
她看了一眼後,暫時沒回的打算。
大概是今晚發生的事情,讓她內心多少有些衝擊。
加上,她想若是和薄宴洲提起這事兒,他們之間可能又要產生爭執,所以她暫時不想跟他聯繫……
正想著,許初願突然聽到,幾道腳步聲,朝她房間這邊過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兩個小傢伙和沈卿卿。
不等她開口,眠眠和堂寶就擔心地看著她,問:「初寶,你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阿姨,你好些了嗎?還會不會不舒服?」
兩雙水潤的大眼睛,都關心地盯著她。
「我已經好很多了,你們別擔心。」
許初願不由笑了起來,說:「你們忘記了?我自己就是醫生呀?」
她伸手摸摸兩個小傢伙的腦袋。
眠眠親昵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奶聲說:「那今晚我們跟初寶一起睡好不好?我們擔心你,要是半夜你不舒服了,叫一下我們,我們就馬上起來照顧初寶!」
小丫頭的話,差點又把許初願逗笑。
但看著她小大人似的,臉上滿滿都是對她的關心,她又覺得不能笑。
旁邊的堂寶,顯然也和眠眠是一樣的意思,點著小腦袋說:「眠眠說的對!」
「那我也要跟你睡!」
沈卿卿見狀,立刻跟著說了一句。
看著表情如出一轍的三人,許初願失笑,「行吧,那我們幾個一起睡,反正我床夠大!」
於是當晚,四人就一塊睡下了。
堂寶挨著許初願,眠眠則靠著沈卿卿。
說好半夜要照顧媽咪的小丫頭,沾了枕頭,立馬就睡過去了。
堂寶也困,但因為擔心她,所以強忍著不想睡。
許初願目光柔和地看著他,手在他身上輕輕拍了拍,哄著說:「睡吧,睡夠了才能長高高。」
小傢伙到底沒堅持多久,很快也睡了過去。
許初願盯著他的眉眼,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確定小傢伙徹底睡熟後,才悄悄伸出手,偷偷在他腦袋上,拔了一根頭髮。
睡夢中的堂寶,好像感覺到了疼,悶哼了一聲。
許初願連忙抱著人,在拔了頭髮的地方揉了揉,內心有點歉意。
小堂寶似乎感應到她的氣息,很快又安定下來,還在她懷裡蹭了蹭,乖得不行。
許初願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一刻,由衷希望,堂寶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手裡還捏著堂寶的頭髮,怕掉了,所以趕緊起身,找了個透明袋子,將頭髮裝起來。
沈卿卿一直都沒睡。
她把許初願的行為,都看在眼中。
等許初願回到床上,才小聲地問道:「初初,你今晚在餐廳就不太對,現在還拔了堂寶的頭髮,你這是……要做什麼?」
許初願心裡壓著事兒,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這會兒,沈卿卿都知道她做的事兒了,許初願也覺得,需要有人來聆聽。
因此,就把自己懷疑,跟沈卿卿說了……
她嗓音有些乾澀地道:「我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一定要確認一下才行,不然我心裡會一直有道坎……」
黑暗中,沈卿卿神色驚愕,「你這個想法,真的讓人匪夷所思……初初,這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暫且不提,許家在京都的勢力。
那種情況下,孩子怎麼可能被人帶回薄家?
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許初願吐了一口濁氣,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確認一下也沒什麼損失啊,對吧?
雖然,這事兒想想,的確挺瘋狂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沈卿卿不免有些擔心。
她覺得,初初應該是對夭折的大寶,太過執念了,才會這樣。
可她又不忍心去阻止她。
這件事兒,就像她說的那樣,做一個檢測,的確沒什麼損失!
「既然決定好了,那就去做吧!只是,初初,到時候結果出來,要不是,你可不要太失望啊!」
「嗯。」
許初願點頭,說:「不會的,就算結果真的不是,我也還是喜歡堂寶!對他的喜歡,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沈卿卿點頭,接著又遲疑地問道:「那,假設,堂寶真的是……你準備怎麼做?」
如果堂寶真的是她的孩子……
許初願眸色發沉,道:「如果真的是……那我自然是要去問問薄宴洲,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