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中毒

  司馬煜深吸幾口氣,壓抑住胸腔翻騰的怒火,吩咐宮人準備轎輦去謝府接謝君離。

  而他則是走到內殿裡,找了一套棉麻的白色素袍,挽了個名仕間流行的半月髻,用一枚玉佩簪了頭。

  這番裝扮看起來頗像個讀書人,可惜他的五官太陰柔了些,倒顯得他格外妖嬈嫵媚,令人側目。

  衛修看呆了,為了保存君王威嚴,司馬煜一向是束髮,玉冠錦衣玉袍,就連在寢殿也不曾鬆懈過,如今這般慵懶閒散的打扮竟有別樣風情,令人移不開眼睛。

  司馬煜察覺到他的視線,冷哼一聲:「怎麼,朕這樣穿不好看嗎?」

  「好,好看。」衛修回過神來,不遺餘力的讚美,「陛下這樣實在是瀟灑極了,好看極了,臣都不會說了。」

  司馬煜斜睨他一眼:「你這張嘴倒是愈發甜了。」

  「句句發自肺腑,絕無虛言。」

  「少貧嘴。」司馬煜瞥了眼鏡中的人,淡淡道,「去宮門口守著,清辭一到就讓他來見朕。」

  「喏!」衛修躬身應道。

  ……

  謝府門口,司馬煜派去的轎輦又撲了個空。皆因謝君離深知司馬煜是個醋罈子,先行一步步行入宮。

  宮人聞言,只好回宮向司馬煜稟報,司馬煜聽了,不由嘴角彎起。

  沒想到謝君離還挺識趣的,也知道他會生氣。

  然而,他等了很久,直到天快黑了,謝君離都沒有出現。

  司馬煜坐立難安,心中焦急萬分。

  謝君離剛出了謝府,準備回宮,又看到了慕容止的身影,他始終覺得慕容止此番入晉意欲不明,於是偷偷跟在他身後,暗暗留心。

  慕容止的腳程似乎比平常慢了些,他不緊不慢地沿著街道前行。

  謝君離悄然綴在後方,忽然他停下腳步,回眸望了過來。

  謝君離連忙避到樹後,將自己藏匿其中,心跳加速,屏息凝視著慕容止的舉動。

  片刻後一道身影出現我慕容止眼前,正是慕容焉,二人交頭接耳,說了半晌,謝君離隔得遠,聽得不真切,只是隱約聽到,蟄伏,時機什麼的。

  二人似是說完,慕容焉轉身欲走,剛走了兩步,忽的轉身,扔出一柄飛刀,慕容止心中大駭,連忙推了她一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謝君離跟在後面,不拆穿是因為他要見慕容焉。

  慕容焉做事心狠手辣,如果知道謝君離跟著他一定會滅口,誰知還是被慕容焉發現。

  飛刀被慕容止一擋,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刺到謝君離手臂上,謝君離吃痛,卻不敢發出聲響,他怕引起慕容焉的警惕。

  慕容焉見一擊命中,冷冷地瞥了慕容止一眼,留下句:「哥,你的心軟了不少啊。」說罷,轉身往另一條小路跑?

  慕容止略顯擔憂的瞥了身後一眼,卻不敢去查看,思忖半晌從另一頭離開樹林。

  謝君離忍痛躲在草叢裡,捂著鮮血淋漓的右臂,心中憤恨不已。那飛刀上淬了毒,他必須儘早解毒,否則性命堪憂。

  他咬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宮裡趕,他必須儘快讓司馬煜知道,慕容焉和慕容止是一夥的,南燕再派慕容止入晉,一定另有謀劃。

  ……

  司馬煜等了一整日也沒等到謝君離,他心煩意亂地批閱奏摺,結果越批越亂,心緒反覆,最終放下筆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漸沉的夕陽,怔怔發呆。

  這時一個踉蹌的身影走了進來,見他步履虛浮司馬煜心中一痛,想著自己還在生氣,強壓著關心冷聲道:「你還知道回來,怎麼不去和王逸之喝酒啊?」

  謝君離滿心軍國大事,沒時間和他為兒女私情糾纏,沉聲道:「陛下,慕容止他……」

  聽到慕容止三個字,司馬煜炸了,打斷他,「原來還不止王逸之,還有慕容止,謝君離朕讓你主持秋試,不是讓你去與人胡混的。」

  謝君離心裡委屈,眼前陣陣發黑,偏偏司馬煜吃飛醋根本不聽他說話,他只能按捺下心中怒氣,緩緩開口道:「陛下請聽我說——」

  司馬煜不耐煩道:「說什麼,說你和王逸之喝酒,還是和慕容止賞月?」

  「陛下……慕容止他……」謝君離失血過多,腦袋昏昏沉沉,勉強支撐了片刻,終究抵擋不住暈了過去。

  司馬煜見狀,心裡既惱又驚慌,顧不得責怪謝君離,扶住他倒下的身子,手上一片濕熱,他這才注意到謝君離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黑血。

  司馬煜臉色煞白:「謝君離!你醒醒!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