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保住一條命

  司馬煜回到內殿時,御醫剛好從裡面退出來,神情肅穆地跪在地上,「陛下,老臣無能,無法救謝大人性命。」

  司馬煜腳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他閉了閉眼,冷硬道:「不可能……你再去試試,朕不相信他就這樣走了!」

  衛修將謝君離的告罪書呈了上來。

  司馬煜打開看了兩眼,看到上面的斑斑血跡,臉色瞬息萬變,最終頹敗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本以為謝君離會怨他的,沒想到他到快死的一刻,想得是他和謝昭,想得是政局穩定,謝君離的高尚襯托得他越發卑微渺小。

  司馬煜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沒死,他不會死,去,拿雪蓮來,拿九轉玉露膏來,快!」

  御醫不敢怠慢趕緊準備,司馬煜走近床榻查看謝君離的情況,見他面色灰敗,氣若遊絲,心驟然收縮成一團。

  「清辭,朕不怪你了,你別嚇唬朕……」司馬煜俯身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指尖,而後將毫無生機的身體拖起,翻轉過來,掀開之前御醫包紮的紗布,露出血肉模糊的傷痕。

  他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又怕弄疼他,忙收了回去。

  「陛下,讓微臣來吧。」御醫梗著脖子說了句。

  司馬煜奪過九轉玉露膏,抹在他傷處,又重新包紮,做完這一切已經渾身濕透,喃喃道:「快去把藥煎來。」

  「陛下……」御醫有些猶豫,「謝大人他已經……」

  「朕讓你們把藥端來!」司馬煜猛然拔高嗓音。

  御醫立即領命退了出去。

  不久後,藥熬好送進來,司馬煜親自餵謝君離喝藥,可謝君離已經無法吞咽,司馬煜只好含了半口餵入他嘴裡。

  謝君離喉嚨滑動一下,嗆得咳個不停。

  司馬煜替他拍背順氣,又餵了半口藥給他,謝君離總算能夠咽下,卻還是止不住地乾嘔,司馬煜心疼得無以復加,只恨自己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要不他不會罰得這樣重。

  這麼想著,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抬眸盯著御醫,厲聲道:「快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可有起色?」

  御醫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仔細檢查後,欣喜道:「謝大人的脈象已有好轉,若能熬過今晚,應當無恙。」

  御醫因無法給謝君離餵藥才會沒有進展,如今司馬煜將藥餵了進去,也就算保住一條命了。

  司馬煜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軀稍稍放鬆下來,他靠坐在床邊,低頭凝視著謝君離蒼白無光的臉頰,重重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退出內殿,司馬煜摸了摸謝君離的額頭,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他真的有所好轉,這才稍稍安心。

  夜幕降臨,皇宮裡燈火通明,宮人太監陸續走出寢宮,往各處值班的宮室趕去。

  衛修站在太初殿寢殿外,焦躁不安地踱步,他不敢想像如果謝君離有什麼不測,陛下會是何種反應。

  正在此時,遠遠的見蘭兒走來,衛修迎上去問道:「夫人怎麼過來了?陛下在內殿,您該避諱些。」

  蘭兒望向他,神情懇切:「聽說謝大人病危,我過來瞧瞧。」

  衛修聞言呼吸一滯,他聽聞這位頤夫人與謝君離青梅竹馬,昨晚陛下歇在華延殿,然後就出了廣德門的事,他在宮中當差多年,心裡明白陛下在彆扭什麼,連忙勸道:「娘娘,此時您萬不可進去。」

  蘭兒急得差點哭出來,「我只是想見表哥一面,這都不行嗎?」

  「頤夫人!」衛修急道,「奴才斗膽問您一句——您對謝大人,是否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