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露訝異:「原來你是皇室宗親。」
「是啊,我是大櫟朝的公主。」暖意公主驕傲地挺直背脊。
「怪不得。」男子恍然大悟。
暖意公主好奇道:「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姑娘天生麗質難自棄,舉止談吐優雅高貴,與眾不同。」
「呵!」暖意公主輕哼一聲,「油嘴滑舌。」
「我並非油嘴滑舌,而是肺腑之言。」
暖意公主微怔。
男子嘆道:「像公主這般尊貴的女子,自然與尋常女子不同,我只恨自己早已殘疾,否則也能配得上公主……」
暖意公主蹙眉道:「你別胡說八道,趕緊閉嘴療傷吧。」
男子笑道:「姑娘別惱,我只是有感而發。」說完微微垂眸,神情複雜。
「行啦,你趕緊閉上眼休息吧。」暖意公主催促道。
男子搖搖頭,緩慢地閉上雙眼。
轎子顛簸,暖意公主坐立不安。
青雲看了眼昏迷的男子,壓低嗓音道:「殿下,您不如換個位置吧。」
「好吧。」暖意公主挪了挪屁股,靠近青雲坐下。
青雲悄悄鬆了口氣,暗道這次總算躲過去了。
半晌後,轎簾掀開,一縷陽光照進轎內,暖意公主眯眼看去,發現男子正看著她,目光專注溫柔。
「你……你醒啦?」暖意公主小聲道。
男子微微頷首,蒼白的臉龐浮現一抹淺笑。
暖意公主心跳加速。
「姑娘……」男子忽然喚道。
暖意公主慌忙移開視線,手腳不知往何處擺放才好。
「我剛睡醒。」男子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擔心,我真的沒有惡意。」
暖意公主訕笑,「我知道,我相信你。」
男子笑容愈濃,「公主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暖意。」
「暖意……」男子低吟著,「很美好的名字。」
暖意公主俏臉通紅,羞赧道:「謝謝誇獎。」
青雲低頭偷樂,這倆人的互動倒是頗為有趣。皇帝一路上在一旁未吭一聲,幹嘛呢?往那一看便知道他心不在焉。
暖意公主不太習慣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尤其對方長得又俊又有魅力,令她不自在極了。
馬車很快抵達皇宮門前,青雲率先跳下轎子,恭敬地掀開帘子,柔聲道:「殿下,您下來罷。」
暖意公主急忙站起來,整理儀表,男子伸出手臂,暖意公主順勢握住他的胳膊。
「多謝!」
「不客氣。」
暖意公主踩著腳凳下轎。
青雲扶著他,一邊道:「殿下,你準備怎麼安排那個受傷的男子?」
暖意公主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明軒。」
「沈明軒?名字不錯。」
暖意轉頭對青雲道:「我想等他傷勢痊癒一些後就送到京郊莊園,我派人伺候他。」
「這樣也行。」青雲贊成道。
皇家莊園環境清幽,離著皇宮很遠,又僻靜,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而且那裡有醫術卓絕的大夫,對他恢復有幫助。
沈明軒抬眸看著她:「我願意跟隨公主左右,絕無二話。」
暖意公主莞爾:「那我帶你去找太醫吧,你身體虛弱,需要靜養。」
「多謝殿下。」
暖意把沈明軒攙扶進漣漪殿的偏殿,又讓丫鬟去請太醫。
「我先出去了。」青雲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們都出去!」青雲揮手讓所有人下去。
房間內頓時空蕩蕩,只剩下沈明軒和暖意。
沈明軒沉默地躺在床上。望著暖意公主的側影,眸中閃爍著某種渴望。
暖意公主轉過身來,見他正痴痴地盯著自己,忍不住嗔怒道:「你看夠了嗎?」
「殿下,您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不僅美,而且善良。」
「善良?」暖意公主嗤笑,「你有事就說。」
「殿下不怕嗎?」沈明軒啞聲道,目光中透出絲絲痛楚和哀求。
「怕什麼?」
「怕我是來歷不明的奸細,會殺了你。」
「不會。若是的話你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說完,她走到梳妝檯前,拉開抽屜,取出一顆藥丸遞給沈明軒,「這是治療外傷的丹藥,你吃了吧。」
沈明軒接過藥丸,吞入腹中,道:「多謝公主。」
公主疑問道:「你就不怕我給你的萬一是毒藥呢?就直接吞了?」
「不會」
沈明軒苦澀一笑,「你沒那麼蠢,而且……我不敢賭,也賭不起,因此寧可冒險一試,倘若公主真的要害我,我認命。」
暖意公主抿唇不語。
「我聽說公主今年十五歲,比我小三四歲……」沈明軒目光深邃地凝視暖意公主。
暖意公主心底泛起警惕,面上卻不顯露分毫,「是啊,我還不足十六。」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暖意公主愣了片刻,含糊道:「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會遇到合適的人選的。」
「……嗯。」暖意公主應道,覺得再聊下去會越說越亂,遂打斷話茬,岔開話題,「你的衣服破損嚴重,還是脫掉吧。」
沈明軒遲疑片刻,解開腰封。
他的衣裳被劃破數條口子,雖然經過簡單包紮,但仍舊觸目驚心,血跡斑駁。
暖意公主背過身去,聽見悉悉索索的響動,不由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回過頭去。
等沈明軒穿戴齊全,暖意公主回頭看向鏡子,驚愕地瞪圓杏眼,只見沈明軒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五官深邃,輪廓分明,劍眉星目,皮膚白皙……
暖意公主轉過身蹙眉道:「你為什麼總盯著我看?」
「因為我喜歡公主,想娶公主做妻子。」
暖意公主愕然地瞪著他,「你瘋了?本公主是堂堂公主,豈是你能說娶就娶的?」
片刻後,青雲領著一群太監走進來,「殿下,太醫來了。」
暖意公主點點頭。
青雲示意太醫們上前為男子查看,檢查傷勢後紛紛搖頭表示男子失血過多,必須儘快補充營養,但此時天色太晚了,只能熬夜調養。至於這手臂,應該可以接上,但必須要有『續骨生肌丹』才行。「續骨生肌丹,哪兒弄得到?」眾太醫紛紛搖頭。
這時,一位德高望重的太醫說道:「或許皇上有辦法得到。」
暖意公主雙眼發亮,「你說父皇有?在哪裡?」
「臣也不確定。」老太醫嘆息,「臣從來沒聽說誰擁有這種神奇的藥物,更別提煉製它了,不管如何,臣會親自去御書房詢問,一旦皇上肯拿出來,便立即配置出來救治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