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以天子之名,行天子之禮

  收留你?

  瘋了吧。

  凌天一陣頭大,可柳詩灩卻是可憐巴巴的,那一雙美眸,都能擰出水了,生怕凌天不要她一般。

  「殿下。」

  柳詩灩柔弱道:「小女子現在已沒其他地方去了。」

  「今日整個京都都知道你是我的入幕之賓,我只能來投靠殿下了,如果殿下都不願意給我一處犧牲之所,妾身還不如一死了之。」

  凌天心中一動,剛剛柳詩灩眼中閃過一抹決然,可不像是作假:「這虎娘們咱比楚婉兒還要虎。」

  「真是氣死我了。」

  凌天還沒做出表態,只是餘光一掃,就看見楚婉兒的面龐、陰雲密布。

  「這虎娘們等下不會暴走吧?」凌天心中一驚:「不行,再這麼下去遲早都得出事。」

  凌天連忙收心:「柳詩灩,如今花船既已遣散,你恢復了自由身,豈不是好事,昨晚本殿下雖是你入幕之賓,不過你我之間,一清二白。」

  「你離開京都,尚能找個好人家。」

  凌天故意將聲音提高,同時關注著楚婉兒的神色變化,後者未有所動,似乎面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這倒是讓凌天有些懵了。

  「殿下。」

  柳詩灩卻是一下急了:「如果您都不要我,那妾身還不如現在就死在您面前。」

  「好了。」

  楚婉兒看不下去了:「六殿下,既然柳小姐都這麼說了,你就答應了吧。」

  「畢竟等你我成婚之後,的確是少不了一點使喚丫頭。」

  「雖然屆時銀霜會跟我一起過去,不過銀霜這丫頭,一直就沒吃過苦,有些事情,她畢竟做不了。」

  楚婉兒聲音不大,卻是無形之間,正在宣誓主權。

  柳詩灩沒有任何不高興:「多謝楚小姐成全,楚小姐放心,妾身雖有花魁之名,可一直都在苦難中成長,有些事情。」

  「詩灩定不會讓小姐操心、更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

  「而且我很好養活的,一天一碗大米飯就好了。」

  柳詩灩可憐巴巴的樣子,凌天也不由心軟:「行吧,既然你成心跟著,不過我可告訴你,六皇子府可不比其他皇親國戚。」

  「你來做事,是沒有月銀的、頂多本殿下厚實了,會有一點賞銀。」

  「不敢不敢。」

  柳詩灩連忙答應:「六殿下、妾身不為賞賜,只求在亂世能有立錐之地。」

  情真意切的話,倒是讓楚婉兒有些愧疚,畢竟在這亂世之間,柳詩灩不過是空有虛名而已,如果柳詩灩離開了庇護。

  怕也只是成為他人的填房,等到新鮮感過去,只留一地殘渣而已。

  「六殿下。」

  楚婉兒柔聲道:「你現在既然有事,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按照習俗,我們今天分開後,可就要三日之後,才能見面了。」

  「恩。」凌天未做挽留,送走了楚婉兒,這讓楚婉兒心中氣壞了:「這混蛋,我都說的那麼清楚了,他都不知挽留一下。」

  「莫不是想趕著回去把柳詩灩給吃了?」

  「果然是色胚,這還沒天黑,就開始迫不及待了。」

  凌天回頭見柳詩灩似是憋笑:「你在笑什麼?」

  「殿下,你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吧。」柳詩灩噘嘴:「楚小姐剛剛那麼說,其實就是想讓你挽留下,你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你不懂。」

  凌天搖頭:「雖然我們是有婚約,可楚小姐心氣,豈能心甘情願,鎮北王滿門英烈,我不可做出強求之事。」「更何況,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柳詩灩聞言一愣,美眸之內泛起一抹異彩,心中不斷重複著凌天之言,登時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好一個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文采。

  柳詩灩心中難免好奇:「這名震京都的大乾六皇子,當真是廢物麼?」

  「為什麼他每次無意之間所展現出來的文采,都能令人心曠神怡。」

  「如此天驕。」

  「為何要隱忍自己?」

  凌天可不知自己隨口所言,就讓柳詩灩驚為天人,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柳詩灩:「現在你既然是本殿下身邊的人。」

  「也需要打扮打扮。」

  凌天也沒廢話,帶著柳詩灩直奔附近的錦繡布莊而去。

  李玉蛾看見迎面而來的凌天,眼中帶笑,下一秒目光卻是落在了柳詩灩身上,明顯一怔,好美的人兒。

  「六殿下,這位是……」

  「妾身柳詩灩見過李掌柜。」柳詩灩大大方方的行禮。

  柳詩灩?

  花魁?

  李玉蛾下意識看向了凌天,無奈只能大致解釋了下。

  「原來如此。」李玉蛾臉上終於擠出了一抹笑容:「柳小姐,那你自己看看是否有喜歡的款式。」

  「多謝李掌柜。」柳詩灩盈盈彎腰、盡顯禮數。

  李玉蛾也沒多在意,來到了凌天面前:「六殿下,您跟婉兒聊的如何?」

  「一般吧。」凌天自顧自的往後走去,李玉蛾心領神會,邁步跟上。

  後院。

  正有一台紡車在瘋狂運轉,不斷有布匹紡織成功:「小姨母,這段時間王趙兩家怎麼樣?」

  噗嗤。

  李玉蛾聞言噗嗤一笑:「多虧了殿下,如果不是殿下奇思妙想,設計出了紡車這等神物,我怕不是兩家對手。」

  「這兩日在我瘋狂打壓下,他們也慢慢失去了崢嶸。」

  「有趣的是,昨晚開始不斷有人來山莊外探查。」

  「衝著紡車來的。」凌天一語點破:「不過王趙兩家,怕是怎麼都沒想到,紡車會是他們兩家的噩夢。」

  李玉蛾聞言一怔:「殿下,您是想殺人誅心?」

  「有何不可?」凌天也沒掩飾:「王趙兩家本就是太子黨羽、每年都會給太子提供不少銀兩,本殿下現在新婚在即。」

  「離開之前,也要讓太子氣的跳腳。」

  「殿下高明。」李玉蛾由衷欽佩,如此心機還能隱忍至此,一旦脫困,必定飛龍在天。

  「小姨母,那晚跟你說的事情,你做的咋樣了?」凌天回歸正題。

  「現在布莊內的布匹存貨,都已經差不多了。」李玉蛾道:「在這段時間的清倉、加上我之前的一些積蓄,勉強湊到了五十萬兩白銀。」

  五十萬兩?

  凌天點頭:「看來依然不夠啊,這也只是五百匹上等戰馬而已。」

  五百匹?

  李玉蛾兩眼一翻:「殿下,你可知道五百匹上等戰馬組成的騎兵,能爆發出多大的戰鬥力?」

  「不行。」

  凌天搖頭:「我這人有火力不足恐懼症。」

  李玉蛾一陣無語:「殿下莫急,這也只是剛開始而已,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把你的身份透露給婉兒,楚家那邊應該也能湊出五十萬兩來。」

  「還是不夠啊。」

  凌天一陣頭大:「小姨母、三日後本殿下成親的時候,陛下宴請群臣,他們會不會送賀禮?」

  賀禮?

  李玉蛾皺眉:「會倒是會送,只是天子操辦,就算賀禮,最終都會有內務府進行歸類,然後充實國庫。」

  「按照之前數次情況來看,不管天子送出多大聘禮,滿朝文武、乃至京都有頭臉的人,都會加倍送回。」

  「對國庫來說,算是穩賺不賠。」

  「只是……」

  李玉蛾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凌天,沒在繼續說下去。

  「呵。」

  凌天也不惱:「你是擔心他們會看在本殿下窩囊的份上,送上的賀禮很少?」

  李玉蛾點頭默認了。

  「不會的。」凌天搖頭:「既然打不了賀禮的主意,天子御賜又如何能賣?」

  李玉蛾差點沒跌倒:「殿下,皇室之物代表天子權威、雖是價格昂貴、可若沒有天子首肯,一旦私售,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一旦陛下動怒,誰都救不了你。」

  奸詐!

  凌天突然感覺,武帝親自為自己操辦,就是想收個禮,自己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殿下。」

  李玉蛾輕語:「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哦?」

  凌天來了興致:「你說說看。」

  李玉蛾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踮起腳尖,湊在了凌天耳邊輕語道:「以天子之名,行天子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