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言爬上梯子時,正好陳俊安剛從牆頭爬下來不久。
兩人沒對上臉,曹言也不知道他是從自己家裡翻出來的。
他瞧見小皇帝,立刻縮了縮腦袋,心說,這一位怎麼跑這附近來了?
他和陳俊安也算是老相識,兩人曾經在一個營帳里睡過,他還找過一幫人揍過人家。自打陳俊安當了皇帝後,他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還有點忐忑不安,想著倘若有一日看見了小皇帝怎麼辦。還怕陳俊安會找他算以前的帳。
想當初陳俊安在曹府住的時候,他姨母總擠兌人家,這個仇就算不報在他身上,適當穿個小鞋,也在所難免的。
私底下他曾想過無數個兩人再次相逢時的場景,可無論是什麼,也絕想不到是現在這樣。
就在他想趕緊爬下去的時候,突然陳俊安抬頭了。
四目相對,就這一剎那,陳俊安也認出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曹言嚇得一個激靈,腳下不穩,從梯子上栽了下來。
身體落地,發出「咚」地一聲巨響。
這一下把下面站著的曹萬山嚇了一跳,慌忙過去把曹言扶了起來,埋怨道:「平時讓你練武,你就是不樂意,現在好了,連爬個梯子也站不穩了。」
曹言整個人都摔木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他擺擺手,「不,不是,我看見小皇上。」
曹萬山皺眉,「胡說什麼,皇上就是皇上,還什么小皇上。」
曹言吞了吞口水,「對,就是皇上。」
曹萬山眉頭皺得更緊了,「此事怕有不妥啊。」
皇上深夜在這裡出現,難不成是為了李璇嗎?
這個時候,牆頭外董建也覺得臉上怪臊得慌的,他們主子半夜翻人家牆頭,還讓人給看見了。
他摸摸臉,「主子,咱們回宮嗎?」
陳俊安點點頭上了馬車,回身吩咐他,「若有人問起,就說近來京里不安全,朕親自巡查京畿了。」
董建應了一聲,心裡卻忍不住腹誹,你們家巡查京畿都是查到人家宅院裡去來了?
當然,皇上的行蹤也沒人敢問,就是太后也不敢囉嗦兩句。
這一夜,曹萬節睡得並不安穩,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下病了,一閉上眼,就覺得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
回想自己上杆子去親一個孩子,那真是羞愧難當。
後來沒辦法了,只能用被子蒙住頭,當個鴕鳥算了。
次日一早,又是上朝日。
曹萬節也不想上朝堂上晾著去了,乾脆又請了兩天假。至於藉口,讓大哥隨便編一個就是了。
新皇登基,她被封國公,又是太子太傅,但說起來這都是虛職。
原來統領的羽林衛,現在都交給董建了。董建被封了將軍,倒也算是對他站對了隊,給予的封賞。
曹萬節對於當什麼官,也沒多大野心,只是整日閒著混日子,時間長了,身體也不受用。
這一天,她正在房裡喝茶呢,曹言小步跑著進來。
「三叔,求你件事啊。」
曹萬節瞥他一眼,「你能求我什麼事?」
曹言道:「三叔這些日子也不愛出門,肯定覺得憋得慌,我都憋了一年了,也想找點事干。三叔幫我疏通疏通門路,也給我在京里弄點事乾乾行不。」
曹萬節道:「你找你爹啊,他人脈可比我厲害。」
曹言嘆口氣,「我爹不讓我出門,怕我惹禍,還說讓我到外省去做個官。可外地哪有京城好啊,出門在外的吃不好喝不好,也沒那麼多好玩的。」
曹萬節輕哼,「是沒那麼多秦樓楚館吧。」
曹言的話,倒是也提醒了她,也是時候為離京謀劃了。